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手中的刀,落在了村田的脖颈处。
没有用力,却叫村田僵硬着身体,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眼见凌越真对人家动手了,看画的黑瞎子翘着嘴角走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顶了顶墨镜。
抱着胳膊站在村田身后围观。
解雨辰也踱步过来。
三人就这么以两步远的距离,把村田围在了中间。
一看这架势,村田就知道另外两人根本没有劝阻的意思,额头上的汗越聚越多,往下滚落到眼睛里。
眼睛生疼,却不敢眨眼。
他想说点什么,又怕只是说话的功夫,脖子上那把刀就伤到自己。
凌越盯着他的眼睛,而是视线下滑:“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说。”
村田颤抖着唇角,勉强挤出一句短促的气音:“没、没有。”
凌越手中的刀并不锋利,但往下滑动,落到村田衣领上时,翻转着一刺,一挑,却轻易就切开了他的衣领。
刀锋还在往下。
眼看着就是要用刀割开村田的衣服。
这时黑瞎子忽然来了一句:“小阿越,你手法不行啊,我来!”
说罢,上去就从后面伸手扯住村田的衣领,然后一用力。
嘶啦一声,不仅被割开一道口子的内衬,连带着外套毛衣都给他扯开了。
坐在木头箱子上的村田顿时就成了香肩半露的样子。
解雨辰咬了咬下唇,侧头把脸别开了两秒钟才转回来。
村田懵逼,凌越无语。
就黑瞎子得意洋洋地看着凌越挑眉一笑。
虽然这个动作有点难以描述了些,但目的达成了就行。
凌越用刀尖戳了戳村田锁骨下方胸口上的纹身,很善解人意地说:“我不提醒你,你都忘了吧。说说看,这个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
每戳一下,刀尖上却都带出了暗红色的血珠子。
在凌越收回刀,垂眸打量着刀尖上沾染的血珠子时,村田瞳孔震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时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竟真的老老实实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是,尤里其实并不是偶然买下这栋房子,这个纹身,代表了圣教……”
村田声音停顿,抬头看凌越。
对上凌越投来的清冷的目光时,又赶紧垂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裤子。
在被成为食物的宿命裹挟纠缠的漫长岁月里,村田的祖祖辈辈从未放弃过寻求解决和自救的方法。
一开始,他们以为就是宅子闹鬼,于是找了很多降妖除魔的大师,就连中国大师也去请过。
结果自然是毫无效果。
还有很多人进来后都没能走出去。
他们也想过把那根木料拆下来处理掉,可是每次刚有这个想法,整个宅邸就会出现异常。
动手的人全部死亡。
这样的震慑足以让村田家族的人不敢再动那根房梁木料。
只能尝试着慢慢摸索着研究。
有人留在日本本土研究木料,有人去往中国追溯那根木料的来历,以及探访是否还有其他相似的例子。
陆陆续续有所收获,但都没有可以根除宅子里那个东西的办法。
这也就是宅子里必须遵守的三条规则的最初雏形。
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自然也有人尝试朝宗教的方向去努力。
于是就有了村田身上这种代表了圣教信徒的纹身。
按照村田的说法,尤里其实是在宗教活动中得知了他们家这座宅子的事,因为感兴趣,就过来买下,并住在了这里。
“他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也很有研究,但是他那位白色的朋友对此似乎并不是完全了解。”村田频频抬眸去瞄凌越脸上的神色,以及她手中那把水果刀的刀尖。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不过黑瞎子和解雨辰都没吭声,凌越也没有在这时候说破。
让他继续说说这个圣教的事。
然而村田对圣教的了解却并不算多,圣教的信徒们平时也不会经常聚在一起,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可能是高官,可能是明星,可能是商人,也可能是平民甚至流浪汉。
村田能和尤里在私底下接触到,也是因为尤里对他家的房子里发生的怪事感兴趣,私自调查了村田家族宅邸的事,然后自己找了过来:“圣教的教义是迎接旧神的回归,解除世间的一切灾厄。”
村田膝盖上的裤子都已经被攥成一团,他眼神闪烁地抬头,再次看向凌越:“尤里用很多孤儿做了实验,然后自己私自进行了召唤古神的献祭仪式。小姐,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圣教的事,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是你可不可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也不想死后被那个东西吃掉。”
他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伸长了脖子哀求地看着凌越:“只要你能祛除我身上的味道,只要把它喜欢的气味驱除,我就可以得到自由!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说完,村田从木箱上滑跪在地,头磕在地板上,绷成弓的脊背颤抖着,仿佛承受着灭顶的痛苦和绝望。
凌越转眸看解雨辰和黑瞎子。
然后才想起两人听不懂。
黑瞎子瞅着地上对着凌越一跪不起的村田,调侃道:“小阿越,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凌越忽然对黑瞎子发出灵魂拷问:“你活了这么多年,不说全球地方语言信手拈,至少也应该精通各国官方语言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