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魔头步步走来,手中的刀子还绽放摄人寒光,慕容师姐顿时花容失色。
她紧张不已,浑身都紧绷起来。
声音,忍不住发颤。
“丁墓……你这魔头!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
丁墓来到她面前,咧开苍白的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没有回答。
而是目光一沉,落在她悬在腰间的玉牌上。
那显然是青云书院弟子的玉牌,每块玉牌上,都写着持有者的名字。
“唰!”
他伸出那满是皱纹的手,一下就把玉牌扯了下来,斗篷下的阴沉老眼盯着看了一番,冷笑起来道:“慕容秋实……”
“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话音一落。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
那玉牌,竟被丁墓在指间一把捏了个粉碎:“夫子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还想着要杀我?”
“可惜啊……”
“他老眼昏花,派出你们这群小东西来诛我,岂不是太小瞧了我丁墓?正好……你这小妞细皮嫩肉的,正好给我当个送上门来的血食!!”
血食?!
听到这话,慕容秋实更是大惊失色。
难道……
这个魔头,想要吃了她不成?!
“嘿嘿!”
丁墓走到她面前,就那么近距离的欣赏着眼前这只小羔羊,看着她那被妖藤捆扎,性感尽显的身段。
喉头滚动着,只觉饥渴难耐。
随后,他伸手掐住了慕容秋实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而丁墓则将那张遍布皱纹,眼窝深陷的苍老脸庞,凑近在了她那白皙滑嫩的脖颈上,鼻头动了动,深深而忘情的一嗅。
“……嗯!”
“香,真是香啊!”
“老夫已经许久没有遇见过如此冰清玉洁的身子了,这细皮嫩肉的,你的血,滋味一定很不错!”
“你?!”
慕容秋实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拼命地挣扎着,可却动弹不得。
她眼神震惊,厌恶问道——
“魔头,你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竟以人血为食……”
“你已经入魔了!若你再不清醒,再不悔过……你只会坠入深渊,为天理正道所不容!!”
“……”
“哼!”
可这番话,却听的丁墓冷笑一声。
满眼,都是嘲讽。
“小丫头,你在教我做事!?”
“告诉你——”
“三十年前,我还在青云书院做先生时,可是整日把这些大道理挂在嘴边,说给那些弟子们听!”
“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我说剩下的,哈哈哈!”
丁墓猖狂大笑了起来。
那嘶哑却又放肆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用指甲刮着干燥的墙壁一般,十分的刺耳难听。
见这丁墓如此丧心病狂,甚至还要自己的血肉,慕容秋实纵使再知性,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她竟害怕了。
毕竟这魔头修为高强,深不可测,如今落入他手……只能成为一只待宰羔羊,下场,一定很惨!
情急之下,她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只见她暗中施力,甚至不惜忍痛运功。
可……
不论她如何挣扎,那捆在她身上的妖藤,却非但没有一点儿松动的迹象,反而还抗衡般的继续收紧!
那巨大的缩力,顿时让慕容秋实无法喘息。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嘿嘿!”
看着她暗中挣扎,丁墓却毫不在意,反而在她痛呼之后,这才狞笑起来:“小丫头,别挣扎了!”
“捆在你身上的,可是妖树藤蔓,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挣脱!”
“你认命吧!!”
说完,只见他眼中邪光绽放,强行抓起慕容秋实的一只纤纤玉手,干瘪的手指摁动一下,找到了筋脉。
旋即,狞笑着就要开刀放血。
“不……等等!!”
慕容秋实崩溃了。
绝望之下,她只能祭出最后的希望,声音带着颤抖威胁道:“丁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要一错再错了!”
“若你杀了我,青云书院不会放过你,夫子也不会放过你!”
“他老人家的实力,你应该清楚!”
“你没有生路的!!”
在她看来,丁墓这魔头虽然已经丧失了人性,可他终究曾是青云书院的人。
既是青云书院的人,那就必然知道夫子的厉害!
夫子!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巅峰大能,南牧州第一高手,传说中的人物!
传说,他如今已经三百多岁,修为早已入了深不可测,甚至到了勘破了大部分天地法则之力的地步!
他虽是人,可……已算的上是半个仙人了!
因此!
就算这丁墓如今已经丧心病狂,可他必然不可能不畏惧夫子他老人家,否则当年也不会在盗取秘籍后,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离!
这……或是他的死穴!
可谁知!
慕容秋实话音一落,却突然惹恼了丁墓。
他突然目眦欲裂,举止疯狂,二话不说就一耳光扇在了慕容秋实的俏脸上!
“啪!!!”
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啊——”
这一巴掌下去,生生把慕容秋实打的惨叫一声,嘴角都流淌出一行刺眼的鲜血来。
“死丫头,别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可恶!!!!”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夫子的名号,犹如一道禁忌,生生触了他的逆鳞。
他状若疯癫,一阵疯狂嘶吼!
