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楚的眼睛已经眯起，藏起其中的锋芒。
550的声音掠过耳边，惊起的却是千重浪。
分大脑？
bro以为这是西瓜，说切一半就一半。
良久，秦楚才缓缓出声，语气郑重。
“这么说，你想和我火并？”
“......”
550的陷入沉默，没有继续发语音。
良久，两个符号从大灯泡中浮现。
“？”
秦楚承认，当看到这两问号，有那么一刹那的刹那，他没绷住。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严阵以待。
但虽说如此，气氛还是骤然缓和了些。
“你不是要抢我脑子？”
秦楚挠了挠脸，难道自己误解了对方？
但也不能怪他吧，但凡谁见着这个一脸反派相的玩意阴恻恻说要你的大脑，都会是这个反应吧。
“不解，人类大脑无法离开躯体独立生存。”
“况且离开了灵魂，那不过是一堆细胞聚合体，对550毫无用处。”
“所以你不想和我打呗？”
“550并非战斗特化机体，且经过切割，灵性仅存百分之五点七三，无任何威胁性。”
“嗨呀，这你不早说。”
“造成误解了不是。”
秦楚用项链让天尊暂时停下炮火，蓄力待发。
“那你想怎么分我的大脑？”
“......
550头顶的胶囊状玻璃管内瞬间冒大量气泡，让秦楚第一次见识到思考也能实体化。
过了一会儿，思考完毕的550冷静发声。
“方案一，允许我将一枚芯片植入你的大脑皮....”
“驳回，下一个。”
秦楚听都不想听完。
真的会有人允许其他人往自己脑子里塞东西吗？
哦，凯伦算一个。
算她厉害，但秦楚确实接受不能。
“方案二，本体放弃550机体与编号，将核心灵性储藏与机械原核。”
“后续可通过卡牌与卡士的灵魂链接机制，实现秦楚大脑的共享。”
“此方案优点在于，主动权完全在卡士，且属于550的灵性将会进行格式化。”
“后续诞生的机体，灵性将进行重新凝结。”
这....
秦楚听后一愣。
如果说前一个方案太苛刻，那后面的，是不是又有点太宽松了...
按照这个做法，550等于是将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
生或者死，都是他一念之间。
愣了许久，秦楚就憋出一句。
“你要干啥？”
是的，他有些无法理解机械脑袋的思路。
重新凝结的灵性，如果按照神话的说法，等于转世投胎，不再是550，而是另一个生命。
就如同它说的，放弃550编号，取而代之的将是不相识的机体。
550的声音紧随而至。
“秦楚，我是机械智能。”
“对诞生于那个死寂世界的我们来说，灵性就是最根本的数据。”
“而数据，便是我。”
“人类灵性的侵蚀性扰乱了我的灵性，我原本有很多时间来梳理清楚。”
“但你的灵魂琐屑引诱了深渊气息的爆发，彻底打乱了我的部署。”
“也因此，在彻底混乱的灵性之海中，割舍了大部分的我窥视到了一些秘密。”
“一些消失在存储库的信息。”
“我发现了一个真相。”
550此时卖关子似的沉默，然后将事情揭露。
“或许我，只不过是一个高等存在的原核。”
“550的灵性，或许从来不是属于550的。”
秦楚瞬间想起那数据空间中的机械小行星。
那就像一颗冰冷的眼眸，注视着深邃的宇宙。
如果是它的话，未必不可能....
其实秦楚一直有个隐隐的猜测，那机械行星的能量，可能超乎他想象。
550的话也佐证了这点。
要知道它可是灵性达到八星级的机械智能，这样的存在都被逼到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
现在的550，比起机器，已经更像个陷入癔症的精神病。
而秦楚能做的，只是试着去理解。
“你想摆脱控制？”
“不，我只想验证一些事情。”
“其实不存在什么核心灵性，那是我划出的一小块。”
“这块灵性，是你的灵魂琐屑与天魔碰撞，彻底粉碎重组的部位。”
“我开始寄托于逐渐适应这种重组，但高等存在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祂大概率会格式化我的数据，让我重新变回550。”
越听，其实秦楚反而有种既视感。
灵性从属，链接之类的概念，怎么有点像卡士和卡牌的关系。
“秦楚，我认为这个提议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坏处。”
“于我而言，其实也不过是一次灵性的重生。”
但话虽如此，秦楚还是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别的，说实话他不怕对方耍小聪明。
等灵性存储在机械原核内，他第一步做的就是用解析之眼从头到尾侦测一遍。
任何小把戏都无处遁形。
其实他犹豫的原因很简单。
无论是550的大脑袋形态，还是眼前的分子兽形态....
都有点丑啊。
他原核留着还有用的，该不会遗传这副样子吧。
别到时候转移成功，因为不符合妹卡的特性，召唤不出来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于是秦楚的脸变化莫测，而550在等待，气氛一时僵住了。
而或许是被秦楚灵魂琐屑沾染久了，550竟然也瞧出了秦楚的心思。
“顺带一提。”
它的语气幽幽，犹如深邃的洞窟。
“其实我一直在暗中研发机械人形素体，本来是想着到时候自用。”
“平日交给你的图纸，不过是她的废案....”
“如果你同意....”
“额...”
不知何时，秦楚的手不听指挥，竟然自己举起来。
“我没意见。”
“......那就好。”
550沉了一口气，然后回应道。
“那你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我.....”
“等等！”
但它还没说完，秦楚便伸出手掌，正气凛然的阻止。
“你先别急着投胎....不是，转移灵性。”
“先帮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你再走。”
于是在两盏重新亮起问号的大灯下，秦楚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嘀嘀咕咕。
期间，伴随着550应和和补充的声音。
地面上，似乎一股冷气忽然冒出，窜进了半死不活的多伦多路体内。
沉睡的杀马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他却无可奈何。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两腿残疾的昏迷人。
或许下一次睁开眼睛，他会看见意料之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