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空大人，你忠实的教徒，又回来了。” 一道漆黑的剪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碎空魔王身旁。
碎空魔王沉默不语，抬手间便将周围千米内的空间尽数碾碎。
对于这个不忘初心、纯粹 “犯贱” 的楚河，碎空魔王只有一个想法 —— 不要说得大家很熟的样子。
“哦豁，行吧，碎空大人看不上我。” 楚河仿若鬼魅一般，动作麻利地从碎空手中薅走魔方，仔细端详，“以空间的延申为主，无限叠盒子的小世界，碎空道友的进展煞是喜人啊。”
碎空魔王本想动手驱逐这个 “苍蝇”，此刻却只是高冷地盯着楚河，一言不发。
楚河倒也不在意，他原本打算培养一些储备粮投喂永恒小世界，但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让碎空魔王赶上好时候了，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天王啊。”楚河把玩着魔方，调整着其内法则秩序，似笑非笑都看着碎空魔王。“你要不要求我？说到底，蓝星、深渊，乃至于周围的世界，我可比单纯的天王境得劲多了。”
碎空魔王依旧沉默，内心却翻涌不已。
面对这位灵气尊、时空座，这话虽然轻浮的仿佛玩笑，但他还真无法反驳。
其他人可能感受不明显，但在他们这些玩弄空间的行家看来，即便表面无甚变化，世界最底层的空间结构已越发玄奇诡异了。
—— 有强者正在不影响表面秩序运转的情况下，不断改造世界。
过去动辄因余波撕裂空间的情况，在所有生灵毫无察觉的时候，正在悄然减少。
无法否认，不久前被自己追杀得狼狈不堪的某人，如今灵气在他的指尖流转，世界随他的意志下改变，成为了远超自己的强者。
甚至按如今两界的情况分析，某人的特长极度突出，连伟大的深渊冕下都比之不上，才有了如今的 ‘ 地位 ’ 。
某人虽然嘴硬的说着自己差了帝君半步需要填补，但世界之内零帧起手，世界之外也不过麻烦一点点，即便真差一点点，也丝毫不影响其浑身上下写满了无敌。
从了这魔王本魔，开启愉快的搞事生涯，也不是不行......
“但我碎空最喜欢的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 no！” 碎空魔王傲气十足地拒绝。
—— 妖孽，休要坏我道心。
—— 我碎空一生行事，何需他人的置喙！
别看楚河天下无敌，但碎空魔王自信，迈入天王之境会是他继续前进的关键节点，帝、皇境界，乃至更进一步的荣光，他未必不能企及。
“那算了，咱们聊聊，另一个话题吧，是不是有人邀请你加入一些不太好的组织？”龙蛇环绕的水银王座从下方升起，漆黑的剪影将手中的魔方扔回给碎空魔王，便充满气势的倚靠在王座之上。
闻言，碎空魔王面露疑惑：“哪个？”
别看他近年低调蛰伏，名声没有当初显赫，但身为空间登王的大魔头，一般想要搞事的魔，也不会把他拉下，就像入侵天武的行动一样，时不时就有其他强者发来邀请。
毕竟，虽然他没有楚河那样快速的 “版本迭代” 速度，可以支撑他一直活跃，但只是 “ 初见杀 ” 的话，什么次元锚、定时器之类的手段，对他们这些走在时代前沿的强者而言，作用微乎其微。
一旦动起手来，各方面讨人厌的威力堪称不同凡响。
—— 你抓不到我。
—— 就是抓不到！
—— 气死你！
“有几个？” 楚河还真没偷窥，只是按照他和碎空魔王在外人眼中僵硬的关系，料想也能收到一些团体的邀请。
碎空魔王看着面前的黑影，忽然冷笑一声：“那就多了，起码十七八个还是有的。”
刨除掉某些现在需要蛰伏的组织，现在的世界依旧热闹，什么万魔殿，古魔计，还有两界盟.....各种组织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就是不知道半年后还能剩下几个，能稳定下来的又有多少。
