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奶茶粉彻底打开了老大爷的话匣子。
秦峰和顾晚晚总觉得钱涛这个名字很熟，但两人都不记得在哪儿听过。
“大爷，钱涛是谁？我听人说，他们厂长姓江呢。”
正巧这时有人来买烟，大爷冲秦峰和顾晚晚使了个眼色，等人走了才再次开口。
“铁打的老板，流水的厂长。现在啊，跟以前不一样，都是聘用来的。哦，对，你们刚才问钱涛是谁？我啊，认识他老子，别人都不知道。”
“这小子聪明，但没用到正地方，原来弄一帮人吆五喝六的，后来去了临海，就低调了。”
“开厂子不用自己出面，但你说这人啊，心眼坏就变不好，用什么劣质的东西，这不是要害人吗？反正他也不第一次害人了……”
听说钱涛不是第一次害人，秦峰和顾晚晚两人瞪大了眼睛。
“大爷，您说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两三年前，他就在江城……”
老大爷正在兴头上，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小道消息，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说给两个小年轻。
突然，从小卖店后面出来一位老大娘，咳嗽了好几声。
“老头子，干嘛呢？快过来，做饭这煤气罐我咋又不会使了？”
老大爷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后院冲，“哎呦，我的祖宗，煤气罐多危险，可千万不能漏气啊。”
可到了后院才发现，煤气罐好好的，静静立在灶台旁边。
“我说老婆子，你这不是谎报军情吗？着也没事啊。”
“你啊，长了张嘴就知道胡咧咧。钱涛的事儿是能随便瞎往外说的吗？你知道那两人是干什么的？”
老大娘刚才从后面听了几句，又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顾晚晚和秦峰。
这两人穿着讲究，说话很有分寸，更重要的是出手大方。
扫了一眼货架，直接掏钱买了最贵的奶茶粉。
不就是为了从自家老头子这里套点话吗？
老头子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赚到了。
一罐奶茶粉赚三块多，是不少，但要是得罪了钱涛，多少个三块都不够。
钱涛不跟人正面冲突，专门喜欢在背后使阴招。
他发现那孩子从小就心狠手辣，有好几个得罪过钱涛的人，不是被打断了腿，就是砍了手，而且没有一个是钱涛亲自动手的。
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那两人……”老大爷从门帘缝向外看，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对小夫妻，自己确实草率了，一高兴就什么都说。“老婆子，那咋办？”
“咋办？你就躲着不出去，有人来买东西，我出去卖。他们一会儿就走了。”
顾晚晚和秦峰还在等大爷出来说完后半句，和江城有关系？说不定是和六哥有关的事。
可左等右等，十几分钟，老大爷也没个人影。
两人知道，这是故意躲着他们呢。
“峰哥，走吧，人家不会说了。”
秦峰点点头，拿起柜台上的奶茶粉，放到后备箱的纸箱里，开车走了。
一下午，两人逛了一大圈，也没有见到什么合适的工厂。
到了晚上，秦峰带着媳妇来住招待所。
这次来玉湖出差的业务员加司机很多，还有要连续在门口宣传三天，都是就近住宿，回头拿着发票，统一报销。
秦峰来之前就给招待所打过电话，特意定了一个双人间，还带单独淋浴间的。
招待所只有这一间高级标准间，要八块五毛钱一晚，定的人很少，除非是出公差，个人来住，真住不起。
两人到招待所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本来秦峰想着这个点，穆大姐早就下班了。
结果，两人一进去，看见穆大姐刚来。
“穆大姐，我还以为你下班了呢？”来得次数多了，秦峰到招待所就像回家一样。
“今晚我跟人换了个班，这是……”
没等秦峰介绍自己媳妇，穆大姐先开口，“是顾晚晚同志吧？小峰的媳妇，长得太漂亮了，不怪小峰每次来玉湖，都嚷嚷要给媳妇打电话。”
刚才进门时，顾晚晚和秦峰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隔着好几步远，没有任何亲密动作。
穆大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晚晚。她都不知看到过顾晚晚照片几次，再认不出就是眼神有问题。
顾晚晚被穆大姐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峰哥，都是工作上的事给我打电话。”
“哈哈，晚晚妹子，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家你姐夫，年轻时候，也在外地工作，没事儿就给我写信，一天一封。”
秦峰可没有不好意思，他给媳妇打电话，天经地义。
“媳妇，我跟你说过，穆大姐会给人看相，是家里传说下来的。穆大姐上次跟我说什么来着？”
七月这几天本来就是淡季，六七点钟，住店的人大多出去吃饭了，前台没人来打扰，几人坐下聊了起来。
穆大姐还从后面的休息间拿出一大盘西瓜，跟变魔术似的。
“晚晚妹子，快吃西瓜解解暑，小峰，你就拿穆大姐说笑，我那不就是瞎说的吗？什么算命，瞎说，都是瞎说……”
穆大姐相当热情，挑了一块中间的西瓜递给了顾晚晚。
现在的西瓜和几十年后培育的新品种不同，那么甜，籽也比较多，但却更加清新，吃起来更解渴。
“穆大姐，我记得你说什么，我和我媳妇，天生一对？”
秦峰别的还真没记住，就记得这一句。
穆大姐笑道：“你看看，晚晚妹子，小峰只能记住这句。”
“嘿嘿，我也不是只记住这句，大姐，你不是还说过，我前世什么的吗？”
“对，你前世积了大德，才娶到你媳妇的。”
秦峰和穆大姐说笑着，两人都没注意到顾晚晚的脸色，已经微微怔住。
前世积德？
秦峰前世的确救过一个落水的人。
难道说，这个穆大姐真的会看相？
秦峰听了穆大姐的话，不住点头，“对，就是这句，我想起来了。对了，穆大姐，我媳妇，能看出来前世吗？”
“你说晚晚妹子？我给看看，哈哈哈，咱们就是闲聊。”穆大姐盯着顾晚晚看了半天，突然愣住，嘴唇蠕动半天，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