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他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赵佶,眼神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
“赵佶。”他沉声开口,“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赵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但有几个条件。”赵匡胤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蔡京、童贯之流,可以用,但不能重用。他们只能是你手中的刀,绝不能成为执刀之人。”
赵佶连忙点头如捣蒜,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虽然只从史书上看见了只言片语,却也知道这些家伙不会是什么好人。
其实他当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对这群能讨自己欢心的佞臣,多了几分容忍,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可如今既然知道要不了几年金人就会南下,掳走自己和儿子妻妾,受尽了欺辱。
这如一把利剑般悬在赵佶的头上,他哪里还敢对此听之任之?
“子孙明白!”
“第二,”赵匡胤又竖起一根手指,“立即着手整顿军备。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年之内,必须练出一支能打的军队。”
姜饼适时补充道:“金人崛起已成定局,但如果你能提前准备,至少不会重蹈靖康之耻的覆辙。况且,还有我们在……到时候我把你拉进聊天群,你和其他皇帝们好好交流交流吧。
别的不说,短时间能提升大宋军队的战斗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佶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子孙谨记太祖教诲,定当洗心革面,重振大宋!”
赵匡胤冷哼一声:“漂亮话谁都会说。朕要看到实际行动。”
说着,他又接着道:“朕之前整理过《治国要略》,等后面我通过聊天群发给你,你回去后一定要细细研读!”
赵佶恭敬点头,不敢怠慢:“子孙明白!”
“还有这个。”
姜饼也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这是我刚刚去打印出来的,里面装着三样东西:一份未来二十年的重大事件时间表,一份金国军事力量分析报告,还有...一份名单。”
赵佶好奇地打开文件夹,只见第三份名单上写着:
【可用之才】
宗泽、李纲、岳飞(时年十六岁)、韩世忠...
【必杀之人】
张邦昌、秦桧、郭药师...
他的手微微发抖,这份名单简直就是一份救国图存的秘籍!
“记住,”姜饼严肃地说,“蔡京、童贯这些人可以用,但要时刻提防。他们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帮你铲除异己,用不好就会伤及自身。”
赵佶深吸一口气,将锦囊小心地收入怀中:“朕...不,我明白了。”
赵匡胤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赵佶一个踉跄:“别让朕失望。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对方,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赵佶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好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希望你能谨记这些东西。”姜饼看了看窗外,“你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赵佶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姜先生,如果我改变了历史,那靖康之耻……”
姜饼微微一笑:“历史是由人书写的。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们期望的那样,那么未来的史书上,或许会记载'宣和中兴',而不是'靖康之耻'。”
赵佶眼中燃起斗志,他再次深深一揖:“必不负所托!”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被评为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就说明赵佶并非庸才,恰恰相反,他很聪明,否则也不至于弄出流传后世的书画来了。
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或许他觉得当时的大宋正如日中天,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此刻觉醒,或许真能呈现出一个别样的赵佶。
他点了点头,在赵匡胤和姜饼的目送下来到了小院门口,这时身后响起了赵匡胤的声音:
“记住朕跟你说的事情,倘若你再恣意妄为,想清楚后果!”
“太祖皇帝放心,这次朕绝对不会儿戏!”
接着便推开小院大门一步跨出,一阵天旋地转后,赵佶猛地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站在龙舟的床榻前,窗外朝阳初升,远处传来汴河上早市的热闹声响。
原来他过去并没有多久,甚至还没有人发现自己那别样的经历。
若非身上的痛处传来,简直让赵佶怀疑这只是个梦罢了。
“陛下怎么就醒了?”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赵佶转头,看见李师师正慵懒地靠在枕边,雪白的肌肤上还留着昨夜的欢愉痕迹。
若是从前,他定会心猿意马。
但此刻,赵佶只觉得一阵厌恶,性命之虞就在头上悬着,他哪里还有功夫去想这些云雨之事。
他冷冷地说:“退下。”
李师师愣住了:“陛下?”
“朕说,退下!”赵佶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李师师慌忙裹着锦被退出了寝殿。
赵佶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自己眼角还带着宿醉的疲惫,但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摸了摸怀中的文件夹,确认它们都在。
\"来人!\"他高声唤道。
几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官家有何吩咐?”
“传朕口谕,即刻召集蔡京、童贯、高俅...还有李纲、宗泽,一个时辰后垂拱殿议事。”
太监们面面相觑。这个时间召集朝会?而且名单里怎么还有李纲、宗泽这些平时不受待见的大臣?
“还不快去!”赵佶一瞪眼,吓得太监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垂拱殿内气氛诡异。
蔡京等人站在右侧,谈笑风生;而左侧的李纲、宗泽等人则一脸困惑,不知为何突然被召见。
当赵佶身着朝服大步走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皇帝今日竟如此庄重,而且眼神锐利得吓人。
“诸位爱卿。”赵佶扫视了群臣一眼,开门见山,“朕昨夜得太祖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