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哈哈~”
陈斌闻言打了个哈哈，随口敷衍道：“小事而已，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兄，你真的不会骗人。”
林牧瞥了一眼陈斌，反问道：“是和我有关吧？”
陈斌震惊，双眼瞪大。
“林兄，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光是我，娘子应该也看出来了，对吧？”
林牧冲着旁边的姬梧桐挑了挑眉毛，姬梧桐随即点头附和。
“陈斌，我真好奇你这样，是怎么在朝堂上当官的。”姬梧桐捂嘴轻笑，调侃道：“莫小姐就不担心你，被朝堂上的那些老油条吃了？”
“在下做官，只需为国为民，秉忠直谏。”陈斌不服气的反驳，“又不需要骗人！”
“嗯嗯，对对对！”姬梧桐点了点头，语气揶揄，“陈大人言之有理，小女子甘拜下风。”
陈斌的性格向来如此，不似林牧那般圆滑，谎话张嘴就来。
但是在某些人的眼中，这也未尝不是个优点。
比如莫颖，又或者是周朗。
正因为知道陈斌的性格，莫颖才会倾心于他，周朗才会对其重用。
“还是说正事吧。”林牧看向陈斌，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来姑苏领兵？”
另一边，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陈斌索性也就实话实说道：“林兄，陛下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林牧愣了一下，自己不就是个大夫吗？
不过下一秒，他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周朗知道我和魔教...”
“八成如此！”陈斌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姬梧桐，“或许连林夫人魔教圣女的身份，也被陛下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林牧眉头微微皱起。
自家娘子的身份，虽然没有刻意对身边的人隐藏，但是周朗显然不在此列。
因此就算周朗怀疑自己与魔教勾结，也不至于连娘子魔教圣女的身份，都查的那么清楚吧？
难道魔教中，又出了叛徒？
林牧与姬梧桐同时陷入沉思，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斌心中其实也有些猜测，于是试探着询问道：“林兄，你上次与陛下有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敢保证，在你离开长安的时候，陛下是完全不知道你的身份。”
“应该是两年前，林宏来济世堂求药的时候。”林牧说完，紧接着又下意识的问道：“周朗最近气色如何？病情可有好转？”
“陛下这几年的身体，还算不错。”陈斌恍然大悟，笑道：“我之前还以为是皇宫御医的功劳，现在一看，原来是林兄你出手了。”
“而陛下在明知林兄你身份的情况下，却依旧用了你给的药方，看来陛下对林兄也很信任啊！”
林牧与周朗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双方既是朋友，又是仇敌。
以至于连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种关系。
而根据林牧给出的回答，陈斌也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林兄！”只见陈斌笑了笑，缓缓说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从林宏大人找你求药之后，陛下才知道的真相。”
“而在下恰巧也是那个时候，突然被陛下提拔为户部侍郎。”
“现在仔细想想，这其中不乏有着些许因果关联。”
“要我看，说不定就是林宏大人发现了你的身份，然后才告知了陛下。”
“林宏吗？”听见陈斌的分析，林牧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猜测极为合理。
别看林宏身为武夫，看似粗狂，但实际上他这个人的心思，却非常细腻。
他在济世堂暂住的那几天，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也有可能。
只是林牧依旧有些好奇，自己与娘子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不想了。
于是他抿了一口茶水，对着陈斌继续追问道：“这么说来，是因为我与娘子的身份，才连累陈兄你，到这姑苏领兵？”
“应该有一部分原因吧。”陈斌点了点头，脸上却毫无怨恨怪罪之色，只是有些无奈。
“还有就是，陛下知道颖儿的父亲莫庄主，乃是藏剑山庄的庄主，在姑苏地界威望极高。”
“所以才派我来此，希望借助藏剑山庄的帮助，守住姑苏城。”
“当然，也有可能是希望城外的北疆大军，看在我与林兄你的交情上，手下留情些。”
“至于除了这几点原因之外，陛下还有没有其他考虑，那我也不清楚了。”
实际上，陈斌的猜测，已经与周朗的想法近乎符合。
只有最后一点，他没有猜到。
那就是周朗希望通过姑苏城的战事，来判断出陈斌与魔教，究竟牵连的有多深。
陈斌他，到底有没有加入魔教？
若是没有，那么陈斌就有望顶替贺炳，成为新的户部尚书。
如今的大虞朝堂，左相年迈辞世，右相公仪庚又疾病缠身，久不见好转。
万一某一天，公仪庚身体不支倒下。
那朝堂上，就会一下子空出两个丞相之位。
为了社稷稳固，周朗必须早做打算，提前培养代替的官员。
毕竟不管怎么说，哪怕境内叛乱四起，朝廷的职能却依旧要维持下去。
长安大虞朝廷，仍是当今天下，最强的那个势力。
“弯弯绕绕的，真是麻烦。”姬梧桐撇了撇嘴，突然开口劝说道：“陈斌，要不你干脆就来北疆做官吧？”
“以你的才能，我保证你一定是未来的丞相！”
“这不比你与顾兴在战场上厮杀强得多？”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又不会武功，危险实在是太大。”
“我不是吓唬你，顾兴那小子率领的朔方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见姬梧桐的劝说，莫颖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语中对顾兴的熟络，于是好奇问道：“林牧，梧桐，你们和城外的顾将军很熟？”
“实不相瞒，顾兴是我的弟子。”林牧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同时他也希望，陈斌可以答应娘子的建议，立即归顺北疆。
只可惜，以林牧对陈斌的了解，此事并不容易。
果不其然。
陈斌闻言只是感谢了一番姬梧桐的好意，随即便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