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焚天门的演武场上躺有盖着四张白布的尸体,血液都已经在白布上晕染开。
赵嘉唯站在广场上脸色阴沉,周围的长老弟子们噤若寒蝉,纷纷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都是拳伤,都是拳伤!”赵嘉唯一只手拳头紧握,眼中尽是暴戾,咬牙切齿的吼着。
所有弟子们身体都不由得抖了两抖,自打半年前掌门被砍掉一截小臂后,这性子是越来越暴戾了,每次闭关都要死上两个人不说,就连对他们底下的弟子也多有惩罚。
场中的两个长老对视了一眼,各自朝着对方挤着眼色,在一阵交流过后,三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走上前去。
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啊.....
“掌门.....”三长老苦着张老脸刚开口,赵嘉唯头猛的一转看向他,怒道:“昨夜你也下山了,去了那么多人,还有城里面的大小帮派,怎么连个人都抓不到!”
三长老头一缩,支支吾吾的答道:“昨夜,昨夜去晚了,我们带着人到的时候.....就只剩下这四位弟子的尸体了。”
“再加上昨夜下了场大雨,所以,所以.....”
所以个什么三长老也没说,只是微不可察朝后面挪了挪脚站远了一些。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赵嘉唯再次怒吼了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其他弟子死了倒是算了,可牛大力也死了,那可是他的亲传弟子,二十来岁的先天,整个焚天门的第一天骄,这叫他如何能忍!
半年前被大闹山门,焚天门颜面尽失,如今又来一次,这以后让焚天门在这榕安县的地界上如何服众!
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一些后,赵嘉唯才问道:“那个幸存的弟子呢?”
“回掌门的话,那名去报信的弟子许是受了刺激,现在正在修养。”三长老回道。
赵嘉唯点了点头,“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等他恢复好了就贬去当杂役。”
“是。”三长老躬身。
“线索呢,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赵嘉唯再次开口。
“额.....这。”三长老语气有些犹豫。
赵嘉唯眼睛一斜,语气有些不善,“嗯?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三长老身子一抖,咬了咬牙,眼睛一闭,快速说道:“据那名弟子所说,袭击他们的家伙虽然拳法极其厉害,但是却不够灵活,他隐约中看到那人好像只有一臂。”
轰——
一股内力自赵嘉唯体内汹涌而出朝着四周席卷,三长老被震得都险些站不稳。
他就知道掌门肯定会发怒,断臂这两个字如今可是全焚天门上下的禁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嘉唯的那股内力渐渐平息了,三长老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怎的?掌门这就完了?不吼两声?
“呼——”赵嘉唯胸膛起伏不定,重重吐了口气。
刚刚一时间没压制住怒意,体内经脉内力都险些暴走了。
“只有一臂.....”赵嘉唯喃喃自语,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传本座命令,让城内的大小帮派纷纷行动起来,就算翻遍整座榕安县都一定要给我找到这个人,如若不然,就让他们自断一臂!”
“这次本座要让他有来无回,变成人棍!”
说完这番话赵嘉唯转身就走。
三长老闻言身子颤了一下,他娘的,可真狠。
还没待他再想腹诽几句,赵嘉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对了,那名弟子也别去当杂役,左右也不过是个废物,就削去手脚扔下山去行岂吧。”
“是!”三长老赶紧躬身对着赵嘉唯离去的背影行礼,连额头上冒的冷汗都来不及擦。
看着赵嘉唯已经走远,三长老这才直起了腰擦掉脑门上的冷汗。
“师弟辛苦,辛苦哈。”此时刚刚跟他使眼色的二长老笑嘻嘻的走了上来。
三长老脸一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他娘的让老子上,你不知道现在掌门火气很大吗,万一一个不高兴给我砍了,我上哪哭去!”
二长老拍了拍屁股,也没生气,嘿嘿笑道:“好了好了,师弟你是掌门身边的红人,他不会对你怎样的。要实在气不过,等你闭关了,师兄分你两个上好的鼎炉。”
三长老胡子一吹,斜眼道:“你说的啊,要是反悔了别逼我不念同门情谊。”
“一定一定。”二长老笑着说道。
两人淫笑了一会,三长老这才严肃的说道:“刚刚掌门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会不会真是那人回来了?”
二长老也同样神色肃穆,“有可能,毕竟这人暴露的特征太明显了,拳法高,恰好又是独臂,岂码我不知道符合这特征的第二人。”
两人昨夜从那弟子口中听说描述的那凶手时,心中都有些猜到了是谁干的。
符合这个特征,又恰好和焚天门有仇且还不惧焚天门的,不是半年前被太上长老斩掉一臂逃走的那个武夫,还能是谁?
两人再次商讨了一下分工后,三长老便急急忙忙的跑下山去联系各大帮派了,他可不想这件事办不好也连累到自己。
赵嘉唯离开广场后来到一处阁楼小院,焚天门的太上长老赵尘就住在这里。
这里环境极好,所在的地方也偏僻,除了值守的弟子,也基本没其他人会过来。
“见过掌门。”
值守的两名弟子看到赵嘉唯来了连忙拱手行礼。
赵嘉唯点点头,“太长老呢。”
“回掌门,太长老正在闭关。”
听到回复后赵嘉唯便径直走进院子,走近阁楼后赵嘉唯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听到了里面正传来凄厉悲惨的哭声。
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等到哭声停止没了动静后,赵嘉唯才开口喊道:“爹。”
“进来。”
赵尘的声音响起,而后阁楼的门自行打开,赵嘉唯走了进去。
赵尘正坐在床榻上喝着茶水,衣衫半开露出那老瘦的胸膛,赵嘉唯眼睛一转,看到了他身后还躺着一名裸露着半身长发扑面的女子静静躺在那里,看样子是死了。
赵嘉唯也只是瞄了一眼,神色并无什么变化。
”爹,昨夜门下弟子偷溜下山被袭,死了四人,据幸存下来的弟子所描述,袭击他们的那人是个独臂,我怀疑是当日逃走的那贼人回来了。”
赵嘉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重,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到凶戾。
赵尘喝了口茶,咂了下嘴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说,那狗崽子回来报仇来了?”
“这个可能性极大。”
“哼!”赵尘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瞬间被他捏得粉碎,“当日让他逃掉一条狗命,如今还敢来我焚天门撒野,这次定不能留他!”
“断了一只手算便宜他了,老夫要他跟他那同伙一样,戳其心肺,手脚全斩了扔去喂狗!”
赵尘目露凶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耳,那里缺了大半块。
“孩儿也是如此想,所以已经命城里面的大小帮派全部发动寻找此人的下落了。”赵嘉唯同样是满脸愤怒。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出手的,你先下去吧。”赵尘挥了挥手。
“是。”
赵嘉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对了,让人来把这个鼎炉拖出去扔了,在带个新的过来,为夫还要闭一会关。”
赵尘的声音响起,赵嘉唯点了点头,走出了阁楼。
站在屋檐下,他摸了摸自己的断臂,眼神中全是阴冷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