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云峰推开房门,便瞧见三姐陆三丫已在院子里忙碌开来。
阳光轻柔地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柔。
见到云峰出来,陆三丫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上前去,轻声说道:
“小弟醒啦,早饭马上就好,你再等等。”
云峰微微一笑,说道:“三姐,早饭我就不吃了,我要去县城一趟,你跟娘说一声。”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小弟,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啊!”
陆三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满是浓浓的关切。
陆家村距离石头县县城有十几里路,若靠脚力,普通人至少得走上半天才能抵达。
云峰却脚步轻快,仅用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县城。
抵达县城后,云峰并未立刻去找大姐陆大丫,而是先去了县城最有名的糕点铺,精心挑选了几样精致的糕点。
接着,他又从空间里取出一根保存完好的百年人参,打算送给大姐补补身子。
云峰提着礼品,依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高府门前。
守门的小厮上下打量了云峰一番,眼神中满是轻蔑,语气也十分不耐烦:
“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说罢,小厮慢悠悠地走到一旁坐下,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喝起茶来,压根没有要通报的意思。
云峰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但他并未生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耐心等待。
然而,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小厮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完全忘了云峰的存在。
云峰无奈,只得再次上前,对着小厮拱手说道:
“这位小哥,能不能麻烦您再去帮忙通报一声?”语气极为客气,生怕惹恼了对方。
“急什么急?没看见我在忙着吗?”
那小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随后端起一个大海碗,将里面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又舒舒服服地靠回了椅子上。
看着小厮那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模样,云峰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怎会不明白这小厮的伎俩,无非是想趁机敲诈他一些好处罢了。
可让云峰万万没想到的是,高家一个看门的小厮竟如此嚣张跋扈,可见其主子也必然是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大燕国的这个制度。
在普遍重农抑商的其他国家,商人的地位往往十分低下。
然而在大燕国,情况却截然不同。
由于开国皇帝便是商人出身,大燕国不仅大力扶持商业发展,还允许商人子弟参加科举考试,为他们提供了入仕为官的机会。
正是凭借着优越的经商环境和开明的政策,高家在石头县迅速崛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商巨贾。
云峰通过记忆得知,原主的姐姐在高家三房的地位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妾室,说白了就是个玩物,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在这个商人地位崇高的大燕国,读书人的地位也不高,除非能够中举或者金榜题名,否则只能被人轻视。
也正因如此,高府的看门小厮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刁难他,想从他这里捞取好处。
云峰怎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抬起手臂,狠狠地抽了小厮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蕴含着云峰的怒气和灵力,直接将小厮抽得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当小厮从地上爬起来时,半边脸已红肿,口中还掉了好几颗牙齿。作为高府的下人,在外面向来受人追捧,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而且还是在高府的大门口,这简直就是在打高府的脸。
小厮大声嚷嚷起来:
“陆秀才,一大清早就来我高府闹事,你几个意思,是不把我们高府放在眼里不成?”
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不仅惊动了高府花重金雇佣的护院,还引来了高府的一些主事人。
小厮一见到高府的护卫赶来,立刻变得更加嚣张,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
尤其是当他看到高府的主事人也走了过来,他的腰板挺得更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急于在高家人面前表现自己。
他指着云峰,声色俱厉地叫嚷道:
“小子,我高家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撒野的地方!
别说你姐只是个妾室,就算她是王母娘娘下凡,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跪着!”
这话不仅是对云峰说的,更是说给高家人听的,以此证明他对高家的忠心。
高家众人听到喧闹声,纷纷赶到前院,想看看究竟是谁敢一大清早来高家闹事。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高家当家作主的高崇山。
高崇山今年五十二岁,身材略微发福,但依然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精明。
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高文轩,今年二十五岁,早已娶妻生子,还考中了秀才,与云峰也算是半个同窗。
以前云峰来高家探望大姐时,高崇山也曾见过他几次,对他还算客气。
可自从云峰乡试落榜后,高崇山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得冷淡疏远起来。
毕竟,对于商人出身的高家来说,追求的是利益,互惠互利才是关键,一个没有前途的穷书生,自然不值得他们花费心思结交。
自从原主乡试落榜后,陆大丫在高府的处境愈发艰难,就连吃穿用度都开始被逐渐克扣。
若不是她刚刚生下孩子,恐怕早就被断了供给,任其自生自灭了。
如今,高崇山看到云峰竟敢在高府门前闹事,顿时怒火中烧,再也无法忍耐。
一个小妾的弟弟,也敢在他高家撒野,简直是不把他高家放在眼里!
在高崇山的示意下,高府雇佣的几名护院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气势汹汹地将云峰团团围住,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陆大丫怀里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在高崇山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声音颤抖着恳求道:
“老爷,这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来看望我的,不懂高府的规矩,还望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高崇山听到陆大丫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脚踢在陆大丫的胸口,冷哼一声:
“胡说什么!那是老三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说这句话是何居心,难道是想挑拨我与老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成?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关到后院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