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她…成绩好性格也很好，所以苏伟才会如此关注她吧！
李玉喉咙动了动，忽然想起上次值日生忘记擦黑板，是苏芷萱默默拿黑板擦擦干净；
运动会时自己摔倒，也是苏芷萱跑过来递纸巾。
可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却渐渐模糊成苏伟追着苏芷萱借橡皮的模样。
一定是，大家都喜欢芷萱，所以苏伟才那么对她。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上周和男生抢篮球时，自己扯破了袖口，当时苏伟路过，只淡淡说了句“女生别这么疯”。
此刻想起，胸腔忽然泛起钝痛。
是我太暴力了吗？
所以苏伟从来都不看我一分。
她松开手，校服衣角已被揉得皱巴巴。
窗外的风掀起苏芷萱的试卷一角，她伸手按住，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李玉忽然别过脸，盯着黑板边缘的反光，眼眶渐渐发烫。
明明自己也能把数学题解出来，明明自己投篮比男生还准，可为什么……
讲台上周老师还在讲题，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
李玉偷偷用袖子蹭了下眼睛，抓起笔猛地戳向草稿纸，笔尖把纸戳出个小窟窿。
远处苏伟的笔又开始敲墙壁，而她的草稿纸上，慢慢洇开一团模糊的水渍。
周老师合起教案往桌上一放：
“今天讲到这里，下节课继续考试，下课。”
话音未落，全班鸦雀无声，只有后排传来苏伟的笔帽轻叩桌面声。
苏芷萱转着笔扫了眼草稿纸，满意地勾起唇角，“啪”地合上笔盖起身。
她的动作像按下开关，教室里才响起零星的椅子挪动声。
周老师往讲台椅上一坐，保温杯“咕嘟”响了两声。
苏芷萱绕过课桌，将折好的草稿纸推到李玉面前：
“玉儿，这是我整理的知识点，你看看。”
见李玉垂着头不说话，她忽然弯腰凑近，马尾扫过桌面，
“阿玉？
不至于被老师说两句就哭吧？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苏伟又犯浑？”
李玉慌忙摇头，睫毛上还沾着水光：
“没……谢谢你，芷萱，我没事。”
苏芷萱抽出纸巾轻擦她脸颊，忽然叹气：
“我知道怎么回事。
阿玉，有什么事就别憋着，闷久了会生病的。”
她指尖点了点草稿纸，余光瞥向正伸长脖子张望的苏伟。
“哟！
母老虎也会哭？”
苏伟晃到李玉课桌旁，嘴角挂着贱笑，
“早知道你这么爱哭，我刚才就该……”
话没说完，撞上苏芷萱冷下来的眼神，后半句噎在喉咙里。
她重重拍了拍李玉肩膀，凑近她耳边：
“抓住机会，别让自己后悔。”
苏伟盯着草稿纸咽了咽口水：
“芷萱，这是什么？
有我的份吗？”
“没有。”
苏芷萱转身就走，马尾在身后甩成利落的弧线。
“哎！
李玉，你反正学习好，给我看看呗？”
苏伟扒着李玉课桌边缘，“都是朋友，别这么小气。”
“这是芷萱给我的。”
李玉抬头，泪痕已干，眼神清亮，
“而且我上课没听，你自己想办法。”
她将草稿纸往怀里一护，指尖捏紧衣袖。
苏伟挠着头退回座位，盯着苏芷萱的背影嘟囔：
“小气鬼……”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台，李玉摸了摸口袋里的纸巾，忽然抓起笔在草稿纸空白处写下算式。
阳光穿过她发梢，在苏伟看不懂的公式上投下一片暖光。
樊胜美远远看见王婉，眼睛一亮，小跑着扑过去：
“王婉！
可想死你了，终于见到啦！
刚才上课你们班咋那么吵呀？”
她拽着对方的袖子直晃，马尾辫扫过泛红的脸颊。
王婉垮下肩膀叹气，指尖烦躁地卷着校服拉链：
“还不是因为薛娇娇！
全班被罚站一节课。
早知道她这么难搞，说什么也不找她入伙。
好心看她孤零零的，结果倒贴热脸贴冷屁股。”
她踢了脚地上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花坛。
樊胜美嘴角笑意渐淡，低头戳了戳手指：
“不气不气，唉，我得回教室了，一会还要考试……本来就想出来看看你。”
她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一班教室，玻璃映出自己耷拉的眉眼。
“你们老师疯了吧？”
王婉瞪圆眼睛，
“课都没上就考试？
这不是魔鬼吗？”
樊胜美摊开手，苦笑一声：
“说是查功底呢……
真怀念和你们同班的时候，我现在一个人超孤单。”
她的鞋尖碾着地面，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忽然有人在走廊拐角喊王婉的名字，她转头应了声，又匆匆抓住樊胜美的手腕：
“我得走了！
下次再聊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两步。
樊胜美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抿成直线。
她转过身，指尖蹭了蹭眼角，其实那里并没有眼泪。
走廊尽头的阳光很亮，照得她影子又细又长，像她此刻空荡荡的掌心。
王婉皱着眉转身，盯着叫住自己的王雯雯：
“你喊我干嘛？
我和胜美才说两句话。”
她抱起胳膊，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到肩上，眼底写满不耐。
王雯雯几步上前，指尖戳了戳王婉的胳膊：
“别忘了，我们是二班，樊胜美在一班！
现在两个班是竞争对手，万一她套你话怎么办？
再说了，到时候考试的时候……”
“什么跟什么啊！”
王婉提高嗓门，
“胜美是我朋友，才不是敌人！
再说了，人家一班都开始做卷子了，咱们连课本都没翻开，早就落后了！”
她越说越急，跺脚时扬起一片灰尘。
李晓峰凑过来，挠着后脑勺嘀咕：
“啥？
才开学就考试？当年咱们在一班时，老师也没这么狠啊……”
“够了！”
王婉瞪了王雯雯一眼，
“反正我不管，胜美是我最好的朋友，谁也别想让我跟她断交！”
她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鞋跟在地面敲出“哒哒”的脆响。
王雯雯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行啊，到时候别哭着来找我，咱们走着瞧。”
她拨弄着指甲，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一班教室，玻璃窗上倒映着二班此刻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