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笛的作战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尖锐的声响,她猛地拽住号角的胳膊,指节深深掐进对方的作战服.
“(队长,快看外面!)”
声音压得像要绷断的钢丝,透过被流弹击穿的窗洞指向远处。
“(不止这里,整个塔拉人街区都被装甲车围死了!)”
浓烟裹着焦糊味灌进来,呛得她剧烈咳嗽,军帽下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
“(他根本没说假话!)”
风笛的指尖在窗玻璃的裂痕上划出白痕。
“(居民楼底下架着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窗户 —— 是武力威慑!针对手无寸铁的平民!)”
她突然用拳头砸向墙壁,石膏碎屑落在肩章上。
“(我去过那条街!面包店的玛莎奶奶总给孩子烤蜂蜜饼干,修鞋铺的老乔连走路都要扶墙 ——)”
声音陡然发颤。
“(那里大半是老人和孩子啊!)”
号角望着窗外腾起的黑烟,指尖在配枪的扳机护圈上反复摩挲,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铅块。
“(手段突然变得这么狠戾,)”
她的目光扫过汉密尔顿上校指挥士兵的背影。
“(他肯定还握着别的情报,鬼魂部队的消息,他多半瞒着我们。)”
风笛突然把通讯器按在耳边,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听筒里只有刺啦的电流声。
“(三角铁那边还是没动静吗?)”
作战靴在地面上碾出凌乱的印痕,火星溅在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从下午就断了联系。)”
号角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转身时却不小心带倒了金属烛台,哐当声在浓烟里格外刺耳。
“(频道里只有杂音,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风笛的喉结剧烈滚动,作战服的领口被浓烟熏得发黑。
“(糟了...... 他们会不会......)”
尾音被哽咽堵住,眼里的光像风中残烛。
“(会不会出事了?)”
号角突然按住她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熨帖着颤抖的肌肉。
“(担心没用。)”
她的目光落在被士兵推搡的平民身上,声音里淬着冷光。
“(眼下最要紧的是,必须想办法拦住驻军。)”
风笛望着窗外越烧越近的火光,突然咬紧牙关,手猛地按在腰间的手雷保险栓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至少不能困死在这鬼地方......)”
汉密尔顿上校的皮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声响,他突然抬手指向风笛,军靴后跟重重磕击地面发出警告。
“那个瓦伊凡,”
指节叩了叩腰间的配枪,金属碰撞声在浓烟里格外清晰。
“别打破墙的主意。”
他缓步走近,皮质手套按在被流弹击穿的窗沿上,指腹碾过焦黑的木刺。
“在我问出鬼魂部队的下落之前,这间屋子里的人,就算是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风笛按在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手雷保险栓的金属凉意刺得指尖发麻。她望着上校身后逐渐围拢的士兵,突然泄气地松开手,军帽下的耳朵耷拉下来。
“...... 唉,还是被发现了啊!” 作战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语气里满是不情愿的懊恼。
.................................
维多利亚士兵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枪托在门框上磕出沉闷的响。他眯眼扫过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军靴碾过地上的陶罐碎片。
“出来!”
枪管在昏暗中划出冷光。
“我看见你了,不许动,给我老老实实跪在这儿!”
悲伤的女性抱着破旧的布偶猛地一颤,粗布裙摆扫过散落的纽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刚要起身,膝盖却软得像棉花。
“啊!”
布偶从怀中滑落,露出缝补多次的耳朵。
士兵上前一步,枪尖几乎抵住她的下巴。
“你家里还有人吗?快说!”
皮革手套在扳机上蹭出细微的声响,目光像鹰隼般盯着她颤抖的嘴唇。
女性的牙齿打着颤,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
“没、没有......”
声音细得像风中的蛛丝。
“就、就我一个......”
“真的没藏人?”
士兵突然踹向旁边的木柜,抽屉哗啦作响着滑落在地。
“我去看一眼。”
他转身时不忘撂下狠话,枪管在烛光里晃出刺眼的光。
“听着,只要我看到你动一下,不管你是想捡布偶还是抹眼泪,我都会立马把你脑袋射个对穿。”
“呜呜......”
女性死死咬住嘴唇,指节抠进墙角的裂缝,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你在做什么啊?!”
