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总部高层会议厅。
第二阶段审计启动的前夜，董事会临时通知召开闭门会议。
会议由ISA元老级董事——乔秉源主持，核心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启动《公司治理应急条例》第五条——即在“公司核心管理层陷入重大道德争议与法律风险时，由信托管委会临时接管公司运营管理权限”。
这条条例，从未真正启动过。
可这一次，有人铁了心要用。
“根据目前审计小组的第一阶段报告，”乔秉源语气严肃，“林总未能提供8亿元项目投资的资金去向解释，相关转账账户中存在其养父林正国的个人指向——这是公司信任机制的重大危机。”
林初月坐在长桌首位，神情平静如镜，像是早已预料这一幕。
她身旁的厉湛川没有发言，只静静注视着每一个人，像是等待某个关键人的举动。
“我理解董事会的顾虑。”林初月开口，语调镇定，“但ISA的问题，并不只在账面资金。真正的隐患，是有人趁风作乱，将矛头指向我，好掩盖自己在其他板块中的亏空与问题。”
“林总——请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林莹打断她，“你是这次被调查的当事人，按照规则，无权反向质疑董事会。”
“我不是质疑。”林初月轻声，“我是提醒。”
她转头看向乔秉源：“乔董，如果今天我们启用应急信托代管权，那么请您以同样标准，公开所有高管的历史投资记录与资金去向，包括林莹、孙承彦、还有——您自己在海南地产项目上的合作方名单。”
乔秉源面色一沉。
这话，不止是挑衅，更是明晃晃的威胁。
林初月一字一顿：“ISA现在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有人在选择把刀递给外人。我如果真出了问题，我会辞职，配合调查，甚至退出董事会。但在那之前，任何人别想动ISA的控制权。”
会议室短暂沉默。
厉湛川终于开口：“ISA能否渡过此次危机，核心不是你们对林初月的态度，而是你们的信心值还有没有——如果你们连自己都不相信ISA能自清，那外界投资人更不会信。”
他话锋一转，视线扫过众人：“我可以告诉你们，远景资本的入股计划，尚未签署最终交割协议——董事会若决议通过罢免林初月，那我们将立刻冻结与ISA的战略合作协议。”
林莹脸色骤变：“你在威胁我们？”
“不是威胁，是提醒你们，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腿。”厉湛川声音清冷，“ISA一旦失控，整个体系都得重构，别指望还能保留你们的位置。”
林初月看着他，内心涌起说不出的复杂。
她知道厉湛川是站在她这边的，但他也绝不是出于柔情。他在下的是更大的棋——他要ISA这块蛋糕重分一次，而她，必须活着撑到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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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最终未能达成一致，乔秉源宣布再审议24小时，决议表决推迟。
林初月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了陈语澜的电话。
“初月，有事我必须告诉你。”陈语澜声音冷静而急迫，“我刚从瑞士回来，拦住了一个原ISA早期基金设立时的金融顾问——他承认，当年ISA初始股权设计中，沈家动了手脚。”
林初月握紧手机：“你说什么？”
“ISA成立时，有一笔‘隐性股’在沈家名下，用了境外公司包装，现在还没完全暴露出来。”陈语澜声音沉了下来，“这说明，他们不仅想毁掉你，还想以投资人身份入局，夺走ISA。”
林初月心头一震。
她这才真正明白——沈衍礼根本不急着摧毁她，而是要她在“被调查”“被怀疑”的状态中，自己把控制权交出去。
那笔资金风暴，林正国只是棋子；林莹等人，不过是被许诺好处的中间人；真正的收网者，是沈衍礼——他想用合法手段，“夺回”他口中“本该属于沈家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陈语澜声音更低，“ISA这次的审计组里，有两个人……曾在沈家的信托公司工作过。”
林初月浑身发冷。
原来从审计之初，局已经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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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初月召集最核心的三个助理，在自己办公室召开内部紧急会议。
“我要你们立即彻查ISA过去十年所有项目中的隐名股东、合同投资人、以及技术转让中出现过的境外实体公司。”林初月双手撑着桌面，语气如铁，“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把所有账目里和沈家有关的线索统统翻出来。”
助理队长余念咬牙点头：“我明白。”
“还有，”林初月将一叠资料放到桌上，“这份是ISA近三年与政府合作项目的全部文件，找出里面每一个签字人，有没有被收买的可能。”
“明白。”
她知道，若不能从根源掀出沈家的网，这次她不仅会输掉ISA，连整个林氏产业都可能沦为祭品。
更严重的是——厉湛川也许也会因此断臂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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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林初月独坐办公室，窗外夜色沉沉，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微光。
她看着眼前的股权结构图，眉头紧蹙。
突然，门被敲响。
她抬头，却见厉湛川站在门口，一身黑衣，神色冷峻。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沈衍礼想做什么了。”厉湛川走进来，将一份加密文件夹放到她桌上，“ISA过去两年在欧洲的五个技术合作项目，其中有两个，后台指向同一家——伦敦的一家信托公司。”
“而那家信托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沈衍礼的女儿，沈怡。”
林初月一愣：“沈怡不是在美国？”
“对，但她的身份被掩盖了——她的注册身份是‘伊莎贝尔·S’，基金负责人。”厉湛川声音低沉，“他们不仅布了局，还用身份洗了资金。”
林初月猛然站起，眸中锋利如刀。
“他在赌我不会把ISA烧光。”她低声，“但我会。”
厉湛川盯着她，眸色微暗：“你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怕。”林初月眼底浮现一丝疲惫，“可我更怕他真以为，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被保护长大的。”
“我不是。”她一字一顿，“我从地狱里活着爬出来的。”
厉湛川沉默许久，终低声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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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ISA董事会一名关键成员，私下拨通了沈衍礼的电话。
“林初月还在挣扎，但她已经动手查海外信托了。”
电话那头，沈衍礼淡然一笑。
“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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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