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嘶哈~”
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在简陋的帐篷里回荡,一个半人大小的花瓶矗立在中央,一颗肥大的头颅卡在瓶口,提溜着眼珠胡乱转动打量着夏荷。
老头得意道:“你瞧,我没骗你吧。”
花瓶上的那颗头一看就是个胖子,他肥大的身躯根本就不可能塞进花瓶里。
夏荷走到近前,围着花瓶转了一圈,周围没有镜子或者反光的东西,夏荷又用手指点了点那颗头,真实的触感,实实在在的花瓶猛男。
夏荷对胖子问道:“你是演员?”
胖子粗壮的脖子与瓶口卡的是严丝合缝,他的头不能转动,只能张着个嘴支支吾吾的发出“啊啊”声。
夏荷这才发现胖子的舌头已经被割掉。
老头替胖子回答道:“他确实是我们这儿的演员,这孩子命苦啊,不仅天生是个哑巴,还是个畸形儿,你别看他的头是个胖子,但身体却瘦的像根干瘪的竹竿儿,所以他才塞的进花瓶。”
“是吗?”夏荷掐住胖子的脸颊。
“随便摸,我们这儿没有什么禁忌,不过嘛...”老头嘿嘿笑道:“您要是看的开心,还劳烦您随便打赏个百十块给我们...”
在这黑白色的世界里,胖子嘴里还含着些许黑色的液体,夏荷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沾了点液体放到鼻前,温热,血腥味十足,明显就是血。
夏荷嗤笑道:“天生就是个哑巴,怎么断舌的地方还在流血?”
老头依然满脸堆笑,“可能是他的伤口崩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
夏荷抽出腰间的刀,反手用刀把猛击花瓶,一下又一下反复敲打。
老头也没阻止,“你把花瓶敲碎的话可是要赔钱的。”
花瓶出现裂纹,黑色的液体顺着裂纹流出,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胖子张着嘴不断“啊啊啊”,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在阻止夏荷敲碎花瓶。
夏荷见状停止了动作。
“怎么不敲了?”老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榔头,他猛的用榔头帮助夏荷敲碎了花瓶。
黑色的液体混杂着花瓶碎片倾泻而出。
夏荷后退了几步,避免沾染上黑色液体,他看见胖子的头下是一具干瘪显骨的躯体,看起来十分畸形,而躯体上布满了肥大的蚂蟥。
“有求知欲是件好事,但现在我的这件作品被你毁了,你得赔给我。”
夏荷冷漠道:“这可是你自己敲碎的。”
“你都已经把花瓶敲裂了,还想不认账?”
“那你想我怎么赔给你?”
“他可是我赚钱的宝贝,既然我的宝贝损毁了,那你就得当我的新宝贝。”
夏荷勾起嘴角,“原来你是在打我的主意。”
老头握紧榔头,步步紧逼,“没办法,这个胖子虽然让我的儿子们很满足,但却赚不到钱,我看小哥你长得眉清目秀,一定能替我招揽不少客人。”
“这些蚂蟥是你的儿子?”
“肥嘟嘟的很可爱吧?”
“说实话,很恶心。”
“没关系,等它们爬到你身上,你就会明白它们的可爱之处。”
老头挥舞着榔头砸向夏荷,夏荷侧身躲避。
老头看着岁数不小,但浑身却充满了爆发力,榔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声,夏荷趁机提着刀插向他的腰部。
老头果断的挥起榔头砸向夏荷的手,夏荷将刀子掷出,当老头收力躲避的同时,夏荷抱住了他,死命勒住他的脖子。
老头用力的偏过头,嘴唇蠕动间吐出了一口黑色的唾沫在夏荷脸上。
夏荷顿感恶心,但手上的劲却没有丝毫松懈。
与此同时,胖子干瘪身体上的蚂蟥似乎是受到了召唤,朝夏荷蠕动而来。
密密麻麻的肥大蚂蟥爬到了夏荷脚下,夏荷注意到了脚下的异常,抬脚将近前的蚂蟥踩爆,但蚂蟥实在是太多,已经爬上了夏荷的裤脚。
夏荷没办法只得松开老头,退到远处拢起裤脚,几只蚂蟥正贴在自己的小腿上。
老头咳嗽了两声,笑道:“怎么样,我都说它们很可爱吧。”
按理来说蚂蟥的吸附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夏荷却明确感到了小腿上传来的剧痛,它们并不是普通的蚂蟥。
夏荷也不敢直接把这几只蚂蟥拽下来,现在没有赐福的自愈,硬拽很有可能让蚂蟥的口器断在里面,造成感染。
夏荷问道:“你的这些儿子不是普通的蚂蟥?”
“当然,它们可是被我精心培育吸食人血长大,即使是浓盐水也不能让它们脱落,或许你可以试试把自己的肉剜掉。”
“这里可没有药品给我止血。”
“没事,我的蚂蟥会把你的血吸干净。”
夏荷又后退了几步,躲避向自己爬来的蚂蟥,他擦拭掉脸上黑色的唾沫问道:“看来你吐我脸上的东西是一种标记。”
“你反应还挺快,即使你擦掉了也没用,我的儿子们已经把你当成了猎物。”
夏荷吐出一口气,“我有个朋友在这里看表演的时候失踪了,是你搞的?”
老头把玩着手里的榔头无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
“那就是这里其他人搞的咯?”
老头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看穿了我们一样。”
“别把你们说的很神秘,在这里失踪的人都在哪儿?”
老头张开双手,“失踪的人都在这座帐篷里,他们因为猎奇而来,自然就被我们制成了猎奇的商品,然后又吸引更多的人前来,以此往复,源源不断。”
“你们这里不是表演魔术,怎么又变成了猎奇?”
“魔术只是噱头,真正吸引人的则是猎奇表演。你想找到你失去的朋友?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不过你得先成为我们的商品。”
老头鼓起嘴,发出尖锐的口哨声。
帐帘掀开,几个侏儒走进了帐篷。
为首的侏儒看见屋里的狼藉,一边打量着夏荷一边和老头说道:“什么情况?才跟你找的商品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老头朝夏荷努了努嘴,“这家伙干的,把他抓起来当新商品。”
“你自己搞不行吗,非要叫我们。”
“这家伙是个练家子。”
“叫你的宝贝儿子们吸他啊。”
“我儿子的命可比他宝贵。”
夏荷看着他们旁若无人般的喋喋不休,似乎自己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晃眼间安德西的猎巫火铳被夏荷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