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澡洗到最后,早上去医院接人之前就洗过的张麒麟自己也又洗了一遍。
虽然什么都不能做。
但人的思想是很难控制的。
到最后,张麒麟也只是克制地亲了亲凌越。
都不敢压得太深。
昏迷几天,已经睡得够够的,凌越穿上洗晒过满是香皂清香的睡衣,躺在床上,一时无所事事。
找张麒麟要手机。
对方找来找去,又去隔壁房间找,才找到了属于他的早就没电关机的手机。
至于凌越自己的。
她在墓里向来是手机丢失专业户。
迄今为止,只要是带着手机下去的,上来时,就没有一个幸存机。
对此,凌越也发出了疑问:“为什么连你的手机都还在?”
这家伙属于脱衣专业户,打架基本都会脱衣服。
当然,其实张家人大概率都有这个习惯。
不是为了秀身材——虽然他们身材都很不错。
而是因为靠血热提升战斗力的时候,他们身上纹身浮现的同时,浑身也会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穿衣服显然不利于他们施展这一家族传统技能。
到现在为止,凌越只目睹过两个张家人正儿八经地施展全力。
一个是张鈤山。
一个就是张麒麟。
特别是张麒麟像炸毛的猫一样,身上的麒麟纹突然炸出来的那几次,凌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热浪仿佛无形的波涛,从身上喷薄而出。
总归来说,爱脱衣的人,为什么手机还能找到?!
张麒麟不知道凌越内心对他以及张家人的腹诽,自然也不能理解她这句疑问中饱含的另一种情绪。
只是老老实实回答:“包没丢。”
手机放包里,包没丢,所以他的手机还在。
凌越也没指望他话多。
毕竟哑巴一话多,准有猫腻。
凌越询问张麒麟,他们出来后,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毕竟一失踪就是一个多月,无论是在京城等着黑瞎子消息的解老板,还是在广西深山土司墓里可能发现无邪胖子莫名其妙忽然失踪的刘丧和汪灿。
张麒麟表示刚出来时,胖子就已经借用村民的电话给各方人马都打去了通知。
除此之外,凌越就没再问张麒麟其他的了。
张麒麟也没问她为什么说那些走石梯的人都会死。
因为两人都知道,很多问题等到无邪出来之后,肯定都要问一遍。
与其问一次答一次,不如到时候一起说。
比起就在招待所一条街之外医院里的无邪,更先到来的反而是本该在京城的解雨辰。
凌越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第三天出院,中午都还没过,解雨辰就到了招待所。
大热天的风尘仆仆赶过来,有条件的情况下一向颇为讲究的解雨辰先在二楼定了个房间,洗漱更衣后,才顶着擦到半干的头发过来敲响了凌越的房门。
这边小镇上的绿化做得不怎么样,他们住的招待所也属于老街区,窗外除了几棵枝叶稀疏的蔫哒哒的绿化树,只剩下刺眼的阳光。
在这种情况下,穿一身粉色衬衣白色长裤推门而入的解雨辰绝对称得上让人眼前一亮。
视觉疲劳都顿时消减了一大半。
无聊到玩消消乐的凌越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特别是此时对方一头清爽的碎发自然垂落。
开门时被风一吹。
一派青春美好。
让凌越突然想起网上所谓的“男大”。
不愧是被无邪念叨万恶资本家的解老板,保养得确实很好。
既有青春赋予的美丽,又有岁月赋予的魅力。
暗中欣赏了一下解老板的美貌,凌越面上却是不显,带着点惊讶地问:“解老板,你怎么来了?无邪还在医院,胖子去淘东西去了,张麒麟去医院送饭,齐先生在隔壁房间睡觉。”
反正解雨辰来找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总不至于第一时间来找她。
忽然听到凌越称呼黑瞎子为“齐先生”,解雨辰还愣了一秒,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我是来找你的,现在方便打扰你休息吗?”
其实对于黑瞎子的称呼,凌越还是比较随便的。
但在某些场合,她觉得直接称呼对方为“黑瞎子”,似乎不太合适。
自从知道黑瞎子的姓氏,对方又让她称呼自己为“齐先生”后,凌越就把“齐先生”当作黑瞎子的正经称呼。
并没有别的深意。
——除了真的生气,带着点阴阳怪气的那种情况。
听闻解雨辰是来找自己的,略一思索,凌越就明白对方的来意了。
她举起手机,将屏幕翻转给解雨辰看了一下,笑了笑,说:“不打扰,我也没休息。”
解雨辰就走到床边的凳子上落座。
在清醒的状况下,凌越很少在床上跟外人相处,此时她靠在张麒麟特意给她垫高了的床头,半躺在那里。
收了手机转头对上解雨辰的目光,凌越难得心里生出点尴尬。
在这种情况下,凌越多半会主动出击,掌握谈话主动权,将对方的注意力拉扯到某个点上:“解老板是来询问齐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到了招待所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黑瞎子的解雨辰:“……”
本意只是来看看她,没想到还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
既然凌越主动给出了理由,解雨辰也乐于顺水推舟,点头道:“是,听胖子说,瞎子从出来那天开始,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他这次进盲冢,有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黑瞎子进盲冢,除了找据说能治好他眼疾的虫盘,主要目的却是追寻他家族遗传眼疾的源头。
凌越思索片刻,并不能给出准确答复:“他得到了一样东西,可以清理他血脉里的某些不好的物质。”
至于清理完好,他的眼疾是不是就此痊愈,凌越就不知道了。
她现在也只能感受到玄之又玄的若有似无的某些“气”。
这种感应,更是类似直觉。
属于否定这股直觉的主观意识稍微强烈一点,就无法确定其真实性的那种。
解雨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也算不虚此行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这次怎么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越只能告诉他,他们在里面其实并没有停留这么长时间。
前后大概也就三四天。
“情况和723工程的秘密卷宗有些类似,我们在下面,发现了本应该存在于内蒙无人区的那个深渊。”顿了顿,凌越又多说了几句:“我们到达了深渊最深处,并进入了那座远古巨人石像。”
解雨辰是看过723卷宗的,知道里面有时空交错混乱的情况。
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凌越他们只在下面度过了几天时间,出来后,外界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让他不由有些庆幸。
幸好只是一个多月,如果是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他岂不是……
心里潜藏着一阵心悸后怕,解雨辰又对自己身上需要承担的解家繁杂的事务多了几分厌烦。
这一切让解雨辰忍不住用感慨的语气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听起来是一次非常惊险刺激的经历,下次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