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触手从地下冒出,散发着恶臭的植物根茎裸露在地面,它们攀附在异族道君的肢体上,根根尖刺刺进他的皮肤,贪婪地吸食着鲜血。
恶魔,可不只有动物形态。
林绿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术刀,轻弹刀刃。
“只有到达极致的痛苦,才能体会到真正的自由。”
“你不过一个道皇,凭什么……”
“嘘——”
林绿对着异族道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
他轻轻招手,马克西姆跨越空间来到他的面前,反转术式发动,几乎是瞬间就疗愈了马克西姆的伤势。
“我的手……我的手长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放心吧,万事皆有可能。”
林绿将那把手术刀抛给马克西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切回去。”
马克西姆接过那把手术刀。
“他已经被我搞废了,不用怕。”
“我不是怕,”马克西姆的眼神中喷涌着怒火,他握着刀的指关节发白,“这些王八蛋,他们杀害了我们多少兄弟!”
林绿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他手里握有异族配备的手环,积分的疯长让他直观清楚地看到人族天骄的消亡。
哪怕是他,也是漫无目的找了好久才凑齐遇到马克西姆和安娜斯塔西娅的。
马克西姆半跪下来,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被茈和赫打成焦炭的道君,他的脑海中全然没有对方对他的折磨,全部都是死在这名道君手下弟兄们的音容笑貌。
西伯利亚的战士不需要悲悯,他们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
他抬起手中的利刃,灌注灵力加持后,一刀刺向那名异族道君的眼睛。
“啊!”
手术刀是这名异族道君带来的,由深渊内部稀有金属制造,本身就不是凡品,在马克西姆的含怒加持下,寒光刺入道君的眼球,刺骨的寒意洞穿大脑。
“人族!你们绝对会后悔的!即使不在这里被我们杀掉,等道极大人们带队杀穿地球,届时你们也会被瓮中捉鳖!”
手术刀无声划过,悄无声息割下那名道君一块血肉。
马克西姆此刻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医生,冷静,果决,他的心思全在解剖这头异族身上,在无麻药的情况下为这个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刽子手实行一场“手术”。
“你们的道极……是影主吧?”
林绿看向这名异族,“你是暗影族对吧?”
尽管身体正在被解剖,但那名道君确实是个硬骨头。
“你也配……直呼我们道极的真名?”
“我不仅敢直呼他的名字,我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个什么狗屎影主,他就是个垃圾。”
林绿伸出一根小拇指。
“放肆!啊!”
马克西姆不经意间割下一大块血肉。
“叫什么叫,我又不是没和他打过。”
林绿撇撇嘴,“倒是你,道君很厉害吗,有本事站起来说话啊。”
“我只是派来的道君中最弱的存在而已,等你遇到其他人,就会知道什么叫作碾压!”
“哟哟哟!自己菜还很骄傲呢,别说道君了,有本事想方设法把道圣弄来,或者是道帝也行,我来者不拒。”
“人类,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异族道君的血快要流尽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咬紧牙关。
“或许吧,但你看不到那一天了,而且……”
林绿饶有兴趣地看向那名道君的手环,“多发几个呗,最好把那些道君全叫过来,一个个找太麻烦了,绑起来杀才有意思。”
“不到道君凝聚君者领域,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道皇与道君之间的那道鸿沟。”
“是吗,这鸿沟貌似也不怎么样嘛,”林绿看着那名道君,“你也是道君,还不是被我吊起来杀了。”
听着林绿与异族道君的交谈,马克西姆心无旁骛,只是一刀一刀地折磨异族道君,到了最后,异族道君彻底受不了。
“给我个痛快吧!”
“想要痛快啊?”林绿的笑容异常渗人,他蹲下来,笑容瞬间收敛,“你折磨人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给他们一个痛快呢?”
“我有个有趣的玩法,你想听吗?”
不等他说话,林绿抬手撕开空间将地狱展开,在裂口的下方,是一道漆黑如墨的深渊。
漆黑深渊。
“进去玩玩吧,如果你能活着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林绿一脚将那名道君踹进去,而后看向马克西姆。
“你还好吗?”
马克西姆有些沉闷:“谢谢你。”
“不客气。”
“我说的不只是你救了我们这件事。”
林绿有些诧异,他看向一旁昏迷的安娜斯塔西娅:“你是指……”
马克西姆重重点头:“我是喜欢皇女殿下没错,但这不意味着我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她,这不公平,起码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可这是让她能够和海拉抗衡的最好办法,让她一直是安娜斯塔西娅。”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这个方案的最终版并不是让詹姆斯·霍普盗走她的记忆,而是利用盗神的特殊性,封印了她的记忆。”
“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情感的加深,那些封印会松动,届时她的记忆也会回归,到了那时就看她自己选择了,现在的呆傻状态不过是清空了她的记忆,更好地接受情感锚点罢了。”
“我明白了。”马克西姆垂下头来。
林绿看向马克西姆,叹口气:“你能为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业付出多少代价呢?”
“啊?”
“万物等价交换,这是世界的铁律,你既想要安娜斯塔西娅活下去,又不希望她受委屈,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些不美好我可以替她承受!”
马克西姆的话让林绿愣了一下。
“你想的太美好了,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可再怎样残酷,都有温情存在不是吗?”
“也是,”林绿笑笑,“人总要有些盼头。”
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搪塞了几句后拉着马克西姆讨论异族这次试炼的阴谋。
在安娜斯塔西娅昏迷的地方,没人注意到,她的眼角渗出了经营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