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比剑夺帅
没错，陈钰到底是死了。
这才是关键问题。
恒山、衡山两派是有合欢宗在背后撑腰，才敢跟嵩山派对着干。
现在陈钰已死，两派背后的靠山没了，再做决定，当然要慎重。
玉玑子早就被左冷禅以黄金美女收买，这次还在其帮助下夺走了其师侄天门道人的掌门之位。
算是左冷禅的传声筒。
在场众人都知道，玉玑子的威胁实际上就是左冷禅的意思。
上了这封禅台，便只有同意并派这一条路走。
“你这老混...”
定逸师太脾气暴躁，指着玉玑子便要现场开骂，却被其大师姐定静师太拦住了。
四周看过去，那些嵩山派弟子个个眼神不善。
但定闲师太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双手合十，淡淡道：“无需多言，左掌门派人袭击我恒山派弟子的那天老尼便对天立誓，自此再不奉左掌门号令，陈掌门对我恒山派有大恩，无论他是生是死，恒山派为合欢宗马首是瞻，若左掌门一意孤行，恒山派今日便要退出五岳剑派了。”
她这话分量极重，叫在场众人都不禁色变。
方证冲虚沉默不语，心想莫非自己今日要见证历史，看着五岳分裂么？
“莫先生，你怎么说？可是也要退出五岳剑派？”
左冷禅倒也不恼，将目光投到莫大的身上。
莫大的老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衡山派内部纷争比恒山派更加激烈，这次带来的几十人算是他的铁杆，心腹。
倘若他做出与定闲师太一样的决定，这些人极有可能会随自己一起死在这封禅台上。
“莫大先生。”
就在此时，程英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示意让他不必慌乱。
莫大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道：“衡山派绝不同意并派，左盟主，你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哈哈哈哈，好。”
左冷禅抚掌而笑，不知怎的，岳不群发觉对方的笑声竟有些尖细。
只听左冷禅道：“手段什么的，莫大先生何必说的如此难听，五岳剑派都是兄弟，要说恒山衡山两派执意要去，那也是我左某人哪里做的不好。”
他话锋一转，冷笑道：“只不过五岳剑派数百年的联盟，绝不能毁于左某之手，两位执意要走，却也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么样？”定逸师太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骂。
下一秒，左冷禅的身影便急速掠来。
说时迟那时快，岳不群赫然拔剑，一招“太岳三青峰”将左冷禅挡下。
“岳先生！”
众人惊呼出声。
左冷禅戏谑的瞥了岳不群一眼，心想我怎么差点把你忘了。
说到底还是华山派人太少，岳不群父女连同七八个弟子往人堆里一站，瞬间就被淹没了。
“左掌门，你这般霸道，就不怕被天下人非议吗？”
岳不群微笑着说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还有这么多江湖前辈在此，便是真要动手，也得将事情说清楚了。”
玉玑子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喊道：“还要怎样清楚，定闲跟莫大二人螳臂当车，不仅不配合五岳并派大业，还做出分裂之举，此等倒行逆施的悖逆之徒，即便左盟主不施加惩戒，老道我也是瞧不过去的！”
左冷禅微微抬手，示意玉玑子闭嘴。
接着收回长剑，看着岳不群道：“岳先生，你想让左某说清楚甚么事。”
岳不群目光微动，笑容温和：“你口口声声并派，到底是为五岳剑派的未来着想，还是只想吞并其他几派，充实嵩山一派。”
“自然是为五岳剑派的未来着想。”左冷禅冷哼道。
“既如此，并派之后的掌门、副掌门，派中要职，阁下打算如何分配？”
岳不群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平缓的问道。
“这...”
左冷禅眼神阴鸷，一时还真有些哑口无言。
合并后的五岳派掌门除了他还能是旁人吗？
回头给玉玑子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知趣的说道：“五岳掌门自然由左盟主担任，他德才兼备，威名素着，除了他谁还能做这掌门之位？至于岳先生你嘛，若是你不学定逸莫大二人那般做叛徒，当个副掌门也就是了。”
“呵，这当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无耻的话了！”
莫大冷笑道：“嵩山派害死了宁女侠，还想让岳先生做你左盟主的副掌门，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么！”
众人顿时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
左冷禅脸色铁青，沉声道：“岳夫人绝非是我杀的！尔等若有意做这五岳派掌门，大可自荐便是，左某所做一切皆为了五岳剑派存续，岂有私心！”
“比剑夺帅，比剑夺帅，谁的武功高，谁就做掌门！”
也不知谁先叫了一句，接着现场的上千人皆齐声呐喊。
左冷禅思虑片刻，觉得这个办法甚好。
他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更不用说现在已经修习的辟邪剑法。
笑道：“比剑夺帅，岳先生，你与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倘若不叛出五岳剑派，自然有比剑夺帅的机会，左某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立誓，谁赢谁做掌门，若有反复，人神共诛之！”
莫大跟定闲师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左冷禅虚伪至极。
单论武功，五岳剑派中谁能是他的对手。
定闲师太双手合十，淡淡道：“这里没有人愿意做你那五岳派的掌门。”
谁料话音刚落，岳不群便道：“好，只是口说无凭，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还请两位武林前辈做个见证。”
方证和冲虚正在思考如何对付野心勃勃的左冷禅。
听见岳不群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方证微笑道：“好，不仅仅是老衲跟冲虚道长，在场的各派高手皆会作证。”
“岳先生，你...”
莫大瞪大眼睛，他是万万想不到，华山派居然不与恒山衡山两派共进退。
还真要留下比剑夺帅，争什么五岳派掌门。
见众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岳不群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
回到人群里，他淡淡道：“走也是走不脱的，他左冷禅已经做好了对咱们动手的准备，嵩山派人多势众，若是以多打少，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岳不群看了眼程英，诚挚道：“陈掌门对华山派有大恩，嵩山派害死了陈掌门，还害死了师妹，此仇不报，岳某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待会儿我与那左冷禅大战一场，若是输了，也是堂堂正正的战死，倘若侥幸得胜，岳某坐上五岳派掌门之位，也定会利用五岳掌门的位置，替陈掌门师妹，还有你我三派死难的弟子报仇。”
说着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众人见状，也不禁为之感动。
定闲师太当即说道：“既如此，恒山派绝不会置身事外，岳先生，老尼武功虽不如你，却也能为你耗一耗那左掌门的体力。”
莫大思虑再三道：“那也算我一个。”
“诸位！”
岳不群眼含热泪，一揖到底。
此时此刻，华山、恒山、衡山三派皆有同仇敌忾之念，一时士气大振！
岳不群一一道谢，却见程英静静的注视着他。
他心头微颤，这才发现，这位合欢宗的代表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程姑娘。”
岳不群拱了拱手，却见程英微微一笑，柔声道：“岳先生只管去争五岳掌门的位置，无论你跟那左盟主谁获胜，我都不会放过害了钰弟的凶手。”
她为人温柔，说起这句话时却带着淡淡的寒意。
牵着岳灵珊的手来到一边，不再理会这边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