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这会的自己,像是被上了发条。
她不受控制地朝着老妇人走去,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相信命运吗?”老妇人问。
楚韵摇摇头,“我不信。命运,是弱者对于失败的逃避借口而已,人只要努力的话,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与其说是命运,倒不如说是人有没有努力。
不要把没有努力,然后获得失败与不幸,强行加在命运身上。
有一句话说得好,今天的结果,反应着你昨天做出的事。”
在楚韵的认知里,并不存在命运这种事。
她心想,如果命运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人们还努力学习,工作干什么呢?
直接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的床上,然后等待命运的馈赠不就好了?
人,就是因为不相信命运才会努力。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左手握住了门把手。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老妇人突然问道。
“啊?”楚韵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当然是巧合了,因为我的右手正好拿着手机,所以肯定会用左手握住门把手开门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吧。‘命运’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了,我想我这样贸然地跟你说,你肯定不会懂的。抱歉了,这是我考虑不周。”
“你好奇怪啊阿婆,我总觉得听不懂你说的话。”
“哦,是吗?”
老夫人瞬间皱眉,她摇摇头看着楚韵,那种奇怪且熟悉的眼神,像是认识了楚韵很久一样。
可分明,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现在简单地聊了几句话,楚韵感觉面前的这位阿婆的面相,似乎变得和善了不少。
她也没有了刚刚时的那种恐惧感。
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这位老妇人,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她在四年前做过人流手术的。
“哎,我为我刚刚说的话感到很抱歉,因为没有女人,希望别人在她们面前提起这些不堪的过往,可是我实在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所以我心里很寂寞。
在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没忍住,所以才对你说出了那样的话,孩子,我知道这样的话对你很冒犯,但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
楚韵点点头,她看着这位老妇人,开始好奇。
“阿婆,这里是蓝总的别墅,为什么你会住在这里啊?而且,听你的语气,我感觉你似乎和那位管家先生是认识的。”
“这个啊,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嗯,我现在睡不着,如果您能给我讲一下的话,我会很感谢你。”
“哈哈,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下吧,你将会成为第一个知道我故事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哎,为什么?”
楚韵微微张开嘴巴,她不懂,为什么这个老妇人总是在说奇怪的话。
而就在此时,屋外大风四起,怒吼声似乎要把大树连根拔起,伴随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闪电声,楚韵感受到了一股从窗户外吹进来的凉风。
风里,带着雨点子。
“阿婆你先等等,我去关一下窗户,要不然过一会儿,窗台上全是雨水,会很冷,也会很脏。”
“嗯,可以。”
据老妇人所说,这个故事还要从四十年前讲起。
那是1980年3月19日,早上8点52分。
在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东乡县,有一个叫阿依莎的女生,十二岁的时候,被她的父亲和母亲以五元钱的彩礼,嫁给了隔壁村四十七岁的老光棍。
说是老光棍,其实也不算。
因为老光棍之前,还有两个老婆,大老婆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被他扔进了泔水桶里活活溺死。
之后,他的大老婆受不了打击,有一年冬天,在去地窖里取马铃薯的时候,不慎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落得个下半身瘫痪的下场。
来年二月份,他又到大老婆娘家大闹,把老婆的亲妹妹娶回了家。
成了他的二老婆。
二老婆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对于一心只想要儿子的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于是在两个女儿出生后的第三个月,他亲手把孩子们抱到了羊圈里。
顺便,往羊圈里扔了一条点燃的鞭炮。
鞭炮声响彻云霄,吓得山羊们在羊圈里疯狂乱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女儿就被羊蹄子踩烂,模糊的血肉和肮脏的羊粪融合在了一起。
再后来,同村的人再也没见过他的大老婆和二老婆。
只剩下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发呆,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他生性暴躁,为人抠搜,所以村民们并不与他有接触。
直到他四十七岁那年,一切都迎来了转机,他花了五元钱,就娶到了隔壁山十二岁刚来月事的姑娘当老婆。
他想,这下一定能生个儿子,能延续香火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也在此时,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
第一年,他羊圈的羊全都得了瘟病,死光了。
第二年,他的庄稼全都枯死了,而且这年分明是雨水充沛的季节。
第三年,他一直住着的房子,好端端地塌成了一堆废墟。
第四年,他花五元钱娶到的阿依莎,在16岁的时候怀孕了。
第五年,阿依莎生了个大胖儿子。
第六年,村里来了个神神叨叨的男人,他说:你要往南方走,在你的命里,南方有一大笔钱在等着你。
.......
这个故事,听得楚韵毛骨悚然。
这会得她困意全消,精神抖擞。
“十二岁,就被父母以五元钱卖给了四十七岁的老光棍...呼...天呐,太可怕了,阿婆,那后来呢,后来这个叫阿依莎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既然她为老男人生下了孩子,那么她的日子会不会好点?
听你这么说的话,老男人是不是带着阿依莎和儿子,一起往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