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念念拉着芽芽不肯放手。
小丫头不善于表达,眼睛红彤彤的舍不得妹妹。
勤务兵把她们东西装上车,许思和谢心悦轮番哄了会儿,念念还是不肯放手。
然而该走还是得走,陈叔上了车,许思她们坐进后面辆。
芽芽也被闫峥抱了上去。
大院里的孩子都站在一旁目送她们。
芽芽一上车,念念‘哇’得就大哭起来,谢心悦心疼得抱起闺女哄,冲许思做了个没事的表情。
芽芽这会儿才晓得什么是分离,在沪市住在南平路,她只有去育苗班的时候会认识朋友。
不像这里,这么多孩子在一个院里天天带着她玩。
小丫头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看着哥哥姐姐,挥挥小手。
小胖跟红红都哭了,揉着眼睛。
小贺站在最边上仍是绷着那张小脸。
车子驶出,长街上仍有人在铲雪,冬日常态。
芽芽小声抽噎起来,“呜呜,妈妈……”
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分离,只是想哭。
许思让她靠着自己,轻轻拍着她背,“不哭不哭,下次天气暖了我们还来找他们玩好不?”
“嚎,呜呜……”
小丫头眼泪大颗掉,“芽芽不高兴。”
“乖,妈妈晓得芽芽不高兴,”许思把她抱怀里,晃着哄她。
好在闺女哭了会儿,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许思说:“苗苗要上学,平时还真没什么小朋友陪着芽芽玩,以前觉得家里和蝶梦都这么多人可以带她玩,但孩子还是得跟孩子一起。”
“那以后多去去育苗班,平常也招些孩子来家里,”闫峥边开车边说。
许思点头,“嗯,等叶真姐生了,家里能多个小孩了。”
叶真的预产期在阳历一月底。
这年过年早,一月十六是除夕,估摸着元宵前后。
临近过年她放假了,乔以南却是忙到脚不沾地。
叶真白天待在姚家,晚上乔以南回来接她,倒也没什么要担心的。
她专心观察身体的变化,孕期各种情况整理成册,孕初期、孕中期,现在已经开始写孕后期。
也许是身体素质好,她没觉得负担重,白天还能去隔壁蝶梦看人家练舞,跟张小玲她们学了几个拉伸舒缓的动作。只是一动就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从前当军医,打枪弄刀上手都很快,跳舞这事她是没有丝毫天赋,早早发现,早早放弃。
……
到家这天,沪市是个大晴天,和千里冰封的京城两幅面孔。
芽芽从车上蹦下来,一路闷闷不乐到家才高兴起来。
“奶奶,芽芽回来啦~”
她抱着小木雕跑进屋子,被迎出来的姚荟一把抱住,“诶哟,奶奶的乖宝回来了,再不回来奶奶要去找你了。”
“嘿嘿,奶奶你看,大黄。”
“哟,小木雕啊,芽芽有新玩具哩。”
芽芽点着小脑袋,“有。”
叶真扶着腰出来,“哟,芽芽回来啦,想姨姨了不?”
“想,姨姨你肚肚又长大了,妹妹还不出来吗?”
叶真笑道:“别急,还没呢。”
“哦~妈妈也给芽芽生妹妹,”她捂着小嘴悄悄说。
不过这事回来前给姚荟和叶真说了,家里人住在一起,知道了反而方便些。
许思下了车,过去扶陈德清。
姚荟瞧见嚷嚷道:“小思你顾好自己啊。”
陈德清捶捶老腰,“啧啧,阿荟这都不关心我。”
嘴里抱怨,面上却带着笑往姚荟走去。
姚荟横他一眼,“不是讲十三四天,这都16天才回来,我看你干脆留在京城过年算了。”
“开会进度有点慢,我留在京城干嘛你都不在那。”
老俩口旁若无人说着,眼里流淌着半月的思念。
“叶真姐,最近还好不?”许思上前问。
叶真眨眨眼说:“好着呢,怎么回事,你真有了?”
“嗯,”许思不自觉摸摸肚子,“两个月。”
“真好,这我还多了个观察对象。”
“得,你好好观察吧,我配合~”
两人开着玩笑,闫峥阔步走来,“都进去了,站在门口这么冷。”
一家人进了屋。
安静半月的家又闹腾起来。
沙发坐下,姚荟狠狠剐了闫峥一眼,“咋不晓得节制呢?”
闫峥:……
夫妻之间做什么还讲什么节制?
旁的许思乖巧坐着无辜脸。
姚荟指着儿子,“你真是,真是急又是你急。”
眼看自家男人被婆婆说得可怜,许思不忍心了,“妈,不关闫峥的事,上趟去广州我跟闫峥都喝酒了,他经不起我闹……”
声音越说越低,说完小脸泛红。
姚荟说:“你就帮他讲话哩,多辛苦啊。”
“不会的,闫峥会照顾好我的。”
她这么说,姚荟也不说了,反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有个孩子总归是高兴的事。
闫峥说,“您别说了,我带思思去睡会儿,她早上起得早。”
说着拉起媳妇上楼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回家真心舒服,许思换了身衣裳躺在床上,拉男人陪她躺着。
闫峥揽她在怀里,亲密安心。
“今天还要去局里吗?”
闫峥将她碎发拨到耳后,“不去,你睡我陪你会儿。”
“嗯,”许思应着眼睛却没闭上,弯弯看着他,“可能我才是妈亲生的,反正每次挨批都是你。”
“无所谓,我不在意。”
比起对自己这个亲儿子好,闫峥更希望母亲对她好。
如果是她,他允许自己所有亲人在两人之间对她更加偏爱,甚至把自己的那份一起给她。
许思闭上眼,嘟囔说:“那我睡了,等会儿你记得给芽芽换身衣服 ……”
“好,睡吧。”
窗外阳光照进来,被木格玻璃切成个方正的影子照在木地板上。
空气弥漫着冬日暖阳的温和。
闫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口是无法言说的柔软。
……
(端午快乐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