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没想到孟悦先的选择是无底坑之王,巴尔顿。
他本以为孟悦先会选择一个偏向女性的恶魔。
“那么,准备开始吧。”
林绿领着孟悦先来到一间空房间,关上门,将孟悦先整理的半本神话放在房间的中央。
孟悦先来到那本神话旁,盘膝坐在地上。
“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在开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怎么了?”
林绿看着孟悦先的眼睛,蓝色的眼瞳中在这一刻隐约可以窥见一丝神性。
“你为什么要同意踏上这样一条扭曲的神明体系?”
孟悦先沉默片刻,她低下脑袋,而后缓缓抬头。
“其实,应该没人真正想坐享其成吧。”
她对着林绿笑笑:“我从小在日不落长大,父母因为疾病与意外去世,只留下那么一间店铺,我支付不起高昂的学费,只能靠着家里人曾经教给我的华夏菜谱开一家中式菜馆。”
“奶奶教导我说要心怀善意,所以我每次都把菜馆的剩菜制作成便当无偿给街里的流浪汉。”
“但是后来,那些人把这当作理所应当,甚至恬不知耻地去店里吃霸王餐,我敢怒不敢言,因为我没有保护奶奶的能力,而后陈先生来了,给了我希望,直到那些人来了才让我再次体会到没有力量的绝望感,当时你们都能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大家去和神明战斗,悍不畏死,而我只能给你们添麻烦,我不奢求能掌握怎么样的力量,我只希望能够保护我身边的人,能够在绝望之境靠自己而不是靠其他人。”
她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狠辣与坚定。
“我已经……受够了祷告。”
林绿抿抿嘴:“我知道了,开始吧。”
“我需要怎么做?”
林绿抬起一只手,一点黑红色的光芒于指尖绽放,诡谲黑暗的气息将整个房间填满,环境开始扭曲,炽热的熔岩与黑色的山峰出现。
“对了,重申一下,你要踏上的路不是使徒,而是神明,你要以人类的身躯容纳神明的力量,就像我一样,所以,你不应该信奉我,你该信仰的,是你自己。”
他张开双手,周围并没有恶魔的嘶吼,一道漆黑如墨的深渊在其背后出现,无声的死寂充斥着周围,一张漆黑的王座矗立在上空,那是神明的位格,是恶魔的权柄。
“欢迎来到地狱,这里是你未来的领地,暗黑深渊。”
……
俄联邦,国家议事会。
“关于林绿提议的第五次表决大会,正式开始。”
一名老者坐在首位上,看着下方的一列高官。
奥本乔夫站了起来,再一次将日不落发生的一切转告为各位高官,他合上手里的文件夹。
“各位,再次做表决吧。”
一名中年人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这项提议,马克西姆·伊万洛夫这个人我调查过至少三次,不管是天赋还是家境都配不上皇女,尽管是地级,可他在地级中也并不出众,如果与皇女诞下后代的话,天赋方面很难说。”
第一句话就是绝杀,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相比起来,他们还是更看重天赋。
沉默之后就是七嘴八舌,现在在这里的高官大部分都是坚定的反对派,前四次表决都是惊人的平票,由于大部分支持派都跟着总统去联合国议事了,所以他们火急火燎地要召开第五次大会,想要将事情定夺下来。
“对啊,如果没有天赋的话,想要修炼到高境界也是不容易的,寿命也不会很长。”
“我还是比较看重天赋,家境也是很重要的,讲究门当户对,庸人与庸人怎么样也无法诞下高质量的后代。”
“对啊对啊。”
整个议事会瞬间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讨论这一问题,甚至是开始对马克西姆进行批判。
他们在语言中毫不留情地贬低马克西姆的地级神临,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玄级甚至是黄级,之所以自己能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凭借家族的权势或者是那不算特别精明的头脑。
“我有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来回讨论一个毛头小子的提议呢,他确实对人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可他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在头脑这方面又怎么能整日治国理政的我们相比呢?”
一语落下,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刚刚说话的高官。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扎西诺夫,”坐在首位上的老者缓缓开口,“这身衣服真的束缚你了,脱下来吧,去下面看看。”
扎西诺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张张嘴巴:“我……”
“滚出去!!”
老者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没资格坐在这里,一个在遇到危机时只会缩在地下堡垒的懦夫,又怎么配评价一个敢于直面神主的孩子?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扎西诺夫,你的骄傲根本不值一提!”
守在门外的警卫打开大门,步伐整齐地来到扎西诺夫身旁,将他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放开!”
“够了!”老者对着扎西诺夫怒目而视,“你和你的后代,终生不得踏入政府半步,有句话你说的没错,庸人确实无法诞生出高质量的后代。”
大门关闭,议事会再度陷入死寂。
有些人非要自己找死,怎么拦呢?
“各位,轮到我讲两句了。”老者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皇室血脉关乎着国家的命运,你们希望他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自身也能更加优秀,这没什么。”
“可是呢,你们剥夺了一个人的自由,甚至去无缘无故地贬低一个孩子!”
“不管马克西姆·伊万洛夫那孩子怎么样,他都比我们要勇敢得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去与异族天骄争锋,去战场上杀敌,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真正直面过异族呢?”
“你们没有,你们也不敢,却只会在这里贬低一个孩子。”
“各位,这身衣服穿的太久太久了,或许,我们应该脱下来,穿着西伯利亚的布衣去看看那些姑娘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