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嫂被江小弟几个耳刮子下去，脑袋都是嗡嗡的。
就这还不够，江母也冲上去厮打，公安一个人拦都拦不住。
江大嫂被这母子两个人打，心中哇凉哇凉的。
江小弟对自己砸了亲大哥的眼睛却没有一点愧疚，江母对大儿子不闻不问。
江大嫂心冷得很，在江母再一次冲过来时，她一抬手，猛的把江母推倒在了地上！
在四周围观的人可不想和这一家人有什么关系，连忙往两边推，江母身后空无一人，直杠杠的用脑袋砸在地上。
众人惊呼，“哎呦，这老太婆晕过去了！”
“真晕过去了！”
江小弟还是有一点担心江母的，见状赶紧扑过去，“妈！你没事吧妈！”
江母的年纪也有六十了，一把老骨头，寻常摔一下恢复得很就慢，现在被这么直杠杠推倒在地，更是直接就晕了，任凭江小弟怎么叫喊，江母都没个声音。
公安被这一通乱象给气得要浑身发抖了，“还不赶紧叫医生过来！”
他愤怒的拿东西把江大嫂给控制了起来，“不服管教！所有人都跟我去公安局！”
“是她先动的手！管我什么事儿！”江小弟还不觉得这一场冲突和自己有关系，指着江大嫂，说，“她把我妈给推倒了，还把我给抓成这样！你看看，你看我脸上的伤！这都是她干的！”
江小弟神色十分凶狠，瞪着江大嫂，“我没把你给打死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弄你！”
江大嫂冷笑，“你妈该死！”
“我草你大爷！”
江小弟愤怒极了，又想对江大嫂动手。
公安冷不丁拿出了警棍，直接敲在江小弟举起来的胳膊上。
“给你们脸了！还敢继续动手！”
公安铁青着脸，又把江小弟给绑了起来。
那厢医生和护士又把江母给送去了急诊。
公安头疼的很，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自己同事回来。
他瞪了对方一眼，“江小弟你都看不住！干什么去了你！”
“昨天吃凉的闹肚子了！”对方很委屈，“我忍不住就去了一趟厕所，一出来就看到你把人都给绑了起来。”
公安拿手指了指他，深深叹气，扭头一看，江大嫂和江小弟还在互骂。
且越骂越脏，公安赶走了在四周看热闹的群众，终于看到了被挤在外面角落的江瓷。
他又叹气。
小江同志也是体面人，让她往这种人群里挤，真是委屈她了。
他一走过去，果然听江瓷担忧的问，“怎么样了？我刚才怎么瞧见又送进去一个？”
公安说，“你大嫂把你妈推倒了，你妈晕了过去。”
江瓷‘一愣’，“怎么又倒了一个？公安同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瓷压根就没挤进去，她也就听一听里面的闹腾，完全不在意这一家人打成什么样。
公安看到的也不多。
还是围观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和江瓷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瓷脸色铁青。
公安知道她脸上挂不住，转移话题的问，“你知道你大哥和你小弟之间不和吗？”
江瓷摇一摇头，“我已经离家快十年了，以前在家时家里的人都让着老小，也没什么矛盾。”
得，这是父母只偏心小儿子了。
京市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偏心老幺，或者偏心老大。
孩子们小的时候就这么偏心长大也没有好转，等孩子们长大了，老幺都习惯了被所有人让着，索要起来自然就相当的没有丝毫愧疚。
也怪不得江大嫂对江母和江小弟重拳出击，都是这母子俩该得的。
“他们不是咱们京市人吧？”
江瓷摇头，“不是。”
“那来京市是……”
公安没说完，目光落在江瓷身上。
江瓷任由他打量，“同志，在你没有看到这一场闹剧之前，我还没下乡当知青之前，过得就是被家里人压榨的生活，扪心自问，他们把老家的工作全都辞了来京市啃我，我还能帮他们在京市找个工作，已经是我大人大量。”
“难不成，您还想着，我要把这一家瘟神请到我家？”
公安想想这一家人的嘴脸，也是讪讪，“我懂，我都懂。”
江瓷嗯了一声，说道，“公安同志，我可以不计前嫌的再给老大和老太太再拿一次医药费，但后面，我是不会再来了。”
公安在江瓷的情绪里读出了因为有这么一群家人而感到丢人。
这一场闹剧和江瓷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找不到江瓷身上去。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
江瓷点一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江大哥那边的急诊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
公安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摆了摆手，“不行，有一只眼球彻底被砸烂了，只保住了一只眼，另外一只也有相当大程度的损伤，需要静养。”
公安听到眼球砸烂，沉默片刻，看向江瓷。
江瓷没看公安，对医生的话点一点头，道，“那就先住院吧，手术费用我已经交了。”
江大哥被推着去了病房。
紧接着又等了好一会儿，江母那边也出来了。
江大哥眼睛剩下一个，而江母，比江大哥的伤还要严重，脊椎也伤到了。
江瓷又给江母的手术付了钱。
她问公安后面事情要怎么处理。
公安说道，“按照正常的流程，把动手的人带去公安局做笔录，然后看两家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如果殴斗的双方愿意和平解决，那就在公安局签写保证书，罚款，各自回家。”
“如果不愿意和平解决，那就由我们向法院起诉，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江瓷点了点头，“那这边没有我的事情了吧？”
公安左右看了看，“没了，你回去吧。”
江瓷说好，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陶素素的办公室。
“素素姐，老太太伤的很严重吗？”江瓷走到陶素素身边问。
陶素素点了点拍出来的片，说，“人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一下摔得厉害，小脑受伤严重，这就可能造成运动失调，视觉障碍，认知障碍等等，更糟糕的是，她的脊椎也受伤了。”
“这意味着她有可能高位截瘫。”
八二年现在这种医疗状况，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治疗。
陶素素皱了皱眉，说道，“小瓷，他们可别赖上你了。”
江瓷闻言，笑道，“放心，赖不上的。”
因为江家这一大家子人的介绍信上居住京市的时间快到了。
等他们忙完两家殴斗这一阵子的事情，他们就会因为没有及时去相关单位补办进京证，而被赶出京市。
如果他们还想去外交部闹，那江瓷就会让他们知道，人的活法不止有妄想天上掉馅饼。
还有人财两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