还有不少隐藏的、远行的强者也悄悄摸的露了一个头。毕竟，大家都不是闭关十年八年的闷葫芦，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肯定是要出来看看，顺便适应一下 ‘ 版本升级 ’ ，等一切平息，那些隐藏颇深，早已没了消息的强者才会重新隐匿起来。
“身为我们三千小店的元老，碎空道友你要自重啊，十七八个，这会显得你很廉价的。”楚河毫不意外，甚至觉得数量还有些少，毕竟这些不同邀请里的 ‘ 盟友 ’ 说不定有不少重复的。
“我总觉得这里面少不了你的身影，时空。” 碎空魔王接过魔方，语气平静地说道。
以楚河那神神鬼鬼，广布天下，被人怀疑和无关境界，可能连陌生人都会聊两句的情报网，他才应该加入了一堆奇怪的组织。
碎空魔王毫不怀疑，自己新收的魔众里，大概率混进了几只姓楚的分身。
“毕竟楚河可以一只只定制，对内部而言，并不算稀缺。” 黑色的剪影摆了摆手，发出愉悦的笑声。
“哼！”碎空魔王不屑跟一个欢愉怪掰持这玩意。
楚河也没有死缠烂打，直接说道：“看在你是我三千小店元老的份上，内部价一折，卖你个好消息。”
“多好？” 碎空魔王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
—— 楚河还有那个叫命承稻的小丫头，大概率都是逆天级的天赋神通，再配合本身的异常，玩弄时空之人与拨弄命运之人凑在一起，这狗屎一样的组合，那种情报探查能力让魔毛骨悚然。
要不是这能力现在一直在楚河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手里，以对方那并不算强势的修为，别说对方背后有两个王座站台，就算天武全员站台，也会有不少强者会选择去杀人灭口。
—— 知道得太多，是这类存在最常见的死因。
“我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异世界， ‘ 资源 ’ 会非常的丰富，我准备找点人手，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资源，外界的？” 碎空魔王眉头微皱，兴趣渐减。
世界内的产物肯定是适配本土生灵的，就像一款疗伤药，放到其他世界，其他生灵身上，大概率毫无作用，直接报废。
—— 我去外界打猎，还不如在家吸点灵气呢！
“不不不，那是一个喜欢寻找宿主、入侵世界的文明，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制造的物品绝对存在物质的适应性转换，或者货币本身便是法则级的力量结晶。”
“宿主这个说法，又是系统吗？”碎空魔王陷入沉思，以他的认知来看，系统这玩意也是一类域外天魔的表现之一，是界海之中不知何时兴起的入侵和培养模式之一。
能披上这层马甲、充当域外天魔的，其 ‘ 外挂 ’为了能在其他世界使用，很大程度上都会具备适应异界秩序的能力。
“不过，这是你找到的？” 碎空魔王狐疑地看着楚河。
—— 他记得在未来，有段时间楚河对这种外力非常感兴趣，但他和被诅咒了一样，穷搜世界，都没有找到半个可用之统。
甚至有人想用系统和他交易都不行，念头一起，十万八千里开外，原本被捕获的系统就会逃跑，自爆，失踪，手段五花八门的，还没留下痕迹，这没点说法，两界的强者都不信。
“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是崛起了！”楚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高傲道：“我找到了一款系统的生产基地！”
至于另一条世界线找不到系统的问题，楚河都不用猜，用脚趾头想都能确定罪魁祸首：蓝星与深渊两界，能办到的这事的无非那几个，一直关注他楚某人，还控制着系统们的更是只有那一个！
—— 你说是不是，天道冕下！
“基地？什么级别，你心里有数吗？” 碎空魔王语气凝重地问道。
