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先没有回答。
而是看向车窗外头。
天全黑了,但是天际浮动着一片巨大的暗红云彩,如浮光掠影悬于天边。
车子走动,它却不动。
就像是她与赵寒笙。
世间万物在变,她亦在变,但是赵寒笙永远地沉在了潭底,永远地消逝在20岁的夏季。
晚棠伸手,掠过晚风,风里荡过她的声音:“是,想清楚了。”
何琛笑笑,并未说什么。
晚棠26岁了,她的事业做得不错,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也有试错成本,周家和何家的孩子,永远有试错成本。
……
三天假期,晚棠几乎都和南溪泡在一起。
虽然南溪腹部还未隆起,但是晚棠却盼望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期待着能当姨姨,更是想着小婴儿会有多漂亮,家里这么多的孩子,其实是堂兄周澜安跟堂姐叶倾城这一对双生胎长得最好,最为耀眼。
夜晚,洗过澡后。
她趴在床上。
一头乌黑长发,顺着纤细的身子倾泻下来,在璀璨灯光下,散着迷人的光泽。
她握着手机,跟赵寒柏讲电话,那边赵寒柏拍完夜戏,澡还没有洗仰头靠着沙发休息,大概太累了,宽阔的心口有着明显起伏。
声音,亦是沙沙的:“明天上班了?”
晚棠嗯了一声。
她给他说南溪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就是那次结婚的女主角,是她的堂嫂,赵寒柏笑了起来:“我倒是不至于记不得。”
晚棠讪讪的。
接着,那头传来赵寒柏低沉嗓音:“晚棠,你有年假吗?”
“啊?”
赵寒柏接着开口:“有年假的话,过来瑞士吧!后面剧组可以休息一两天,我带你去滑雪。”
晚棠心跳陡然快起来。
休年假去瑞士?
飞十多小时,去一个有赵寒柏的地方。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胶着之际,那头传来赵寒柏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才分开三天,晚棠,我很想你。”
……
次日,晚棠坐在商务舱内。
她咬着指甲,不争气地想着,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他说想她,她就真的飞去瑞士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瑞士的薄雾里缓缓落地,当晚棠拖着行李走出关卡时,看见了赵寒柏。
190的男人站在西方男人堆里,亦是扎眼的,几天不见,他的胡子又茂盛起来,挡住小半张脸,充满了野性的男人味儿。
他将晚棠整个搂在怀里。
薄唇在她细嫩的脸上亲了亲。
晚棠仰着头,开始还是有些害羞的,后来实在是想念,她搂着他的脖子小声撒娇:“赵寒柏,你把我扎疼了。”
赵寒柏低头看她,眼底有着奇异的光彩。
一会儿,他又凑过来,很轻地亲她一下:“这样还疼吗?”
晚棠与他对视,简直挪不开目光。
赵寒柏抬手轻轻抚触她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因为刚刚,他与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多前,回到了那会儿最好的时候,她好像终于回来了。
男人微微一笑:“何小姐,欢迎来到瑞士。”
晚棠将行李箱交给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下巴一抬,示意他带路。
赵寒柏目光再度深邃,故意逗她:“何小姐你主动起来,我快不认识了。”
晚棠像小奶猫一样:“主动的难道不是赵先生你吗?”
赵寒柏——
“是。”
“是我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