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丽丽平时是不用香水，这香水还是阮青梅送给她的。
已经过期了。
以前，每次她洗完头的时候，雷志勇的兴致就比较高。
平时带孩子，忙到死，有时候，三四天才洗一次头。
雷志勇不止一次说过她，让她去做个发型，
她一直以带孩子不好料理为由，没有去做。
今天，她照镜子，发现，自己披着头发，确实比扎个丸子头要漂亮许多。
她穿着薄薄的睡衣，款款走出来，没有马上去穿厚外套和家居服，走到雷志勇跟前。
已经是冬天了，虽然温度也有十五六度，
但是，穿这么一件单薄的睡衣还是很凉的。
她从他面前经过，她相信她身上的香水味一定能冲进他的鼻腔里。
她坐他身边，说了一句，
“你去洗澡吧。我去小卧室等你。”
小卧室，以前算是他们的密码！
如果栗丽丽有心情会提前准备把小卧室铺好，
方便两个人亲密，不必怕把孩子吵醒。
雷志勇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电视一眼，
也没有让她去穿外套，
“你去陪孩子吧，我自己去小卧室睡就好。”
栗丽丽的单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咬紧了嘴唇。
她还是坚持再说了一句。
“你去洗澡吧，别看了。早点睡。”
“嗯。你去睡吧。”
雷志勇的声音冷冷的。
栗丽丽感觉身体更冷了。
她走到卧室里去，躺下来。
却一直睡不着，她一直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雷志勇在看电视，看了好久，又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和摩托车行打的，问了关于买摩托车的事，
然后，她听到了卫生间的响动，雷志勇应该是去洗澡了。
然后是吹风机的声音，小卧室门开的声音，门关的声音。
她知道，雷志勇已经去小卧室睡觉 了。
她心里酸酸的。
她想到了以前坐月子，哪怕是医生明规定42天不能同房。
他也不曾去小卧室单独睡过。
她流了几滴眼泪，迅速地用纸巾擦干。
她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决定努力缓解夫妻关系 。
她悄悄起床，没有开门，熟门熟路地走到小卧室去，
小卧室的门没有上锁，她扭动门锁，门开了，发现一声低低的声响。
黑暗中，有一星亮光一明一灭。
是雷志勇坐在床头在抽烟，显然，他也失眠中。
他很少这样坐在床头抽烟，以前偶尔有过，被栗丽丽骂过，他再也没有犯过。
栗丽丽站在床前，在黑暗中和雷志勇对视，
虽然看不到清彼此的目光，但是能看到彼此的大体的五官。
“雷哥，”
她柔声叫了一声。
“你陪小豆子睡，来这里干嘛。”
雷志勇的态度还是没有缓和。
栗丽丽知道，雷志勇这次是铁了心不给她台阶下，没台阶，她今天也要硬跳下来。
她心一横，直接掀了被子，钻进了雷志勇被窝。
雷志勇胳膊被栗丽丽碰到，他手上夹着的烟，抖了一下，烟掉到了地上，
“你把我烟都碰掉了，”
栗丽丽相信小夫妻没有隔夜愁，希望用亲密的身体交流来加速心灵的沟通。
她直接抱紧雷志勇的，用最温柔的语气，
“掉了就掉了嘛。”
说着就把脸往雷志勇的腰间蹭。
雷志勇身子僵硬着，依然披着外套不肯躺下。
栗丽丽索性用以往她最不屑的方式给雷志勇。
雷志勇的身子抖了一下，
身体不听话地起了反应。
栗丽丽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夫妻之间也一向只接受传统的方式，
哪怕雷志勇偶尔提过别的方式，栗丽丽也不接受，还会骂他。
久之，夫妻之间也就逐渐变得墨守成规。
这一次，栗丽丽的行为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形象，
也给雷志勇带来排山倒海般的体验。
他身不由己扔掉身上的外套……
栗丽丽更加卖力。
去围城之外溜达一圈，她才明白，原来己自己拥有的是多么珍贵。
然而，关键时刻，雷志勇突然弹跳式跃起，迅速下床，然后穿了衣服。
留给栗丽丽一个人在被窝里愕然，
“雷哥……”
雷志勇摸黑从床头柜上上找到烟，继续点燃一根，
烟花一明一灭。
“雷哥，怎么了？
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栗丽丽的声音软软的，
和白天的她判若两人，也和往昔的她判若两人。
雷志勇长长的呼吸，胸膛一起一伏。黑
夜中，栗丽丽能清楚地听到雷志勇的呼吸声。
他好久没有回应栗丽丽的话，栗丽丽重新在被子里啜泣起来了。
她知道她还是被嫌弃了。
“你以前不肯这样，为什么又肯了？
是不是给那个王八蛋也这样？”
雷志勇的声音低沉，但压抑，愤怒。
栗丽丽心里一下子明白，
她这次克服了心理障碍，想给雷志勇新鲜的，
没想到，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倒让雷志勇更加生气。
“雷哥，我，我，不是这样的，我……”
她磕磕巴巴，抽抽嗒嗒，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
她此时说啥，其实雷志勇也无法相信。
这个时候，他大约只会相信自己想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哪样的？莫不是你想好好伺候我，然后，找别的男人进修学习去了？”
雷志勇的声音冷冷的，却又是尖刻地嘲讽着栗丽丽。
栗丽丽在黑夜中摸索到自己的衣服，哭着穿上，她知道，想获得雷志勇的原谅真的很难。雷志勇可以轻易地接受他，不过是为了儿子。而不是为她！
“雷哥，我知道，我错了，雷哥，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怎么打我都认！”
栗丽丽跪在雷志勇脚下。
雷志勇没有打她，冷冷道，
“从此以后，我睡这里，你，不要再过来了。”
栗丽丽听到这样的一句冷冰冰的话，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
她在黑夜中缓缓起身，忘了穿拖鞋，一双光脚踩着冷冷的地板，失魂落魄地走回主卧室去。
她的身子在外面晾得太久，感觉周身冰凉，进被窝时，生怕碰到孩子把孩子冷到了，小心翼翼地睡在床的一边。
栗丽丽听着外面的风声，刮得谁家未关的窗户哐当哐当地响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