出门在外，谨慎是必须的，他们只是勇，又不是傻，更不会觉得自己无敌。不如说，就算在界海中忽然蹦出什么史前巨鳄把他们都吞了，他们也能接受这个现实。
—— 大风大浪，所有人都经历过。
可能对强者而言，什么帝君、魔皇，什么魔王，王座都是虚的，说不定就会被路过的大能随手打成 “串串”。
碎空魔王就不安于这一点，相比本土那些高高在上、不知所谓，不知所行的帝与皇，他只想完成自己道途上至关重要的一步，继续向更强迈进。
“不知道，反正肯定比一般的王座强，说不定是帝君级数，比我更强一点也有很大的可能，但绝对不会对我形成碾压。” 楚河估算着。
力量都不是一个表现形式，侧重同样不一样，实际情况只有打过才知道。
况且，系统和系统不能一概而论，域外天魔的能为完全不是看他们的日常表现就能轻易界定。
在强者才能查看的隐秘记载中，天魔肆虐时期，有一个在蓝星的凡人王朝厮混的什么恋爱系统，那东西撸起袖子，高喊着爱无限，直接就和天武帝君大打出手。
虽然最后还是被镇压了，但也着实给了大伙一点点神经病的震撼。
“帝君？” 碎空魔王嘴角抽搐，“你那边打完了吗？”
有人留下坐标，偷偷摸摸过去偷窥着呢—— 混沌身影和那个名为 “ 源 ” 至强者之间的战斗到现在还未停止。
特别楚河明显认真的情况下，一方强大至极的世界，无限虚空被从底层撕裂，完全乱成了浆糊，秩序碰撞、更易，大道轮替、改写，他们去那边都快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看见楚河的身影在两界乱窜，细思极恐，再思更是毛骨悚然。
“不碍事，那边局面暂时僵持住了。” 样子是一团漆黑剪影的楚河嘴上说着僵持，语气却轻松无比，有种对面只是插标卖首之徒，不值一提的感觉。
“看来你还真是信心十足。”看楚河这副从容过头的样子，碎空魔王也不再辩，聊起了正题：“我对你说的系统基地很感兴趣，那就按你的规矩来，安全问题我们自己负责，超越王境的大战开始前，你要将我们安全送离，还有我们保底获得的利益分配......”
黑色的剪影耐心的听完，认同道：“就是这些，你可以再找其他人确认。”
他还不至于在这撒谎，毕竟，出门在外，已经没有道德了，靠的就是利益相关的信用，否则哪来的狐朋狗友可以使唤。
“多问一句，你什么时候才能迈出最后半步，成为完整的帝君？” 碎空魔王十分好奇，事实上所有人都好奇。
刨除那明显造假的修为，明明所有人都认可楚河的实力和地位，但本人说差一点，那就真的是差一点了。
于是，众人对他差的这一点，比他的境界本身还好奇。
“快了，快了，马上，我就要走到起点了。” 楚河喃喃自语间，一股庞大恐怖的气息降临。
碎空魔王看着那一直嘻嘻哈哈的身影，此刻显露了狰狞的本质，不知是本体还是分身的怪物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就连那璀璨至极的道果都仿佛变得沉重，要在下一刻将世界压垮。
“当我把源彻底吃下的时候，就是我积累彻底补足的时候。”
“到时候，邀君共赏！”
轻快的笑声在空间回荡，碎空魔王身前的水银王座随风消散。
“真好啊！” 从震惊中恢复的碎空魔王再度拨弄手中的魔方，带着莫名的感慨，望向楚河离去的方向。
.......
他其实不太看得懂楚河这一系列操作，不知道楚河现在的行动是 “ 深渊意志 \/ 蓝星天道 ” 的任务，还是对方自己又开始没事找事了，又或者两者都有。
对于魔王们而言，深渊意志与深渊魔皇给予了丰厚的利益、自由乃至庇护，但同时也亦如诸王对手下的高高在上一般，对许多约定之外的行动从不干涉，双方的联系脆弱却又带上认同而成的坚固。
以往的两界战争时期还没什么，几位统帅还会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可如今，放任的程度令人迷糊，诡异的平静同样令人深思，从楚河那神神鬼鬼的行动上更是可以发现，暗中一场场翻天覆地的巨变可能已经结束了。
“只有时间与力量，才能告诉我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