情绪,当场失控!!
“你……”
慕容秋实被打懵了。
此刻,她脸颊上火辣辣的,头也昏沉钝痛的厉害,可……她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疯癫般的丁墓。
她震惊又不解——
为何?
为何她不过刚提了夫子之名,却反而让这魔头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情绪变的如此激动,如此癫狂?!
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何如此痛恨夫子?!”
“这没道理!”
慕容秋实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艰难开口道:“夫子待你不薄,当初是你背叛了夫子,背叛了书院!”
“你甚至叛逃时,还从夫子的摘月楼里,窃走了他的秘籍,要知道,那可都是他亲自书写之物!”
“有罪的,明明是你!”
她无法理解,这丁墓明明是一个背叛者,他为什么要怨恨夫子,他又有什么理由怨恨夫子?!
错的不是他吗?!
“哼……”
丁墓冷笑起来。
不过那冷笑,听起来却是气到了极致的气笑。
“你问我,为何怨恨那个老家伙?!”
“好……那我告诉你!”
“你看!!!”
言罢!
只见丁墓突然厉吼一声,突然摘下了一直笼罩着,遮掩着他大半张脸的斗篷。
“唰!”
随着斗篷掀落,丁墓的脸也显露出来。
不看不要紧。
一看到这丁墓的脸,慕容秋实当场被惊的花容失色,娇躯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满眼都是骇然。
只见——
这丁墓的脸上,已经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那已经不算是人脸了。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古树的树皮一样,千沟万壑,整张脸上几乎已经找不到半块完的皮肤!
看上去,就像整张脸上全是无数道沟壑坑洞一般。
触目惊心,令人骇然!!
“啊……”
慕容秋实吓的当场惊叫一声。
浑身,颤抖不止。
她到底是个女人,此刻见到这丁墓恐怖脸庞,顿时觉得精神和身体都突然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与惊吓。
冷汗,都出来了!
而那衣襟之下,一颗心脏,更是快速跳动的快要突破胸腔,尤其是那原本娇俏的脸,此刻更是骇的如同一张苍白的纸,顷刻间没了半点血色。
可怕……
这人的脸……简直太可怕了!
他,还是人吗?!
“哼!!”
丁墓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容秋实惊恐的脸,语气透着深深的仇恨,还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怕了?!”
“你也害怕我这张脸,是吧?”
“可我告诉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口中的夫子,那个道貌岸然的阴暗小人,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什么?!
慕容秋实大惊。
可对丁墓的话,她根本不信,因为她知道夫子的品行。
“不……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脸色惨白的道:“你说如今这幅模样是夫子害的,可有凭据,他又是何时害的你?!”
“小丫头,不信!?”
丁墓怒火中烧,眼神几乎快要发红:“可就算你不信,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当初,我的确潜入他的摘月楼,偷了他一本秘籍。”
“可就是那本秘籍把我害惨了!!”
“那老东西,竟然暗中在秘籍之中做了手脚,诱导我逆行血脉,倒转阴阳,我苦苦修炼,非但不得其法,甚至……最终还走火入魔,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都是他……他害的我好苦啊!!”
“啊啊啊啊!”
对夫子,这丁墓可谓是滔天大恨。
只听他吼声如雷,情绪愈发的激动,浑身上下都翻腾起了恐怖的凶煞邪气。
那邪气四处激荡,宛如怒涛一般!
“砰砰砰!”
“轰轰轰!”
石室里,石桌,石凳,还有一切陈设……全都在那凶煞之气的激荡冲撞中纷纷中碎裂,化作齑粉。
整个山洞里,都猛烈的震颤起来。
地动山摇!
那顶端甚至也龟裂出了裂痕,无数碎石残渣“簌簌”落下,仿佛……这里随时都要坍塌下来!!
慕容秋实惊呆了。
她只知,三十年前,这丁墓还是青云书院的先生,后来新生邪念,闯入夫子所居的摘月楼窃走了一本秘籍。
可没想到……
这本秘籍,非但没有让他丁墓逆天改命,变的更强,反而还让他落到了如此这般凄惨境地!
可回过神来,她却也觉得这丁墓已经彻底疯癫,不可理喻。
一时,竟冷笑了起来。
“嗯!?”
丁墓正在愤怒头上,听到这声冷笑,顿时横眉竖目,当场破口大骂:“死丫头……你刚才阴阳怪气笑什么!?”
“给我说!!”
看着他那丑陋到惊世骇俗的脸,和那一身恐怖的凶煞之气,慕容秋实一时间,竟也不害怕了。
她只觉得可笑。
或许是知道,自己今日已经彻底无法逃脱,知道这魔头不会放过自己,她索性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那冷冷的一笑里,竟还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魔头……你是咎由自取!”
