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地上爬行的痕迹,凌越一开始找人的速度还比较悠闲。
可连续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找到人,地上爬行的痕迹依旧在指向前方,凌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郑助理竟然爬得这么快吗?
不再顺便查看周围路过的房间,凌越提高速度,追着爬行痕迹一路跑动起来。
忽然听见一墙之隔的庭院外传来一阵重物从屋顶滚落下来的沉闷声,几秒钟后有是什么东西碰撞的响动。
这道墙本身就是木质结构,脆弱得不堪一击。
凌越懒得再绕走廊,干脆一脚踢碎了木墙,飞舞的木屑中,她看见郑助理在腿部关节全部卸掉的前提下,竟以站立的姿势朝着解雨辰狂冲而去!
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一股萦绕在郑助理头顶的乌云似的带状雾气。
今晚夜色很黑,黑色的雾气融在夜色中,其实很难看清楚。
可凌越就是莫名地一眼将之捕捉,同时内心涌动起一股玄妙的对危机骤然降临的感应!
此时凌越,解雨辰,郑助理,三人的站位恰好呈三角形状态。
眼看那股黑雾的轮廓仿佛是注意到了解雨辰,比之被它笼罩的郑助理还要抢先一步朝解雨辰扑去。
解雨辰却似没有看见,只是皱眉掩鼻。
凌越不知道被它笼罩会是何种变化,或是如郑助理一样中邪?还是被打上标记?
总归是不可沾染的玩意儿!
此番说来话长,行来却只眨眼间。
凌越刚以破墙而出的姿势冲出来,解雨辰则循声转头看来。
不等飞扬在空中的木屑落地,凌越已经化作一道黑影,略过解雨辰时手臂一勾。
便勾解雨辰的腰,带着人贴地飞掠滑出去十几米。
因为忌惮黑雾是从上往下扑的,凌越飞掠时的姿势压得很低,解雨辰几乎是仰面朝后被她单手挟着拖飞出去。
等到拉开距离后,侧身回头去看黑雾行踪时,凌越单膝跪地一腿屈膝,解雨辰的后腰就靠在她屈起的腿上。
出于对凌越的信任,即便这个姿势的体验不太好,解雨辰还是配合地放软了腰身,脑袋被凌越手臂顺手托着。
他仰面看着凌越。
发现凌越神色凝重目光锐利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
即便知道此时不应该,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凌越,解雨辰还是忍不住心神摇曳了一瞬,视线自她绷紧的下颌线看到了她抿紧的红唇。
不过很快,又是一声破门而出的响动让解雨辰回过神来。
黑瞎子直接撞破木门,一把扯住往这个方向狂冲的郑助理,薅住对方的头发借着对方狂奔的冲力,直接把人朝后扯得飞了起来。
重重砸在了地上!
郑助理发疯一样拽掉头发,又被黑瞎子一把搂住。
黑瞎子力气极大,郑助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不停地甩着手,这副场景突然就滑稽起来了。
控制住了郑助理,黑瞎子才有心情转头看凌越和解雨辰这边。
看见两人奇怪的姿势,黑瞎子眉稍一挑:“哟,搂着呢?这什么姿势啊?看起来还挺高难度的。”
说罢,还歪头看来看去,一副在脑子里学习模仿的样子。
凌越松开解雨辰,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助他起了身。
却不是让他站起来,而是拉着他的手臂,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和自己一样,保持着一个身位很低的姿势蹲着。
眼睛依旧看着上空:“有东西。”
眼神示意那东西在黑瞎子头顶上方不算太远的位置。
能让凌越谨慎对待的东西,黑瞎子也不盲目自信,一手刀把郑助理砍晕后,自己也压低了身体蹲下。
然后把人丢在那儿,自己鸭子似的挪了过来,挤到凌越身边,凑到她脑袋边小声问:“什么东西?”
蹲在另一边的解雨辰看了他一眼,心知此獠是故意的。
毕竟凌越又没说不能大声说话。
偏要压低声音贴得那么近。
凌越视线有移动的迹象,又似找到了什么线索,视线顺着一个方向往刚才黑瞎子冲出来的那扇门里看:“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黑瞎子也知不是耍宝的时候,言简意赅道:“祭坛。”
凌越回头看了他一眼,唇鼻差点直接贴到了他脸上。
这才发现黑瞎子贴得有多近。
凌越推了他一把,略微起身,“走,进去看看。”
黑瞎子也说:“正有此意,这种东西还是花儿爷最熟悉。”
闻言,凌越瞥了一眼解雨辰。
解雨辰略微颔首:“走吧。”
三人就猫着腰,以略微比“亚洲蹲”稍微高了一点点的姿势十分奇怪地往房间里走。
这个姿势走路是相当难受的,也就他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
路过那扇被黑瞎子撞破的木门时,解雨辰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平平地说:“包浆浮雕木门,平安时代的风格,希望是近现代赝品。”
但就这个做工,即便是近现代赝品,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黑瞎子一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
心虚地扶了下眼镜腿,黑瞎子扭头看左看右,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破了个大洞,明显属于暴力打破的木墙。
顿时来劲了,黑瞎子指着那边,理直气壮中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看,那边的木墙上还是一幅完整的浮雕版画!”
比他撞碎的木门更值钱!
凌越一直在关注上空漂浮的或浓郁或淡薄的黑雾,忽听两人说起什么木门木墙的,不由奇怪:“怎么了?”
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赔钱”这个词。
哪怕当年行走江湖打架破坏了无辜之人的财产,她也多是履行“败者承担一切损耗”的原则。
到了这个世界后,损耗的也多是一些地下的无主之物。
所以一时片刻,凌越的思绪还没转换过来。
解雨辰见状,斜了黑瞎子一眼,然后轻声道:“没事。”
黑瞎子对解雨辰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