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似乎刚刚洗过澡,顺便试一下刚拿回家的西服,发尖还有些潮湿,没有来得及再多擦拭一遍。
周明礼还没穿外面的西服,也没系江瓷特地挑选黑色真丝手打领结,翼领衬衫外包裹着黑色马甲,精准剪裁的西装裤每一条边都如锋利的剑。
背对着江瓷的身影肩宽腰窄,比健身运动还要多的体力劳动让他的臀部也相当的挺翘,在周明礼扭动腰听到她说话时转过来时尤为明显。
江瓷上下打量着他,愈看愈有一种现在的周明礼与以前的周明礼的身影在重合。
见她在看自己,周明礼转过来,任由她打量,眸中带着温润的笑,问,“怎么样?”
江瓷说,“你穿上外套再转一圈。”
周明礼依言照做。
戗驳领领面镶有罗缎,黑色极具丝绸质感,那位裁缝能力出众,用料挺括,剪裁与走边都十分精准如用直尺测量。
这一套西服,是他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衣服。
江瓷看完,点一点头,得意说,“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闻言周明礼走到她身边,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让她仔仔细细看自己,“只是衣服?”
脸近在咫尺,江瓷没动,眨了眨眼睛,“其实你还想问有没有你吧?”
“有吗?”
江瓷忍不住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有!”
“换下来吧,这面料是精纺羊毛,多少有些热。”
周明礼在她说完,就将人抱起来亲了好一会儿。
这套西装且贵着呢,江瓷让他小心一点不要弄皱了。
后面周明礼又把另外几套西服试了试。
他的个头摆在那儿,肩宽腰窄翘臀的,就算披麻袋也能看得出他的与众不同,更何况是量身剪裁的衣服?
江瓷相当满意,晚上睡觉时,感受到手腕上带的翠绿贴着肌肤的凉意,她心念动了动。
周明礼还留了一块做镯子剩下的料。
倒是能找师傅做两枚袖扣和领带夹。
风扇呼呼的吹,周明礼将思绪飘飞的江瓷抱怀里。
还没亲近,被江瓷一脚踹走。
热死了。
周明礼委屈的撇了撇嘴。
……
江家老大和小儿子很快就辞了职,全家老小裹了包袱卷,买了最近一班往京市去的火车票,准备往京市去。
‘江瓷’的大姐按照老娘的话拿这个月工资的一半回来,看到的就是江家一家人在收拾行李。
江大姐原地愣住了,妈这是在干什么?
江大姐进了门,房子本来就小,东西多得都不知道该怎么下脚,“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来啦。”江母看到江大姐,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赶紧帮忙收拾,咋这么没眼力见?”
江大姐还没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可她一贯听母亲的话,很快就默默地开始干了起来。
江母这才说,“你二妹她现在发达了,在京市当外交官呢,我和你大哥小弟打算去京市看一看,让你二妹在京市给你大哥,小弟都找个新工作!”
她的话语里藏的全都是期待,高兴,满意。
江大姐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置信,“小……小瓷是……是外交官?”
“可不!”江母笑出来,得意说,“你二妹从小就会学习,她可是咱家最聪明的孩子!以后我们就不在南市了,你没事儿可别往京市去,给我把这房子看好。”
“让你干活儿呢,你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干!”
江大姐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机械干着活。
小妹是外交官……
妈要带着一家人去京市投奔小妹……
江大姐咬着唇,下意识的觉得这不好。
“妈……当初你强硬的要小瓷让出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给小弟,还让小瓷替小弟下乡当知青……”
“她走的时候你一分钱都没给她,你们去京市,她会给大哥和小弟安排工作?”
说实话,小妹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一个幺弟,不论是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还是妈,没一个人疼她。
要不是‘江瓷’会读书,聪明,有时候家里的人会忘记这么一个孩子,吃饭时都不让她多吃,因为要把饭菜留给哥哥弟弟。
能让‘江瓷’读书,那是因为她读书好,还能得到学校的奖励,等她高中毕业,再给她找一门好人家,要足了彩礼,以后还能持续给家里输血。
‘江瓷’在江家除了书和纸笔外,从来没有什么东西真正是她的,就连她的衣服全部都是捡江大姐的穿。
以至于学校给‘江瓷’工农兵大学生指标后,江母让她把指标让给小弟,替小弟去做插队知青时,‘江瓷’和家里闹得极其难看。
就连‘江瓷’被送上车前,她都是被父母绑着送上车的。
那时江大姐已经嫁人了,‘江瓷’偷跑出来,还求她,求她借她十块钱,让她能坐车偷偷离开。
江大姐还没有所动作,‘江瓷’就被父母抓到,带了回去。
江大姐无力帮她,最终只是收拾了自己不能穿的衣服,通过窗户扔给‘江瓷’。
想到这儿,江大姐在听到小妹如今做了外交官之后,只有心虚和庆幸,半点都没有往上凑的想法。
小妹在家里没有感受过一点家人的疼爱,家里对小妹的算计和冷漠已然到了骨子里,想想家里人竟然还舔着脸往上凑……
他们真以为小妹会帮她们?
他们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江大姐的话令江母火冒三丈,“江瓷是我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供她吃,供她穿,让她上学读书,她本来就该给我当牛做马!”
“她哥哥弟弟是她的依仗!没了他们谁给她撑腰?!就算她现在是国家总理,也得给她兄弟安排工作!”
“这是她该的!也是她欠江家的!”
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江大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江母的话给震裂了。
江大姐看向大哥和小弟。
大哥收拾着东西速度非常快,仿佛自己留在南市一秒都觉得是煎熬。
而小弟,则笑嘻嘻的和弟妹说着话,面上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