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气呼呼地去了偏房。
“嘭!”
六姑娘一脚踹开了门,大步上前,将正在看账本的五姑娘,一把拽到了地上,大声骂道:
“你不是疯了?!”
“你怎么能在自己的铺子里,卖朝廷禁止的东西!”
“你不要命了,旁人还要命呢!”
五姑娘先是被六姑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反驳六姑娘:
“你是不是疯了?”
“我卖朝廷禁止的东西,怎么了?”
“大家都能用它钱赚,我为什么不行?”
五姑娘的眼中尽是疯狂:
“你看看,我这短短几日,挣了多少银子!”
“有些人,恐怕半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的银子!”
那可是好几万两的白银!
有了这些银子,她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六姑娘黑着脸,抬手打了五姑娘一个耳光。
那个耳光用尽了六姑娘所有的力气,几乎是顷刻之间,五姑娘的脸颊就肿的特别高:
“你是不是病了,脑子不清楚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私下里贩卖铁制品的事情,万一被人知道,是什么罪过?”
“你就为了这么点银子,将整个谢氏拖入深渊,你就是谢氏的罪人!”
“你放屁!”
五姑娘虎着脸,怒声道:
“是你在胡说八道!”
“我就是卖了点铁制品,赚了点银子,怎么就有你说的那么大的后果了?”
“谢六,别不是只能你自己想要赚钱,不允许旁人赚钱把?”
“我看你真是有病!”
六姑娘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怒气冲冲地吼着:
“我挣的银子,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下面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我用着,踏实!”
“你这银子赚的,可要谢氏全家的命。我怕你,有命挣,没命花!”
“胡说八道,你就是嫉妒我!”
五姑娘狂笑不止:
“谢六,你看,我也不比你差!”
五姑娘眼睛通红,笑的癫狂。
六姑娘看着陷入了癫狂的五姑娘,神情冰冷。
她不能生气。
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铺子里的那些铁制品,暗中处理掉,而不是和这个疯子在这里掰扯谁对谁错。
“玉竹。”
六姑娘声音骤冷,
“五姑娘病了,不宜出门见客。一会儿去请了胡郎中过来,好好给五姐姐看看病。”
“她的病,什么时候好,她什么时候能出门!”
玉竹上前,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转身往外走:“将五姑娘和八姑娘手中的铺子,全都收回。”
跟在后面的文妈妈,应了一声:“是。”
五姑娘听到六姑娘这么说,当时就大吵大闹。
六姑娘被她吵的头疼。
玉竹上前,一掌将又哭又闹的五姑娘劈昏了。
六姑娘顿时觉得耳清目明,头脑也清明了许多。
芙蓉苑。
六姑娘刚进门,在花厅中等待已久的小三子和刘大春赶紧上前行礼,“姑娘安好。”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声,“铺子里的事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吧?”
小三子和刘大春齐齐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你们有什么想法?”
小三子上前一步,先回了话,“小的当时就以铺子里的货品有问题,强行带人进去。将铺子里的摆着的各种铁制品,全都抢走了。估摸着,用不了一会儿,铺子的掌柜就该找您了。”
刘大春随后回道:“小的已经对外宣布,谢氏名下的铺子,会歇业七日。但谢氏名下的医馆,会有七日义诊。”
“这些法子,也算是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六姑娘赞同地点点头:“只是,好好的,铺子里为什么要开始卖铁制品?”
小三子道:“是礼王家的姻亲,许文和家的大公子,开设的铺子里忽然开始卖一些寻常百姓能用到的锄头之类的农具。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铺子里竟然开始卖一些斧子和刀之类的东西。在之后,就是各个铺子效仿许家的铺子,出售各种的铁制品。”
六姑娘从听到这件事之后,眉就没有舒展过,“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售卖铁制品了?这件事,官府知道不知道,官府怎么说?”
小三子:“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几次官兵从许家的铺子经过,那些铁制品就明晃晃的摆在前面的木板上。那些官兵就跟眼睛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就那么直愣愣地走过去了。”
小三子觉得,要么许氏给了官兵银子,要官兵平日里多多照拂。要么,就是许氏售卖的铁制品,其实是有问题。
刘大春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小三子不同:“姑娘,您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在做局?”
小三子不解,“做局,做什么局?”
刘大春并没有回答小三子的问题,而是看着六姑娘,问了句:“姑娘以为呢?”
六姑娘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这几日,京城有什么消息吗?”
小三子:“姑娘指的是哪方面的消息?”
六姑娘:“什么消息都好,你说说看。”
小三子先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紧接着说的几个消息,挑起了六姑娘的兴趣:“……看来,边境不稳,要打仗了。”
国库空虚,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朝廷放开铁制品的买卖,一来是为了赚银子。二来,想要借机,要扳倒一些看不顺眼的人。
正如刘大春说的那般,有人在做局。
但,这是针谢氏,还是针对世家,那便有待商榷了。
六姑娘:“咱们公中的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刘大春:“差不多有几万两,若是姑娘急需银子,可在等几日。各处的掌柜,会来谢府交账,到时才有银子。”
“不行,时间太晚了。”
她必须u现在就要拿到银子,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六姑娘转头吩咐玉奴:“你去看看,凌沅空和我名下的铺子,一共送来了多少银子。”
玉奴点头,应了声:“是,”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回了六姑娘的院子。
没过一会儿,玉奴就捧着一个漆红色,描着金边的匣子,回了芙蓉苑。
玉奴先是给六姑娘福了福身子,才走到了六姑娘的身边,“姑娘,银子都在这里了。大约有十几万两。”
六姑娘的目光,落在了玉奴打开的匣子里,薄薄地几张纸上,眸色深深浅浅:“留下一半,另外一半在加上公中账上的银子,送去西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