简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攥着仪仗队制服的袖口,银质纽扣在昏暗中闪了闪。
士兵猛地转身,枪托差点砸到简妮的额头。
“谁啊?突然冒出来,还往我的弩跟前撞?”
他眯起眼睛,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力。
“小心你的脑袋!”
看清来人时,他突然皱起眉头,枪尖稍稍偏了偏。
“咦,等一下,我认识你。”
他上下打量着简妮。
“你是亚当斯队里那个仪仗兵,对吧?新年活动上见过你,你还举过队旗。”
军靴在地上碾了碾。
“你们小队没收到行动命令吧,你在这里干什么?”
简妮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制服下摆。
“我、我......”
她飞快地瞥了眼墙角的女性,声音低了几分。
“我在附近有别的任务要做。”
士兵嗤笑一声,枪托扛回肩上。
“那行,各做各的。”
他朝里屋扬了扬下巴。
“你可别来妨碍我搜查,不然别怪枪子儿不长眼。”
说罢,便大步走向吱呀作响的木柜,留下简妮和瑟瑟发抖的女性在门口对峙。
简妮的指腹在仪仗队制服的铜纽扣上反复摩挲,冰凉的金属也挡不住掌心的潮热。她瞥了眼墙角女性怀里那只缝补过的布偶,喉结像卡着团湿棉花。
“我......”
“就算是举队旗的手,也能攥住撬动局面的杠杆。”
这句话突然在耳畔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脊梁像根刚淬火的铁条。
(真的能行吗?)
简妮的军靴在泥地上碾出半圈浅痕。
(可风笛说,连试都不敢试,才是真的输了。)
她猛地抬眼,额前碎发被气流掀得乱飞,声音里带着刚磨过的锋刃:“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用枪托砸门,用枪管戳着下巴?”
维多利亚士兵的枪杆在掌心转得飞快,铁制枪托突然砸在木桌上,粗瓷碗里的残羹溅得老高。
“你问我?”
他揪住自己的领口往简妮面前拽,锁骨下那道缝合疤在油灯下像条扭动的蜈蚣。
“怎么不问问他们炕洞里藏着的带血弓弩?!”
悲伤的女性怀里的布偶 “啪嗒” 坠地,她慌忙去捞,指尖刚触到绒布又像被烙铁烫着似的缩回,喉咙里滚出的呜咽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细碎又绝望。
“哭什么哭!”
士兵一脚踹在积灰的木箱上,铁锁崩飞的脆响里,他的眼球红得要淌血。
“给暴徒递热粥的是你们,在巷口晃着马灯报信的是你们,现在抱着破布偶哭给谁看?!”
简妮往前跨了一大步,仪仗队制服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陶片,声音陡然拔高像扯断的琴弦。
“你有证据吗?!”
她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能证明这些平民藏了弓弩的证据在哪?!”
士兵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扯开军装前襟,胸膛上纵横的旧伤在火光里像条丑陋的蜈蚣。
“证据?”
他的唾沫星子喷在简妮脸上。
“九队十三队弟兄们还没凉透的尸体,胸口那些窟窿算不算证据?!”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裹着血沫。
“有的被源石技艺烧得只剩半截骨架,有的被制式长刀劈成两半,还有的被农用铡刀铡得......”
他突然卡住,猛地用枪托捣向土墙。
“像剁饺子馅似的!”
军靴在泥地上碾出深深的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想过吗?我们的脑袋像割麦似的滚满田埂,五脏六腑被拖拉机履带碾进泥里,薄得能透光 ——”
他突然死死盯住简妮,呼吸里混着腐肉的腥气。
“那股子恶臭,三个月都散不去!”
简妮猛地捂住嘴,胃里像有把钝刀在翻搅,酸水顺着喉咙往上涌,仪仗队制服的领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的印子。
“呃唔......”
“想吐就使劲吐!”
士兵突然松开枪杆,手背在嘴角胡乱抹了把。
“炊事班老李头今早还分我半块烤红薯,下午就只剩颗挂在篱笆上的脑袋,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的声音突然哑得像破锣。
“我抱着树吐到后半夜,胆汁把牙都泡软了......”
屋梁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幅被血浸透的画。那只缺眼的布偶躺在冰冷的地上,绒布耳朵被风吹得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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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该怎么办?嗯......不知道,因为没有哪本书会写这种事啊。希望未来能有个人告诉我吧......
——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