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旭的话,白露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但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可又无处发泄。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全赖蓝姨的疗愈之息维持你身体的状态,疗愈之息只会越用越少,你还要在天河大潮中争得进入雷池秘境的名额。
而雷池秘境中更是危机四伏,你却将精力浪费在逞一时之勇上,如何不让我感到生气!”
白露一想到她低声下气地去求掌门让他参加天河大潮,而他却在别处忙着英雄救美,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冠碧心中一紧,沈旭无比正常的状态让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我打周泰的胜负手是水之意,并没有动用多少其他手段。”
白露目光一凝,他还记得在剑选时猜拳被沈旭碾压时的景象。
现在想来这家伙真是个混蛋,她当时都快哭了,都不知道让她一下。
“你现在的水之意到什么程度了?”白露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赢你应该没有问题。”沈旭笑道。
“你……”白露深吸了一口气。
“哈哈,开个玩笑。
其实因为积累太少的缘故,突破气海境并没有让我的水之意得到多少进步,但拥有了足够的元气可以让我发挥出我之前水之意的最大威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凝气境时的水之意便可以碾压周泰。”白露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也不能说是碾压吧!”沈旭挠了挠头。
“其实你们也不必对我轻松击败周泰感到惊奇,我刚好克制他而已,换做其他人我估计不会是对手。”
和周泰交手后他发现他好像没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而雾隐千幻剑诀并不以攻伐见长,而六重浪的威力又有些疲软。
若非机缘巧合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击破周泰的三千流身。
这让他想要尽快掌握七重浪,以应对更加棘手的敌人。
“白露我该怎样才能够学到七重浪?”
“你现在身体的问题还很大,等你用雷池液修复好身体之后再考虑七重浪的事情吧!”
“修炼七重浪还会有危险?”沈旭蹙眉问道。
“准确来说你所要修习的并非是七重浪,而是十重浪。
即使是六重浪便对修习者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压力,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深有体会。
如果盲目增加叠浪的层数,最后这门剑诀只会变成一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魔道武学。
而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便在天河剑阁之中。”
“十重浪,跨度那么大吗?”沈旭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露说的没错,即使进入了气海境,每次施展六重浪他的手掌还是有些发麻。
七重浪可能对他的身体危害不大,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肯定无法承受更高层数的叠浪。
“这种机会按理来说应该珍贵异常,给我真的好吗?”
沈旭有些犹疑,他不能因为这件事给白露带来困扰,四方剑盟中肯定还有合适的替代品。
“我答应你的事情就要做到,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到时候直接跟我去天河剑阁即可。
不过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虽然满足叠浪剑诀之后修炼方法的条件很苛刻,但天河弟子之中并非没有,所以你大概率会有竞争者。”
“只有一人能获得修习的资格吗?”沈旭喃喃道。
“我相信你。”白露的眼神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既然白大小姐如此信任我,那在下也一定不会让白大小姐失望。”沈旭笑道。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白露也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然后看向了一直恭敬地站在她身旁的冠碧。
“沈旭你今天也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冠碧聊一下。”
“也好!”沈旭看了一眼冠碧便离开了两人。
“今天过得怎么样?”白露端起茶杯,淡淡地问道。
“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
“和沈旭待在一起就会很开心。”
“你现在是丝毫不掩饰你的想法了。”
“小姐不肯抛下脸面,我若再端着架子,只会把沈旭推的更远。”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好了。”白露冷笑了一下。
“冠碧最关心的人始终是小姐。”
“如果我不让你去雷池秘境呢?”
“父亲当初的错误,总需要有人去弥补。
剑尊既然让我去雷池秘境,说明我已经有能力做到当年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
除了小姐之外,那是我唯一的使命。”
“冠叔当年脱胎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说你能做到!你会死的。”白露面前茶杯轻颤,茶水中的波纹不断荡漾。
“我本该随着父亲葬身于天河之中,是小姐和夫人救下了我,也该到我报答小姐的时候了。”
“我不允许你用你的生命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白露站起身,茶水倾洒在衣裙之上可她却浑然不知。
冠碧笑了笑,“小姐你无法阻止我,我想现在宗门高层已经同意了我进入雷池秘境。”
“只要你不同意,谁也不能强迫你去雷池秘境!”白露凝视着冠碧的眼睛。
“小姐,你我相处那么久,你真的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吗?”
“我不需要一个死去的朋友!”
“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会死在玄霆的手中呢?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夫人和剑尊吗?”冠碧很是认真地问道。
“她们根本不在乎你,只要能在玄霆手中救出父亲残魂,你的生命根本不在她们的考虑之中!
甚至沈旭也在她们的谋划之中,你怎能相信她们的保证!”
“小姐难道不想救出白伯伯的残魂吗?”
“我当然想,但不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白露神情痛苦地捂住了头。
“小姐,我别无选择!”冠碧走到白露身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让沈旭一个人去,他有大气运在身,身上还有母亲留下克制玄霆的物品,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白露抬起头,看向冠碧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看着白露有些失智的眼神,冠碧轻轻摇了摇头,“小姐,夫人为你铺好了道路,你根本无需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而我只有我自己,玄霆是我唯一的机会,纵使道路的尽头是注定的死亡,我也无法放弃。
否则我拿什么跟在小姐的身边。”
冠碧露出了洒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