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珏一说，袁斗明顺势提出了疑问：“对哦，凌珏，你刚才说，维洛通过天幕后，会原地生成一个反方向的维洛b，如果是真的话，维洛应该会当场毁灭才对。”
“两颗星球质量都很大，在维洛b生成后，两颗星球都会受到对方的引力撕裂，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于蓝星与月球的潮汐引力会撕毁整个维洛，引发十几级的地震，维洛A可能会当场毁灭。”
凌珏点点头，道：“没错，但并不是当场毁灭，因为并不是马上生成维洛b，就像刚才的网球一样，我们去看高速摄像后才生成了另外一个网球。”
“当维洛b生成后，两颗星球可能已经间隔数万公里，两者的引力影响已经不再是毁天灭地级别的影响，但仍然对维洛是不小的重创。”
“比如说，两颗星球相对的那一面，可能毁坏程度会极高，大量城市被毁灭，工业被摧毁。”
“虽然部分人幸存了下来，但是维洛A已经成为了一颗残缺的星球，无法在270天内制造足够逃离的星际飞船，才会导致这个文明彻底终结。”
“原来如此……”
凌珏说完，发现王杰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他看向王杰，却发现他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王杰，你在想什么？”凌珏问道。
“啊。”王杰这才回过神，道，“凌珏，这也许是整个人类第一次在宏观层面实现了电生万物……”
凌珏立即明白了王杰在想什么，笑道：“当然，我只提供了假设，而你亲自动手实现了，你当然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现象的科学家。”
“也许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制作一台复制机器，成为电生万物这个理论的最后一块拼图。”
“不……凌珏，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杰摇摇头，眉头紧蹙，“真正的问题是，电生万物在宏观层面的实现，比我们想象得要简单太多了……甚至比微观层面的实现还要简单！”
“我查阅了许多资料，我们所有科学家以为，要在宏观层面实现电生万物，是一个非常繁杂艰难的系统工程，所以最乐观的情况，也是5年之后才能创造出第一台可以创造宏观物品的机器……”
“但……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不可思议地简单。我甚至怀疑我们的宇宙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就像是……就像是……”
王杰抓耳挠腮，似乎想说一些更恰当的比喻。
“对了！就像是光速是恒定且无法超越的，但现在却有人告诉你，我们可以实现超光速，而且方法很简单！只要你将光照在一面镜子上，然后把镜子放在水里，折射出来的光线就可以超过原本的30万公里每秒一样！”
“人人都可以在家里实现超光速！你们明白这个意思吗？”
凌珏微微皱眉，道：“你是怕这个技术被滥用吗？”
“是的，我能想到的，钱、黄金、武器……所有东西都能够被轻易地复制和批量生成！如果这个技术被滥用，那这个文明离真正的末日也不远了！”
王杰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一切东西都可以轻易地通过本体生产出无数个复制品，人们不再会从事各种生产工作，只要不停地复制就可以了。
他们会逐渐失去继续探索宇宙的意义，不会再有新的科技发展，不会再有新的理论出现。
这个文明会迷失在电生万物所带来的虚假繁荣之中，文明发展彻底停止，直到静静地毁灭。
凌珏想到这，心脏不由得停跳一拍，这个剧情很熟悉，太像了……和造梦机那个文明太像了，越来越多的人类沉迷于造梦机之中，最终再也没有醒着的人了。
凌珏感觉自己的心脏不断加速，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难道真正让这个文明堕落的……是因为电生万物带来的科技革命？
即使自己阻止了天幕计划，也无法真正的让这个文明逃脱毁灭的命运？
王杰见自己的话让众人都哑然了，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把这个实验泄露出去，至少现在不行。”
“嗯？”钱子枫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不能把实验泄露出去，如果别人无法复现实验结果，那怎么让别人相信你的话呢？”
“现在要阻止天幕计划，一定要把实验的内容公开，让联合政府的人复现成功后才能阻止！”
王杰用力拍了拍桌子，道：“现在肯定不行，这电生万物一定哪里有问题。”
“微观的电生万物我们还能用能量和物质相互转化去解释……可宏观的电生万物……明显我们刚才的能量不足以去创造那个网球的质量！”
“我不相信宇宙会这么慷慨地让我们几乎没有成本地复制一切！它一定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凌珏道：“钱子枫说得没错，如果不把实验细节告诉他们，他们会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天幕计划会正常进行，维洛会更快毁灭！”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们让我静一静！”王杰大声喊道，“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就不能让我想一下吗！？”
凌珏还想说什么，但见眼前这个天才疯子的状态又回归成了前两天那种一味想阻止天幕计划的时候，也只能作罢，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的。
“好吧，你有一天的时间去考虑，王杰，如果你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我们就会去告知这个实验的细节。”
凌珏拍了拍王杰的肩膀：“你刚才的推断没有问题，不过科技可以加以限制，让它成为创造更美好生活的工具而不是毁灭文明的灾难。”
“不……你不懂，这样的科技是无法限制的。”王杰摇摇头，道，“如此简单的科技，一本万利的科技，只会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还好等离子中性化和扫描频率这两项技术八竿子打不着边，除了天幕没人会合并这两项技术，但迟早会被发现的！我必须尽快找到这个技术的bug！”
凌珏叹了口气，道：“我们先撤了，明天下午联系你。”
王杰这时也冷静了下来，点点头，道：“总而言之，还是要谢谢你们。”
“不客气。”
众人离开了写字楼后，来到了露天停车场。
钱子枫忍不住说道：“妈的，这什么煞笔科技，公开会毁灭这个文明，不公开也会毁灭文明，我真草了。”
凌珏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蓝天之后的天幕，此时的文字是：迎接未来。
多讽刺啊……这个维洛的未来已经岌岌可危。
天幕悬挂在空中，在视野里已经和一张A4纸差不多大了，他看着那块屏幕，那块屏幕却像深渊一样，也在盯着他，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电生万物……这哪里是宇宙的真相啊，它简直就是宇宙中蛰伏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