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归一阵散发的光晕尚未完全散去,顾陌寒却缓缓睁开了眼。
既然肉体足够强悍,那么是时候该突破了。
他起身走到阵眼中央,那块巨大的灵石瞬间碎成无数的碎石。
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碎石在他身侧悬浮成环。
“这……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月君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说她了,就是柳山等人也没见过这等阵仗啊。
只见顾陌寒双手合十,那一块块的碎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迅速飞去。
很快,碎石落在了森林中的每一个角落,而顾陌寒也盘坐在了阵法的中央。
“这阵…… 怎么看着不一样了?”
柳山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顾陌寒留下的阵法,手指在地上比划着。
他能简单地认出其中几道聚灵纹,却看不懂那些突然多出的岔路。
那些岔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动,每一次起伏都让森林下的灵脉发出轻微的震颤,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灵气流动。
说实话,他研究阵法一辈子,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布局,既没有明确的阵眼标识,也没有固定的灵气走向,却偏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吸力,正从阵法深处往外蔓延。
只见顾陌寒指尖虚点,手指在虚空中划过,万灵归一阵的阵纹突然亮起。
那些悬浮的灵石同时嗡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丝,银丝在空中交织,与天边的云气连成一片。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全天域的灵气正顺着这些银丝往阵眼汇聚。
青仙城的木灵气带着草木清香,天仙城的土灵气裹着岩芯的厚重,甚至连极北冰原的寒气、南灵城的水汽都顺着阵纹涌来,在他身前凝成一道七彩的灵气洪流。
“那是…… 冰原的灵气?”秦芸卿见状不禁失声喊道。
要知道,极北冰原距此万里之遥,就算是月城主修士也难引动那里的灵气。
可此刻,她分明能看到洪流中翻滚的冰晶,带着熟悉的凛冽气息。
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些属性各异的灵气在洪流中非但没有冲撞,反而像溪流汇入江河般温顺,顺着顾陌寒的手势盘旋上升,在阵顶凝成一朵巨大的云团。
而云团里隐约可见山川草木的虚影,是全天域灵脉的缩影。
就在这时,六道身影快速飞入林中,为首的正是月君竹的爷爷,也是天仙域的话事人。
“芸卿,发生什么了,全天仙域的灵脉都震动了起来。”
月君竹望着云团里的虚影,忽然抓住爷爷的衣袖。
“爷爷,你看那。”
月城主的目光顺着月君竹手指的方向看去,死死盯着阵中那道身影,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清晰的震惊:
“这……当真是这阵法之威能?”
一旁的其他五位城主也面露震惊之色,就连和顾陌寒作对的辛天龙此时也不禁惊叹。
调动全天域之力,这家伙居然真能做到。
纳四海灵气,融天地灵脉,这就是万灵归一阵的最强点,也是顾陌寒选择这个阵法的原因。
此时的顾陌寒对身外的骚动恍若未闻,他双臂缓缓划圆,正是太极拳的 “揽雀尾” 式。
看似缓慢的动作,却精准地拍在灵气洪流的节点上。
每一次推手,都有一部分灵气被他引入体内,经阴阳双鱼炼化后,顺着经脉滋养肉身。
剩下的灵气则被他注入阵纹,让万灵归一阵的吸力又强了三分。
以气养阵,以阵养身,他的目标,在整个天仙域。
他能感觉到,这具真仙境的肉身正在被灵气重塑,骨骼里泛起淡淡的金芒,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灵脉般闪烁,连呼吸都带着灵气碰撞的轻响。
“他在以阵养身?!”
就在这时,柳山突然惊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仙域的修士向来是 “借阵聚灵,以灵养身”,从未有人能像顾陌寒这样,让阵法与肉身形成循环。
阵法引动的灵气一部分淬炼修为,一部分反哺阵法,如此往复,简直是生生不息。
这对肉体的要求极高,可以说,顾陌寒此时的身体在承受着整个天域的灵力。
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看着那些越来越亮的阵纹,忽然明白为何顾陌寒敢说能带他们回去了。
有这样的阵法源源不断地提供灵气,再加上整个天域之力,别说是大帝境,恐怕冲击仙级都并非不可能。
灵气洪流突然暴涨,顾陌寒的身形在强光中变得模糊。
他猛地沉肩坠肘,打出一记 “搬拦捶”,拳风裹挟着黑白两色的气流撞上洪流,竟将那道七彩光柱生生劈成两半。
下一瞬,左半的灵气化作墨色旋涡,被他吸入左臂之中,而右半的灵气则是凝成白炽火球,坠入右臂之中。
此刻,他体内的阴阳双鱼疯狂转动,将两种力量绞碎、融合,最终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气流,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传遍山谷,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碎裂了。
刹那间,顾陌寒的气息骤然攀升,周身的灵气云团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
“大……大帝境了……”
秦芸卿捂住嘴,指尖冰凉。
这才多久啊,一柱香都不到吧……
顾陌寒缓缓收势,万灵归一阵的光芒渐渐收敛,却仍有银丝与天边的云气相连,保持着对全天域灵气的牵引。
“三日后。”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带着你们冲击生命禁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
三天,你确定不是在吹牛逼?
就在这时,月城主突然上前一步,须发在风中猎猎作响:
“好!老夫倒要期待一下,这困了我们数万年的天域,能不能被你撕开一道口子!”
顾陌寒没有答话,只是转身走向阵眼深处。
万灵归一阵的银丝在他身后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引路。
阵外的人望着那道背影,久久没有言语,只有柳山还在喃喃自语:
“这阵法…… 到底是怎么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