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神武双目紧阖,口中不断默念着律动真诀。
那真诀于他唇齿间流转,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气流,在他周身萦绕。
他的心神,渐渐沉浸于律动真诀玄妙的境界之中。
随着真诀的运转,他的感知范围,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
他听到了岩浆流动的轰鸣。
紧接着,又捕捉到了晶体的细微浮动声响。
蓦地,徐神武只觉眉心一阵空灵,仿若天际初绽的曙光,穿透层层云雾,直直照进了他幽深如渊的识海。
刹那间,他的意识就像挣脱了肉身的束缚。
来了,又是那熟悉而又神秘的感觉。
在云梦山巅,在洛书幻境,都曾经进入过这种状态。
此时,徐神武体内灵力如江河决堤,沿着奇经八脉肆意冲刷,每一寸脉络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洗礼。
最终,灵力汇聚于额前那一点清明之处。
那一刻,徐神武再次看到了一道光,一道由内而外绽放的光。
这光,如同一把利剑,劈开了前方的无尽黑暗。
然后,一个巨大的地下池子,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界”之中。
池子中,满是滚烫的岩浆,那岩浆翻滚涌动,犹如沸腾的鲜血,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有点扭曲,滚滚热浪东逝血。
池底竟是由整块岩块雕琢而成,那岩块之上,镶嵌着无数张哀嚎的人脸。
那些人脸扭曲变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池壁之上,嵌满了挣扎状人身蛇尾的赤麟族人浮雕。
他们痛苦狰狞着,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这池壁之上,永世不得解脱。
下一刻,让徐神武大为吃惊的是,他竟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不错!就是小赤佬。
只见小赤佬那颗黑黑的脑袋,带着已然变成岩浆、又凝固在一起的身体,宛如一条怪异的飘带,在滚烫的岩浆之中漂浮着。
那些岩浆不断地吞噬着他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声音,让徐神武一阵恶寒。
更诡异的是,池壁上的浮雕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如同章鱼的触手般,伸出无数只手臂,那些手臂干枯如柴,死死地抓住小赤佬的身体,将他往沸腾的岩浆深处拽去。
小赤佬的身体在岩浆与浮雕手臂的拉扯下,好像就要头身分离了一样。
“不!不要啊!”
小赤佬发出了绝望至极的惨叫。
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那些浮雕手臂的束缚。
奈何没有手臂,挣扎地挺费劲。
然而,那些手臂宛如铁钳一般,紧紧地钳住他的身体,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很快,小赤佬的身体便被彻底拖入了岩浆之中。
无数火红的水蛭一样的怪虫,从岩浆深处钻出。
如同饥饿的蚂蚁,疯狂地涌向小赤佬那干瘪得几都看不出身体轮廓的身躯。
“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小赤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的干瘪的都看不出是身体轮廓的身体,在岩浆中不断地抽搐着,冒出阵阵白烟。
然而,让人震惊到极致的一幕出现了。
在小赤佬那被融化成岩浆、冷却后聚在一起的身体上,竟然开始长出新的东西。
那是一种黑色的鳞片,如同蟒蛇的鳞片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声音,从湖底传来:
“用我的鳞重生?好孙儿……真是我的好孙儿……”
徐神武没想到,这岩浆湖底,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且,竟然是小赤佬的爷爷!
“今天我就是要重生,你死都死了,还不如成就我!
毕竟我也是你的血脉,是你的亲孙!”
池中挣扎的小赤佬,一边嚼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精枣,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孽障啊……当年……”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在徐神武紧紧地盯着岩浆湖,试图弄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时,一种来自远处的窥视感越来越强烈。
就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突然,一个红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徐神武只觉脊背一凉,一个激灵,却依旧如前几次那般,故事重演,毫无突破。
那慧眼,始终差一线才能彻底开启。
“小太同志,你们这儿竟还有一个岩浆池子?
那池底竟是由整块镶嵌着人哀嚎人脸的岩块雕琢而成,池壁之上,嵌满了赤麟族人浮雕。”
徐神武眼中满是疑惑,转头向小太妹问道。
“咦?哥哥,你怎么知道?”
小太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说的应该是蜕生炎湖!”
“蜕生炎湖?那是什么地方?”
“哥哥,蜕生炎湖在蜕鳞池之下。
对于我们赤麟族来说,蜕鳞池意味着新生,而蜕生炎湖则代表着重生。”
“怎么说?”
“蜕鳞池可以让人蜕去旧麟,获得新生;
蜕生炎湖则能让族人在生死边缘重生,不过,这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徐神武不敢再贸然尝试开启慧眼。
那红雾的气息,他刻骨铭心,分明就是火精枣树之处弥漫的那片诡异红雾。
回想起小赤佬在岩浆中那副癫狂又诡异的模样。
再联想到湖底那人的语气,徐神武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小赤佬绝非表面那般良善,他身上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还是应该想办法,快点看透观想图!”
“哥哥,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这观想图得用炎瞳术才能读出来。
你光闭着眼睛瞎琢磨,能琢磨出个啥名堂来?
而且这张观想图,自初代族主之后,就再没人能参透其中奥秘了。”
小太妹双手叉腰,一脸无奈。
“我再试试!”
徐神武双手在包裹中一阵摸索,终于掏出了那两颗从赤焰蟒王尸骸中费力挖出的眼球。
这俩眼珠子硕大如珠,入手冰凉刺骨,死不瞑目在怒视着他。
他尝试着将眼珠置于观想图前方,试图以蟒王之眼,窥探图中的奥秘。
“不行,完全没反应。”
“难道是角度问题?”
他换了各种角度,尝试不同的方法,甚至倒立、一字马都用上了,看的小太妹都直流口水。
可那观想图依旧像一块顽石,毫无反应。
“哥哥,吸溜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