一连三天,我都很老实的跟着他们下去干活。
傍晚回去的时候,我就在村子里到处转,没有看到车和温罕,估计他应该是听话的把车开回去了。
现在的我已经知道了在下边干活的基本步骤了,最省心的其实是开叉车这个活,不过轮不上我,我干的最多的就是跟他们撬轨道和铺石子。
斌哥看我干活挺麻利的,又给我一个差事,就是中午背着一个大塑料桶去半山腰打山泉水,这倒是让我有机会溜出来一段时间。
其实我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的,可从这里离开,再想混进他们这里就很难了,所以目前我没有这个打算。
但一直在这里给他们干活我又不甘心,于是我趁着每天打水回来的时候,故意留了一些时间,把塑料桶藏起来,在这隧道里到处探查。
这一天我走的比较远,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些秘密。
除了我们修的这段轨道,其实还有一条轨道,我估摸着已经开通了,因为那铁轨明显有列车经过的痕迹。
我想每天快下班时听到的轻微震动感,应该就是有列车经过。
瘦猴和张夺会不会已经搭这个顺风车回到矿洞去了,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为了证明我的猜想,我必须要想办法留在这里一个晚上。
思来想去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故意在安全梯外堆了很多石头,然后又用板子拧松了安全梯的螺丝。
等达哥招呼我们下工的时候,我故意走在人群最后边。
刚爬上去两个人,安全梯直接倾斜下来,触动了上边的落石,直接把我们出去的洞口堵住了。
斌哥跑上前去查看怎么回事,那两个先爬上去的两个人,因为在安全梯倾斜的时候,就从上边跳下来,所以基本没受伤。
工头达哥叫斌哥过去,两人商量了一番,就让我们先回到作业地点,他们要联系上边的司机,再叫人来支援。
而这正是我需要的时间,我谎称自己要去小解,钻进了漆黑的隧道之中。
我在隧道里拼命跑着,一直跑到了我中午发现的那条已经修好的轨道。
身边确实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我只能爬到一处铁架上,脱掉这脏兮兮的罩衣当绳子,将它一端绑在铁架上。
估摸着时间,应该就是这个点。我趴在铁架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
那震感越来越近了,快了,应该是列车马上就要来了。我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远处隧道里的车灯。
这列车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我感觉我有很大的几率在它经过我的时候跳上去。
我心中已经开始默念倒计时,马上就要松开充当绳子的罩衣,然后自由落体。
10米……5米……3米……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刚才我的注意力完全在列车那边,没想到居然有人偷偷爬上来了。
我一惊,连忙回头看,竟然是眼神复杂的斌哥,他死死抓着我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全被列车经过的声音给掩盖了。
我和他拼命撕扯起来,因为我知道赶不上这辆列车,回去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
况且如果列车从我下边跑过去了,我直接跳下去也很有可能会骨折。
可是他死也不松开我,情急之下,我摸出裤兜里板子,狠狠的敲到他的手腕之上。
失重感来袭,掉到列车上的瞬间我胡乱的开始抓着,可还是被惯性吹到了下一节的车厢上。
手上没使到力,但是脚正好卡在了两个车厢之间的交接处。
我一个神龙摆尾,其实就是把脚拔出来调转了一下身体的方向,结果重心没找好,变成整个人头朝下倒挂在了车厢上。
呼哧而来的风,吹的我耳膜都鼓起来,我用手使劲的扒着,勉强找到了一个着力点。
这样的姿势我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一手扒住列车,另一只手用板子狠狠的敲击车窗的一角。
头晕目眩的过程中,我惊喜的发现那车窗被我敲开了一道裂纹。我躲过风大的几处,在列车过弯道减速的时候,再次狠狠的敲击车窗,这一次竟敲碎了一块玻璃。
我将手伸进车窗用力的掰着,越来越多玻璃碎片被我掰了下来,我的手上也是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可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我感觉差不多了直接顺着这坏掉的车窗钻了进去,然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车厢内。
安全帽落地的瞬间自动触发了开关,灯亮起的瞬间,我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惊声尖叫起来。
这车里运的……竟然都是尸体?
不对,这么多尸体在这密闭车厢内,怎么可能没有腐臭的味道?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仔细闻了闻,真的没有尸臭味。要么就是他们刚死不久,要么就是……
果然,待我冷静下来仔细分辨,我发现堆在这里的人全都是同一张脸。
这……应该不是人类吧。我强忍着不适靠近一具尸体,轻轻按压了一下他的腿,竟有和正常人一样的皮肤纹理。
我大着胆子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躺在这里的人就像一个等身比例人偶。
不过他们更像是傀儡,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懂了,这些是实验品。他们难道在……造人?仿生人?我退到了车门那里,然后用安全帽上的灯去照前边的车厢。
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个大概轮廓,前边的车厢装的也是相同的东西。
我又仔细回头辨认这些人,竟然发现他有些神似我在家杀掉的那个人。
不会吧?这里这些仿生人都是以那个叫边策为原型制作出来了?
这么大的规模?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要动用如此大的财力人力。
因为我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我直接敲开了两个车厢连接处的车门,想过去一探究竟。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缩了回去。我的心脏砰砰跳。
是我理解错了,只有这一节车厢是以那个边策为原型制造出来的。
前边这个车厢堆放的尸体不是他,全都是一个女人的尸体,而且衣不遮体,让人难以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