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丽低头瞅见自己脚边那坨黏糊糊、脏兮兮的恶心玩意儿，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难看得要命。
供销社的李经理听到动静，出来瞧瞧到底出了啥事儿，冷不丁瞅见这一幕，满脸嫌弃地抬手捂住了嘴。
“你货都送完了，咋还赖在这儿不走？”李经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冲毛小丽质问道。
李经理觉着，就因为这档子事儿，自家店里一天的好运气都给搅和没了。
这会子瞧人，自然是没个好脸色，眼神里都透着股子嫌弃劲儿。
孟书芸抬眼看向李经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这头花的订单，是不是就不作数了？”
“我要是碰上比你更划算的，当然有选别人的权利。
做生意嘛，本就如此。
大妈，你要是也降价，你俩谁的质量好，我就收谁的货。”
李经理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反正不管咋说，最后得利的肯定是她自个儿。
“行，我明白了。降价那是不可能的，咱们走。”
孟书芸招呼了一声，便带着三个女儿转身离开。
没承想，下一家供销社的蔡经理正好就在她们身后。
蔡经理一瞧见孟书芸，立马快步上前，扒拉着自行车后座的布包。
“大妈，您可算来了！
您再不来，我都打算上您家找您去了。
孟兄弟呢？
咋没见他来送货？”
这位供销社经理管的可是中央街道，拿的订单数在这一片儿也是最多的。
他结识了孟康顺，还多亏孟康顺帮忙，才避免了店铺失火的大祸，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呢。
“我们正打算过去，结果半道上耽搁了。您瞅瞅我这儿的头花，有五百对，您能吃得下不？”
毛小丽眼尖，从旁边挤了过来，赶忙掏出自己的头花推销起来。
“经理，您瞧瞧我的头花，品质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差，而且价格还实惠。
只要您从我这儿拿货，我每对能便宜一毛钱的利润给您，可比有些人的价格低多了。
我保证订单准时，绝不会有推迟、送不出货的情况。”
蔡经理皱了皱眉头，只瞥了一眼，就没好气地说道：“便宜没好货，你的东西我不要。我跟你又不熟，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毛小丽一看还有机会，赶忙说道：“你可以先看看头花的质量，好不好，看一眼就知道了呀。”
她心里头那叫一个得意，眼神里满是嘲讽，瞧着在一旁吃瘪的孟书芸母女三人。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一降价，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跟她做生意呢。
孟书芸定价那么高，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对手。
蔡经理又瞄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朵头花，开始挑刺：“你这叫什么品质？
简直就是垃圾！
走线歪歪扭扭的，线头还这么多，轻轻一扯就散架了。
就你这东西，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站在供销社门口的经理一听，赶忙回去验货。
毛小丽瞧出对方是故意找茬，却还是陪着笑脸说道：“有那么一点儿线头，不影响佩戴的。小娃娃们又不会在意这些，这都是小问题。关键是价格，价格实惠才是硬道理。”
“你赶紧走吧，你做出来的这些破烂玩意儿，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蔡经理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动摇。
孟书芸母女三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毛小丽像个小丑似的在那儿上蹿下跳、吱哇乱叫。
李经理在供销社里检查完货，双手叉腰走了出来。
头花虽说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小瑕疵，但都无伤大雅。
她看着自己的死对头，眼里满是嘲讽。
“你是不是傻呀？有便宜的货不拿，我看你就是人傻钱多。这个月的指标，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少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蔡经理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大娘，您这五百对的订单，我全要了。您要是还有货，尽管往这儿送，我都收。”
孟书芸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新品：“这是我新研发的头花，您瞅瞅。您今天收了我的货，这新品我优先给您供货，而且这一片儿，我只给您一家供货。”
蔡经理看着头花，做工精致不说，上面的珍珠和蕾丝，一看就特别吸引人眼球。
“好好好，有了这头花，完成指标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大娘，啥时候能有货？今天还能再拿点儿出来不？”
蔡经理迫不及待地问道。
“既然是新品，带来的肯定有限。下个赶集日，我准时给您送过来。我这手受伤了，到时候可能不方便过来，这是我两个女儿……”
“我记下了，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
李经理见状，连忙拉住孟书芸的车后座，堆着笑脸说道：“大娘，您看您这头花……
刚刚都是误会，只要您也给我这边送点儿货……
我要的也不多……”
毛小丽看着两个经理突然都围着孟书芸转，争着跟她谈生意，气得咬牙切齿。
她心里直犯嘀咕：孟书芸凭啥呀？
不就是个破头花吗？她毛小丽也能做出来。
“不好意思不买没有诚信之人，刚刚我说了，这一片儿，我只给蔡经理送货。”孟书芸很是冷淡地说道。
毛小丽赶忙上前，拉住李经理的手：“李经理，这个头花，我也能做出来。”
李经理满脸怀疑：“你真能做得出来？”
“肯定能做出来！不就是加了点儿珍珠和布料嘛，您放心，只要您不跟孟书芸合作，我就给您供货。”毛小丽信誓旦旦地说道。
在她眼里，头花又不是啥高技术含量的东西，只要有材料，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毛小丽想的那叫一个美，又抢走一单生意。
觉着那点小玩意儿，只要弄到材料，分分钟就能做出来。
李经理也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