“你说什么?!”丁墓大怒。
“不是么?”
只听慕容秋实冷笑着道:“夫子在书中设防,防的就是你这种小人!若你没有动贪心,没有生反骨,没有动歹念,没有去摘月楼盗书,你又怎会落得这幅地步?”
“说到底,你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没人会同情你!!”
什么!?
丁墓一愣。
回过神来,他顿时气炸了。
只见他须发纷纷倒竖,浑身黑袍也无风自动,疯狂股动,仿佛被触到逆鳞一般,当场情绪彻底失控。
“死丫头!!!”
他愤怒大吼着,又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打的比之前更狠,直让动弹不得的慕容秋实被打的满脸是血,纤眉痛楚蹙起,狼狈不堪。
可……
她这次,竟没有再痛呼。
身为书院弟子的骄傲与尊严,让她面对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还保留着最后的体面,倔强与尊严。
她非但不惧,没有软弱,反而又冷笑道:“你打死我吧……反正你嚣张不了多久了,书院不会放过你的。”
“你等着……”
“很快夫子就会亲自出手,诛了你这魔头,为书院清理门户!!”
她的眼神,此刻坚韧的可怕。
语气,也视死如归!
她已不怕了。
哪怕是死……她也将以青云书院弟子的身份死去,她是死在诛杀魔头,除魔卫道的路上的。
死得其所!!
“死丫头……你竟敢!!!”
丁墓被激怒的须发纷飞,恨不得一掌拍死了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倔强丫头。
可……
他那愤怒的拳头,挥到半空时却又停了下来。
“嘿嘿……”
“嘿嘿嘿……”
只听他突然又怒极反笑了。
他眼神邪气四射,死死盯着慕容秋实,露出狰狞笑容:“死丫头,你故意激怒我,就是想让我杀了你,对不对?”
“想落的个痛快死法,不受折磨,对不对?”
“想的美!!”
“告诉你——虽说夫子害得我走火入魔,落得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这天下事就是这么巧。”
“我竟在走火入魔之后,另辟蹊径,领悟到了了一身无敌邪功!!”
“至于我这皮囊……”
“也并非无药可医,只要在面容萎缩变化苍老后,食用处子之身的女子血肉,我便能在一段时间里恢复容貌!”
“对了,你进门时,应该见到那门外白骨了吧?那些,都是我这些年吃掉的!今天……轮到你了!!!”
“哈哈哈!”
什么?!
听到这话,慕容秋实大惊。
她看见了……
被这魔头打败后,她被强掳到了这山洞里,当时她的确看见,这山洞门外堆满了累累白骨!
没想到……
那些都是无辜的年轻女子们,而且……还是被这魔头给吃掉的!
天啊!!
这魔头,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
“歘!!”
随着丁墓的一声狞笑,寒光顷刻一闪!
那锋利的刀子,立刻划破了慕容秋实的手腕,鲜红的鲜血汩汩落下。
“嘶……”
慕容秋实痛的倒吸凉气,愤怒不已,俏脸含煞骂道:“魔头……你丧心病狂,恶贯满盈……你会遭报应的!”
“总有一天,天会收你!!”
“……”
可丁墓却毫不在意。
眼瞧着那殷红鲜血从慕容秋实的洁白皓腕间流淌,他顿时老眼放光,舔了舔舌头,浑身血脉都开始奔腾起来。
处子之血的味道,对他而言堪称美妙。
妙不可言!!
他忙不迭赶紧双手捧着那漆黑的碗,将所有的鲜血都接了起来,满脸都是深深的激动与癫狂。
“啊……真香啊!”
“这味道,真是让老夫陶醉……我真想快些尝尝它的滋味啊!!!”
见丁墓如此癫狂,慕容秋实悲愤不已,忍不住继续骂道:“魔头……我的血,可是有毒的!”
“你若饮了我的血,你也会不得好死!”
“你这恶魔!!”
可对她的威胁谩骂,丁墓却全不在意,反而还狞笑道:“小东西,你在吓唬老夫?!你真当老夫是吓大的不成!”
“告诉你——”
“就冲你是书院弟子,是夫子那老不死的门生,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我要让你活着!”
“我要留你存活些时日,先慢慢喝你的血,等喝干了,再以你的肉为血食!”
“嘿嘿,我要慢慢折磨你!!!”
“你认命吧!!!”
丁墓心中对那位夫子恨之入骨。
而眼前,慕容秋实正是书院弟子,是那夫子的门生。
如此一来,他自然要好好折磨一番,杀不了夫子,可折磨折磨她的门生,也不失为一件痛快之事。
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心中那憋了三十年的怨恨得到痛快的舒缓。
似乎,也报复了夫子!!
这番想法……
果真是疯狂而又彻底的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