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目光平静地看着棠棠:“沈老板,大家都是为了找出真相,你要是有什么线索,还是尽早说出来的好。”
棠棠轻轻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求生存,哪有什么胆子去招惹那些日本人啊。”
江骁微微颔首,将目光从棠棠身上移开,看向方宇,眼神锐利如鹰,整了整军装的领口,沉声问道:“方老板,你今晚可是戏底,案发前后你在做什么?”
方宇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几分从容,轻抚了一下长衫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江长官,我自然是在后台准备登台。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讲究个严丝合缝,容不得半点差错。我在后台专心改着戏服上一处脱线的地方,想着不能在台上出了丑,坏了咱梨园的名声。”
他顿了顿,眼神平静地迎上江骁的目光,接着说道:“我一直在后台,身边还有几个戏班子的兄弟可以作证。而且我与那日本军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没有理由害他。倒是这梨园近来不太平,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捣乱,我还正想请江长官帮忙整顿整顿呢。”
江骁微微皱眉,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审视着方宇:“方老板,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证。不过这梨园里的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这日本军官死在这儿,会不会和你们梨园的某些秘密有关呢?”
方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江长官,我们梨园不过是靠卖艺为生,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说有,也就是一些同行之间的竞争罢了,但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啊。”
楠星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方老板,你可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清白。这梨园里的事儿,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为了保护沈老板,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就对那日本军官下了手呢。”
方宇看了楠星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姑娘,可不能胡乱猜测。我与沈老板是同门师兄妹,自然会护着她,但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江骁微微侧头,目光如炬般射向陈昕,语调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威严:“陈小姐呢?外面都传这陈府的千金被戏班的小戏子迷了心,轮渡码头的生意都不做了,天天往这梨园跑,是是为了看谁呢?”
陈昕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卷发,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清冷与不屑。她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江长官,这外面的传言可不能尽信。我不过是自幼喜爱戏曲,这梨园的戏班子又有些独到之处,我自然愿意常来捧场。至于被小戏子迷了心,实在是无稽之谈。”
她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目光坦然地迎上江骁的审视:“案发之时,我正在前厅与几位朋友聊天,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而且我与那日本军官素不相识,实在没有动机对他下手。倒是江长官,我听说这日本军官在上海滩树敌颇多,您不妨从这个方向查查。”
江骁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陈昕的话。楠星在一旁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这陈小姐身份尊贵,说不定知道些什么秘密呢。”
许诺轻轻碰了碰楠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陈昕看了楠星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位同学,若是有什么怀疑,不妨直说,何必在背后嚼舌根。”
楠星涨红了脸,刚想反驳,却被江骁抬手制止:“都别吵了。陈小姐,你的话我会查证。现在案子还没有头绪,大家都有嫌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江骁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楠星,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位小学妹倒是说的好听,复旦大学的学生,出去随便找个家教的兼职可比这梨园打杂赚的多还轻松,你为何要来这里打工啊?”
楠星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挺了挺脊背,双手交握在身前,理直气壮地说道:“江长官,您有所不知。我自小就喜欢听戏,对这梨园有着特殊的感情。而且我想着在这里打工既能赚些零钱,又能近距离接触戏曲,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家教兼职,我并不感兴趣。”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的理由有些牵强,但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而且我在梨园里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做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江骁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太相信楠星的话:“小学妹,希望你没有隐瞒什么。这起案子事关重大,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在梨园里有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或者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
楠星咬了咬嘴唇,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确实没有听到过什么特别的风声。至于可疑的人,这梨园里人来人往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也不太确定谁是可疑的。不过我记得案发前有几个日本兵在梨园周围转悠,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江骁眼神一凛,追问道:“你确定吗?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楠星点了点头:“我确定。他们在梨园周围转了几圈,还时不时地往里面张望,看起来很可疑。不过我也没敢多问,怕惹上麻烦。”
江骁微微颔首,将锐利的目光从楠星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许诺,语调沉稳而带着一丝审视:“这位学生,你来这梨园是做什么的?”
许诺下意识地挺了挺身子,脸上露出有些紧张的神情,双手不自在地搓了搓衣角,说道:“江长官,我是因为喜欢楠星,她来这儿打工,我就跟着来了。我就是想多陪陪她,帮她分担点活儿,也没别的心思。”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傻,但是我真的很在乎她。而且我在梨园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打打下手,帮忙搬搬东西之类的。”
江骁微微皱眉,目光在许诺身上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就这么简单?你确定没有其他原因?比如你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过什么和这起命案有关的线索?”
许诺赶紧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江长官,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我每天就是跟着楠星在梨园里干活儿,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楠星说的那几个日本兵我也看到了,当时我也觉得他们有点奇怪。”
江骁微微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你的话我记住了。希望你没有说谎,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许诺连忙点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我保证没有说谎,江长官您可以去查。我一定配合调查,有什么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江骁双手抱臂,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语气沉稳而有力:“那你们的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接下来就要开始搜证了。希望大家都能配合,不要隐瞒任何线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大家可以在这梨园的范围内自由搜查,但是不许破坏任何东西,也不许单独行动,两人一组。”
说完,江骁看向众人,等待着他们自行组队。
楠星眼睛一亮,立刻拉住许诺的胳膊,兴奋地说道:“许学长,我们一组!”许诺笑着点头,眼神中满是宠溺:“好,听你的。”
陈昕微微挑眉,看向方宇,轻声说道:“方老板,不如我们一组吧,说不定能发现些有意思的线索。”方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正有此意,陈小姐。”
棠棠微微皱眉,有些犹豫地看向江骁,轻声说道:“江长官,我……”江骁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沈老板,那我们一组吧。”棠棠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分组完毕后,众人便开始在梨园里四处搜寻线索。梨园里的房间众多,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江骁步伐沉稳地走进案发的包厢,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那具“尸体”,眉头微微皱起。“尸体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凶器看起来像是一根很细的线。”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业。
棠棠站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江长官,这……这也太可怕了。到底是谁会对山田长官下此毒手呢?”
江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在包厢里搜索着。他的目光落在沙发的缝隙处,眼神一亮,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索。片刻后,他掏出了一根细细的琴弦,琴弦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看来这就是凶器了。”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