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今井和竹中三个侦探,从不同的地方闪身出来,走到三井身边。
“前面那个戴礼帽、穿西装的男子,看见了吗?”三井说。
“看见了。”安倍说。
“你跟着我,悄悄跟着他,看看他是要去哪里,跟谁接头。”三井说。
“是。”安倍说。
“今井君,竹中君,你们两个,去旅馆看着堀口,不要让他趁机跑了!”三井又对今井和竹中说。
“是!”
三井挥了一下手,带着安倍跟着周沪森。
今井和竹中转身走进旅馆,看住堀口。
“你们怎么不去抓那个人?”堀口问。
“我怕你胡乱指了一个人,趁机跑了。”今井说。
“我要是想跑,这会儿你们已经见不到我了。”堀口说,“你们快去,一两个人对付不了他的!”
“对付不了,也不关你的事。”竹中说。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的位置已经暴露,如果这会儿中国特工杀将进来,我们都得死。”
竹中拔出枪来。“别把中国特工说的神乎其神。中国特工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白痴!”堀口说。
“你说什么?”竹中走到堀口面前想搧堀口的耳光,被今井一把拉住。
“这小子比你我重要。出了事,高桥中佐不会饶了你!”今井转身对堀口说:“看我干什么?看外面!”
周沪森沿着街道往前走。寻思着怎么摆脱两人跟踪,迅速回到旅馆,一举击杀堀口。
但是他发现,监视着他的远不止两个人!整条街上,高桥中佐都布置了人手。这些人暂时没有对自己动手,是希望搞清楚自己住在哪里,会与什么人接头。
想到这里,周沪森决定,先跟这些人兜兜圈子。
周沪森走到街口,突然加快脚步,朝右转去。回身一看,三井和安倍仍然跟在身后。
之后,又试探了几次,周沪森都没有摆脱三井和安倍的追踪,知道两人训练有素。
现在,周沪森想的不是如何击杀堀口,而是如何脱险的问题了。
指望不上程振奇。
因为周沪森跟程振奇约定的地点,不是某个街口,而是周沪森的住所。他万万没有想到,抄近路回自己住所的路上,就遇见了堀口。
这时候,堀口仍然站在窗的一侧,向外观望。
今井和竹中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堀口。
“堀口,你是不是又认错人了?”竹中问。
“这次不会错。”堀口说,“我提醒你们,中国特工远不止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窗前,给你们一枪。”
今井和竹中连忙挪了挪位置。挪到从窗外射击的死角。
“你说那人是中国特工,我一点都不相信。一看上去就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竹中说。
“命是你自己的,信不信由你。”堀口说。
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今井和竹中拔出手枪,吩咐堀口:“你快躲起来!”
敲门声响起。
“谁?”今井问。
“今井,开门!”
今井听出是中村大尉的声音,收起枪,把门打开。
中村雄二带着两个宪兵走进来,见堀口站在屋角,一时火起:“堀口,你怎么不好好看着?”
“是他们俩要我躲起来。”堀口说。
中村雄二问今井:“怎么回事?”
竹中道:“堀口刚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三井和安倍他们跟上去了。”
“发现了可疑人?往哪边去了?”尽管很期待,中村雄二还是吃了一惊。
“出门往右边。”堀口说。
“是个什么人?”中村雄二问。
“劫囚车时掉假发的那个人。”堀口说。
“走,去看看!”
中村带着两个宪兵快速走出旅馆。然后顺着大街往前跑。
来到街口,中村停下来。
一个便衣迎了上来。
“中村大尉!”
“三井他们往哪里去了?”中村雄二问。
“往那边!”便衣伸手朝右一指。
中村带着宪兵朝街口右侧跑去。
周沪森走向一条布满店铺的热闹小巷,安倍和三井跟他保持距离。在街上埋伏的两个便衣不知就里,走到三井身边想要对三井说些什么,被三井一把推开。
周沪森走到一个店铺前停住脚步,向后望了望。安倍和三井连忙躲避。
店铺老板走到周沪森身边,微笑着问周沪森:“先生,您想买点什么?”
周沪森故意凑近店铺老板,近乎耳语般的悄悄对老板说,“给我拿包烟。”
店铺老板对周沪森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拿出一包烟,放在柜台上。
“就这一种烟吗?”周沪森问。
“就这一种。”店铺老板说。
周沪森递出一张钞票,拿着烟和找回的零钱,走出店铺。
“过来!”三井朝街边招招手。
两个便衣走了过来。
“把那个店铺老板控制起来!”三井道。
“是!”两个便衣朝店铺走去。
三井和安倍继续朝周沪森跟去。
周沪森走近一间咖啡馆,放慢了脚步。
咖啡馆半露天,顺墙架起一个长型的雨棚,临街摆了几张桌子,有几位顾客悠闲地喝着咖啡,收音机里响着音乐。
周沪森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来,向街对面望去。
跟在周沪森身后的三井和安倍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近在一张空桌边坐了下来。
一个围着小围裙的女招待走到周沪森身边。
“先生,您喝点什么?”女招待问。
“一杯咖啡。”周沪森说。
“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
周沪森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看。
女招待转身走向三井和安倍。
“两位喝点什么?”女招待问。
“跟那个人一样。”安倍说。
“你说什么?”
“跟那个人一样。”安倍提高了声音。
女招待刚刚转身走开,一个便衣走了上来。正欲说什么,被三井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开。
安倍看着周沪森悠闲地喝着咖啡,不禁疑窦丛生。
“堀口是不是又搞错了?”安倍问。
“谁知道呢!也许他在等人,我们看看再说。”三井说。
“没有人来接头怎么办?”
“那就把他抓回去。”
女招待端着放着几杯咖啡的木盘,从咖啡馆里走出来,将一杯咖啡摆在周沪森前的桌子上。
“请慢用!”
“谢谢!”
周沪森掐灭了香烟,端起咖啡,悠闲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