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姑娘说:
“听说,寺里的大师傅做的豆腐丸子一绝,我定是要尝尝。”
裴五姑娘:“那四季时蔬也可以。”
杨九姑娘倒是没有说什么,歪着头看了眼六姑娘,“你要吃什么?”
六姑娘笑了笑,“我吃什么都可以。哦,对了。听说这寺里的大师傅会做一种青菜团子,可以让大师傅做几个,拿过来尝尝。”
杜大姑娘看了一圈儿,见大家不再说什么,便有了决断,“那我吩咐人去和大师傅说一声。”
大家在等着用膳的时候,说了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上面又闹起来了。”
杜大姑娘指了指上面,
“那位又想要儿子了。”
杜大姑娘说的很委婉,但其余几位姑娘却听懂了:
“我记得,那位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生的出来儿子?”
杨九姑娘皱了下眉,
“那岂不是要搭上自己的命?”
用自己的命,搏一个未知的孩子。
杨九姑娘觉得很不值得。
裴二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搏一搏,兴许就能成了人人不可攀的贵人。”
六姑娘却觉得,这是个机会。
裴五姑娘:“那也太冒险了。”
杜大姑娘:“这要孩子的办法很多,不见得就是你想的那样。”冒险不冒险的,要看人家怎么想。
裴二姑娘点头:“没错。”
几位姑娘正说话间,寺里的小沙弥正带着大师傅做好的斋饭过来,一一摆在了桌子上,朝着各位姑娘行了礼:“各位施主,请用膳。”
“多谢小师傅。”众人朝着小沙弥行了礼,才坐下来吃饭。
用过了斋饭,又和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六姑娘才回了谢府。
换了衣服,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和玉奴说了三房的事情,又问了问王氏的情况。
这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到了申时三刻。
六姑娘坐在窗下,看刘大春送过来的账本。接过了玉奴递过来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玉竹呢?”
玉奴接过了六姑娘的茶杯,转身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这两日,府上来了不少的小丫头。玉竹和文妈妈正忙着,教导那些小丫头们礼数呢。”
六姑娘笑了笑,“玉竹自己就是个没规矩的,她还去教旁人规矩?”
她都怕她把这些人教的跟个皮猴子一样,没一点规矩。
玉奴:“有文妈妈在一旁盯着,不会出错的。再说了,玉竹是您身边的丫头,总不能总是这样散漫,也该学着替您分忧。”
虽说玉竹不是跟着姑娘一起长大,但总归现在是姑娘身边的人。
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姑娘。
玉奴真担心,她万一哪天看不住,这个皮猴子给她惹麻烦就不好了。
“那孩子性子活泛,总拘着她也不是办法。”
六姑娘笑了笑,随手翻了一页账本,
“她做事还是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儿。”
玉奴假装不高兴,“姑娘就会惯着她。”
“你呀,惯会胡说。”
她笑道:
“要真的说惯着,那我不应该惯着你?”
他们俩的情分,可比她和玉竹重太多了。
玉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这还说的,好似我在和玉竹争宠一般。”
六姑娘笑着点了她一下,“可不就是吗。”
玉奴腼腆地笑了笑。
六姑娘又问道:“春桃呢,这几日宁氏那里可还好?”
玉奴:“尚可。两位小公子吃的好,睡得好,这几日都胖了不少呢。”
六姑娘:“小孩子吃吃睡睡,没什么烦恼,可不就胖了。”顿了顿,她又问道:“族学那边呢?”
玉奴:“二太太那边让她娘家的两个孩子,去了族学去上课。三太太忙着三爷的事情,三房的事情落在了吴氏的手上。吴氏趁着便利,不仅让自己的儿子去了族学,还让自己娘家的侄子也去了族学。听族学的先生说,吴氏的子侄,似乎是在学习一事上,没什么天赋。四房和五房的孩子都还很年幼,暂时都是家中的夫子学习。”
六姑娘神色平平,“过几日,得去族学看看才是。”
玉奴称是。
六姑娘正和玉奴说话,玉竹掀了帘子进来,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
“刚好你来了。”
六姑娘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浅浅,
“我有事要吩咐你去做。”
玉竹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你找人,将这些话传出去。就说,壬葵年五月初五午时生的公子,命格贵重,谁得到此子,便可平步青云。”
玉竹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在派人去和王李两位公子说,贵人想要得一子。若是能在十月之后,如贵人所愿,那贵人会满足他的一个要求。记住,告诉王李两位公子,是任何要求。”
玉竹应道:“是。”
六姑娘半垂着眼睛,声音轻轻浅浅,“顺便,在和旁人说,监察司仗着是今上手里的刀,欺压鱼肉百姓,甚至是打着今上的名义,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记住,就算监察司眉做过这些事情,你也要让他们做过这些事情,明白吗?”
她总不能平白忍受监察司上门欺辱谢氏,将谢氏的脸面随意践踏。
玉竹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又吩咐着玉竹:“让小三子去看着点。”
玉竹应了一声:“是,”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玉竹找来时,小三子还在房间里,和人吃酒赌骰子。
小三子眼尾扫到了正进门的玉竹,忙把屋里还在闹的那些个小厮赶了出去,小心赔笑,“玉竹姐姐,你怎么来了。”
玉竹毫不在意地坐在了方才小厮坐在的凳子上,抓起一旁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和小三子说话:“姑娘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小三子下意识地直起腰,“什么事?”
玉竹把六姑娘吩咐的事情,和小三子说了一遍:“……你是现在走,还是等一会儿再走?”
小三子赶紧把桌上的银子都揣到了兜里,“现在就走。玉竹姐姐,这会儿咱们正好能赶上酒坊出的天幕白。我们去尝尝?”
“……好啊。不过,要等到事情办完才行。”
“我请姐姐去……”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股风,消散在竹叶间。
玉奴刚送走玉竹,迎面就碰上了一脸慌张,步履匆忙的文妈妈:“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