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在这一刻,已经昭然若揭!
这份“礼物清单”,就是一份行贿的名单!那些神秘的代号,代表的,就是一个个收受了“宏远建设”巨额贿赂的、隐藏在政府项目背后的“关键人物”!
负责外围信息排查的年轻警员小李,第一个冲进了办公室。他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刚刚从工商、税务和城建档案馆调取出来的资料,因为跑得太急,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林队,‘宏远建设’的背景调查出来了!”他将文件放在桌上,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这家公司……太‘干净’了。”
林纾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从表面上看,宏远建设是本市的模范企业、纳税大户。公司成立于十五年前,从一个小小的包工队,发展到如今资产过百亿的建筑业巨头,简直就是一部教科书式的励志史。”小李翻开第一页资料,指着上面创始人那张意气风发的照片,“但是,”他话锋一转,“从三年前开始,他们的业务模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化?”
“是的。”小李的指尖,划过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项目列表,“三年前,他们几乎垄断了本市所有大型的政府基建工程。新城区的地铁延伸线、西郊县的开发区规划、旧城区的管网改造……几乎所有油水最丰厚的项目,最终都落入了他们的囊中。而在这些项目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曾经因为招标流程、工程款项等问题,引发过舆论的质疑。”
他抽出另一份文件,递给林纾。“更重要的是,就在上个月,纪委已经悄悄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开始对部分项目的负责人,进行秘密调查。而刘哥,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调查,触碰到了这条线上最敏感的神经。”
林纾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这张“干净”的皮囊之下,早已是脓疮遍布,腐臭冲天。
第二份情报:拼图的吻合——高管的指纹
“林队!名片和指纹,都对上了!”痕迹鉴定科的老陈,这次是亲自带着比对报告过来的。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猎人锁定猎物后的、独有的兴奋。
“那半张被复原的名片,经过数据库比对,确认属于‘宏远建设集团’工程部的经理,李卫东。这个人,是宏远建设所有一线工程项目的总负责人。”
“而那个留在卫生间镜子上的指纹,”老陈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投下一枚重磅炸弹,“经过全国指纹库的加急比对,我们确认,指纹的主人,是‘宏远建设集团’的现任常务副总裁——王康年!”
王康年!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办公室里炸响!
如果说,李卫东还只是这条罪恶链条上的一个执行者,那么王康年,就是这条链条上,一个绝对核心的、手握重权的高层人物!一个身价数十亿的集团副总,竟然会亲自出现在一个普通纪委干部的家里,留下自己的指纹——这背后所代表的案件的严重性和他们所面临的风险,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林纾立刻在电脑上,调出了王康年的资料。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带微笑,看上去温文尔雅,充满了成功企业家的儒雅气质。
但林纾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那张伪善的面具,看到那双镜片后面,隐藏着的、如同毒蛇一般的冰冷与狠厉。他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双手,在不久前的那个深夜,曾在那面镜子上,留下了一个如此致命的、指向自己的破绽。
是极度的自负?还是在执行某个更上层人物的命令时,因为紧张或愤怒,而犯下的低级错误?
林纾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这种级别的“脏活”,一个副总裁,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动手。除非,他要处理的“东西”,重要到他信不过任何一个手下。
“阳台上的烟头呢?”林纾追问道。
“dNA正在加急提取和比对,最快也需要三个工作日。”老陈回答,“不过,被烧毁纸片的复原工作,有了一些突破性进展。”
他展示了一张经过特殊技术处理后的高分辨率照片。在那些焦黑的、碳化的纸张残片上,一些残缺的、依稀可辨的字迹,被顽强地还原了出来:“……市政…………工程招标……技术标……密封……”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整起案件最核心的动机之门!
他们之所以要费尽心机地销毁刘秧的证据,之所以要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潜入他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夺回或销毁某份涉及市政工程非法招标的、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核心罪证!
第三份情报:被覆盖的幽灵——消失的同伙
与此同时,刘秧也带着他那边的调查结果,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巨大的情绪波动,已经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去了那家卖移动硬盘的电子产品店。”他将一张打印出来的地图,铺在桌上,“就是购物小票上显示的那家。我以协助调查另一起案件的名义,询问了店员。”
“店员回忆,昨天下午,确实有一个身高很高、体格很壮的男人,来买过一块1t的移动硬盘。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人出手非常阔绰,没有讲价,直接付了现金。”刘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我还让他调取了店里的监控录像,但是……”
“被覆盖了?”林纾接过了他的话。
刘秧痛苦地点了点头。“店里的监控录像,是72小时循环覆盖的。按理说,昨天的录像应该还在。但是我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从昨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六点,这整整六个小时的录像,全部变成了一段空白的、无效的数据。很明显,是被人用专业的技术手段,给精准地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