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
金士德很不高兴地将手搭在了谢三爷的手腕上。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六姑娘见状,上前问了一句:“如何?”
金士德脸色不怎么好,“准备后事吧。”
三太太顿时昏了过去。
四太太忙让人将三太太扶进了内室,又喊来了胡郎中给三太太看诊。
八姑娘被吓的躲在角落里,小声地哭泣着。
一时间,整个三房,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悲伤中。
六姑娘眼中,难掩吃惊,“怎么就准备后事了?”
金士德解释:“他体内的毒,原本不是致命的毒。可惜,这人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日日饮酒作乐。在饮食上又毫无节制。以至于,体内的毒瞬间激发,才会在此时要了他的命。”
六姑娘:“你的意思是,他的吃了相生相克的食物,再加上酒,促进了三叔体内的毒发。”
金士德:“可以这么说。”
六姑娘:“能看的出,中了什么毒,又是何时中的毒?”
金士德:“应该中的是香花散,一种可以在男女之事上助兴的药粉。只吃一两次,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这药粉配酒,就是催命的毒药。他的脉象虚浮,应该是才吃不长时间。”
六姑娘:“方才,胡郎中说三叔中了两种毒。你觉得,像吗?”
金士德点头,“另外一种,脉上比较浅,是才中的毒。两种毒在谢三爷体内维持一种很巧妙的平衡。但是,因为吃了一种能和两种毒相克的食物,加速了毒发。此时,谢三爷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六姑娘:“能用药拖一阵吗?”
最少,得拖到父亲和老太太回来才是。
金士德:“能,只是,要遭点罪。”
“遭点罪也无所谓,你一定要让三叔拖到六月底,”到那时父亲也该回来了,“一定不能让三叔出事!”
六姑娘定定地看着他。
金士德面露难色,“三爷的病很棘手,我只能尽力。”
六姑娘不容置喙,“不是尽力,是一定要保证三叔活着!”
金士德皱眉,“姑娘未免太强人所难!”
六姑娘:“现在不是强不强人所难,而是,必须要保证三叔没事。若不然,不仅是你,连我,都要去给谢三爷陪葬!”
谢三可以死,但必须是在老太太回来之后。
不然,老太太定然会把谋害谢氏长辈的罪名,强行压在长房上。
到时,父亲会为了保住长房名声,将知道内情的人,全都秘密处决!
她不能给老太太处置他们的借口,也不能给父亲一个发泄怒气的时机。
金士德似乎觉得六姑娘不该让他掺和到这样的麻烦中,语气很不好地说了句:“知道了!”
玉竹轻轻地拽了下的金士德的袖子,提示他不该这样和姑娘说话。
可六姑娘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想谢三爷的事情,压根儿没注意到金的语气的变化。
金士德冷哼一声,转身进去给谢三爷熬药去了。
六姑娘吩咐着玉奴:“去给金郎中准备一间客房,他有什么需要,都满足他。”
玉竹应了一声:“是。”
六姑娘眉宇间的褶皱渐深,“春氏呢?”
玉竹:“还在外面跪着。”
六姑娘转身往外走,“说什么了吗?”
玉竹:“就一直在喊冤,说三爷的事情和她无关。”
“无关?”
凉薄的两个字,在六姑娘的舌尖转了一圈儿,才慢慢悠悠地吐了出来:
“呵。”
“无论是不是和她无关,此时,都必须和她有关。”
不然,三婶儿那里没法交代。
“玉竹。”
六姑娘将玉竹喊了进来:
“我要听实话。”
玉竹朝着六姑娘应了一声:“是。”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廊下的春氏,唇角微微翘起。
真好啊。
又能解决最近手痒难耐的问题了。
春氏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玉竹给打晕了。玉竹很轻松地将人拎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六姑娘院子里的那间不起眼,特别狭小的小房间。
玉竹很不客气地将春氏扔到了地上,将早就准备好的冷水,粗暴地泼在了春氏的脸上。
春氏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房间,猛地从地上坐起来:“这是哪儿,你把我带到这里,想要做什么!我是三房的人,要处置我,也是三太太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玉竹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是姑娘的院子,姑娘请您来,是要您回答问题。”
“放屁!”
春氏愈发觉得心中不安,
“还要问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跟我无关!”
春氏心中害怕极了,不安地看着玉竹,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安全离开这里。
玉竹:“姨娘要好好回答问题,才能早点离开这里。”
春氏:“我没什么可回答!”
“那就不要怪我下手没轻重,”玉竹一脸可惜。
她细长的手指,细致的描绘着春氏的五官。春氏生怕玉竹会损害她的容貌,她的眼神一直都跟着玉竹的手,上下移动。
玉竹的手指,掠过她的胸口。在她惊惧的目光中,停在了她的手腕上。
而后,“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手腕耷拉了下来。
“啊啊啊啊!”
春氏痛苦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玉竹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小点声,”她说,“这次,能不能好好回答姑娘的问题了?”
春氏疼的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嘴唇发抖,“能,能了。”
玉竹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们来说第一个问题。三爷,来了你这里几次。”
春氏嗓音发抖,“这个月来的勤一些,来了大约十几次。”
玉竹:“十几次,怎么这么多?”
春氏:“是我用了些手段和心机,将三爷从那些人的手中,抢了过来。”
玉竹:“你和三爷相处时,用过什么东西?”
玉竹说的别有深意。
春氏立刻就明白了玉竹的意思。
但她难以启齿。
她的迟疑,让玉竹很不满。她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春氏已经耷拉下来的手腕。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春氏的脸色变的更加惨白:
“我是用过一些药。”
“但是,那些药的剂量,不可能会让三爷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
玉竹:“药呢?”
春氏:“那都是宋氏之前给我的药,具体在哪里,有多少,我真的不知道!”、
玉竹满脸讥笑,“你把事情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就真的以为,万事大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