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温嘉月便收到了管事送来的十余份地契,皆是长安城里的铺面与宅院。
忽然拥有了这些,温嘉月觉得像做梦一样,沈弗寒就这样给她了?
她将地契收好,又问管事哪处宅院比较清幽雅致。
既然沈弗念不想让沈成耀知晓她成亲的事,位置自然是越偏僻越好。
管事便推荐了位于京郊的一处宅院。
温嘉月点点头,大致了解过之后,又去了一趟常乐院。
“怎么是我大哥的宅院?”沈弗念诧异地问,“弗忧怎么不让耀儿住?”
温嘉月模棱两可道:“四弟许是有事要做吧,而且他的宅院位置太好,万一被耀儿知晓了怎么办?”
沈弗念一想也是这个理,不情不愿道:“那我也只能暂时原谅沈弗忧,这点忙都不帮,真当我是嫁出去的姐姐泼出去的水了?”
温嘉月在心里替沈弗忧喊冤,只是碍于汪嬷嬷在场,什么都没说。
“算了,不管他了,”沈弗念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大嫂,劳烦你让我大哥把这封信转交给萧溯夜。”
温嘉月心里咯噔一声,想去看汪嬷嬷的神色,又忍住了,假装神色自若地去接。
半道上便被汪嬷嬷截了去,蒲扇般的大手将信封捏在手里,肃着脸开口:“三小姐,这信老奴得过目一番,得罪了。”
沈弗念果然生起气来:“你一个下人,哪有资格看我写的信?”
“老奴是长公主殿下的下人,长公主有资格,老奴便有资格。”
说着汪嬷嬷便快速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
还没等她看完,沈弗念便将信夺了回去,怒声道:“你个老虔婆,本姑奶奶忍你很久了!”
说完她便要扇巴掌,温嘉月赶紧抓住她的手腕。
“念念,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沈弗念气极,“我从来没见过对主子的事如此指手画脚的下人!”
汪嬷嬷整整衣裳,仰着下巴开口:“还请沈三小姐想清楚,打了老奴的脸,便是打了长公主的脸,您掂量着斤两!”
“你!”
沈弗念还要伸手,温嘉月扬声道:“沈弗念!”
她顿时愣住,这气势这声量,她差点以为是大哥在喊她。
沈弗念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没好气道:“干嘛?”
“冷静一些,”温嘉月正色道,“你马上便要成亲了,不要生事。”
她知道此事是委屈了沈弗念,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只要再忍耐两日,等出嫁了便好了。
但沈弗念不知道她和沈弗寒的谋划,不高兴道:“大嫂,你怎么帮外人?就算她是长公主的人又怎么样,现在是在景安侯府,自然是我说了算!”
温嘉月蹙眉道:“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长公主面子,得罪了长公主,对咱们侯府有什么好处?”
她故意捧高李知澜,便是想让汪嬷嬷对她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闻言汪嬷嬷愈发挺直了腰杆,瞟了温嘉月一眼,神色鄙夷。
长公主让她来侯府盯着,她还以为是天大的差事,没想到这么轻松。
这个侯夫人瞧着没什么心计,又畏惧权势,想来长公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扳倒了。
好不容易将沈弗念哄好,温嘉月给汪嬷嬷看了信,这才将信收好,晚上转交给沈弗寒。
还没等她开口,沈弗寒便目光灼灼地问:“你写给我的?”
“不是,是三妹写给萧公子的,你有空便去见他一面,转交给他。”
沈弗寒的神色顿时又变得冷淡:“知道了。”
“你记得去送,”温嘉月又叮嘱一句,“明日便要送出去。”
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了。
沈弗寒将信收好,冷不丁道:“你对别人的感情之事倒是上心。”
温嘉月有点懵:“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弗寒却不说了,“去用膳吧。”
温嘉月蹙眉道:“你先说清楚。”
不然她总觉得他在偷偷骂她。
“我的意思是,”沈弗寒俯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阿月什么时候对我们的感情上点心?”
温嘉月躲避道:“你想吃点心了?那我们去用膳吧。”
沈弗寒:“……”
他直起身,抱臂看她:“阿月可真奇怪,我说了,你却又不听了。”
温嘉月哼了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事情全部了结,我才能告诉你。”
“行,我等着阿月的答案。”
温嘉月推他出去:“快去用膳!”
吃饭时,她又和沈弗寒讲了一遍沈弗念和汪嬷嬷起冲突的事。
沈弗寒若有所思,一直都没开口。
温嘉月忐忑地问:“难道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自然不是,你做得很好,”沈弗寒道,“我只是在想……”
他忽然停顿,温嘉月赶紧问:“想什么?”
“想,我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你,”沈弗寒叹了一声,“只是一切都很单调,处理那些案子枯燥又乏味,我想不出来。”
他想改掉只有她说,而他默默倾听的习惯,但是思来想去,上值的日子实在不算有趣。
唯有回到府中,与她一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便觉得心满意足,每时每刻都有意思。
温嘉月也怔了怔。
原来他不是和她没话说,只是想不出好玩的事,索性什么都不说吗?
上辈子,也是一样吗?
她有些好奇,那时候沈弗寒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只是,或许她再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不过,她可以问现在的沈弗寒。
“夫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温嘉月张了张口,又不太好意思说了,沈弗寒从未说过喜欢过她,让她怎么问?
“算了,还是不说了。”
“为何?”沈弗寒眉宇紧锁,“说吧,只要是你问的,我都会回答。”
温嘉月咬了下唇,决定豁出去了。
“我只是忽然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