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内的镜像不会被外界给探查到,所以林若缺这才敢放心和李无为在这交谈。
李无为的瞳孔在接收到【魂啸共鸣】画面的瞬间剧烈收缩,道袍袖口无风自动。这是他极少见的情绪波动。
“神明……降临?”李无为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难怪我感觉天使小队那些人总有些不对劲,原来他们竟是降临在人间的神明!”
林若缺看向李无为,带着些调侃地语气问道,“说来你也是一名神明来着,真武大帝帝君。”
李无为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应。
调侃一句后,林若缺继续问道:“那几个天使的手段岂不是跟你一样?”
“那可不一样。”李无为说道,“我是放弃所有神力重入轮回,现在的我严格来说已经不属于神明了。”
“我的灵魂也罢身体也罢,全都是人类,只是自然而然继承了【真武大帝】的许多能力、权柄与部分记忆。”
“当然因为轮回业障的原因,我的能力、权柄和记忆是需要慢慢找回来的。”
“但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临时降临在其他超凡者身上,首选持续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最多坚持到这场秘境结束。”
“其次,他们本身就只是神力和意识降临在超凡者身上,这些超凡者的身体强度是有上限的,如果战斗过于激烈或者时间过长,那几名超凡者的身体会崩溃的。”
“怪不得他们从不轻易出手……”林若缺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面对那几名天使降临者,我们只需要拖到他们自己的身体崩溃就行了。”
李无为的指尖在石桌上若有所思的划着,“但拖垮他们绝非易事。神明对力量的掌控远超想象,我们与他们正面交手赢的几率很低,除非想办法将他们困住。”
话音未落,诸葛云突然从厢房窗口探出脑袋:“你们两个偷偷开小会不带我?”他嘴里还叼着半只烧鸡腿,油渍顺着八卦袍的领口往下滑,说着还将咬了一口的鸡腿递向了两人。
“你们吃不,我刚在后厨里找到的,那里还有不少食材。”
林若缺手一挥,气劲卷着鸡腿塞回诸葛云嘴里:“你自己吃。”
“呜呜呜——”诸葛云手忙脚乱接住鸡腿,翻身跃出窗户。
他抹了把油汪汪的嘴,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要说正面打架我或许不行,但要是以阵法困人,那绝对是我的强项。”
诸葛云油腻的手指在石桌上勾画出简易的阵法图形,油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指尖突然迸发出青芒,油渍瞬间蒸发成冒着金光的阵法。
“《困仙阵》,我老诸,呸,被你们带歪了。我诸葛家的绝学。”诸葛云难得露出正经神色,“只要争取到布阵时间,连神明都能困死在里面。”
“到时候我们将他们困在此阵之中,队长你去拖住那个圣·露西,李无为你们三人联手去对付落单的天使小队队员,然后逐一击破。”
林若缺盯着诸葛云大致画的阵法图形,林若缺于阴阳也已入道,诸葛云画出的简体阵图他完全能够看懂。
“这阵法的消耗……以你目前六阶巅峰的实力根本承担不起!”
林若缺突然抓住诸葛云的手腕。“你准备燃烧自己的生命?”
庭院突然陷入死寂,连流水声都变得凝滞。
诸葛云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被林若缺给抽住,无论如何都抽不回来。
他只是笑着不在意地说道:“就是耗点寿命而已,我还年轻,不碍事,大不了此战过后早点退休罢了。”
说着,他望着林若缺,严肃的神情中带着平静的笑容:“队长,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不是吗?”
林若缺的手指在诸葛云腕间收紧,石桌上的阵法无声崩散。
“还没到需要队员牺牲的地步。”林若缺松开手,千机剑在掌心旋转出冷光,“我们目前没有必须和圣·露西正面对抗的理由,又或许我们也有可能联合其他小队共同对付天使小队。”
“但我们仍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李陌剑的声音从回廊转角传来,她抱着剑靠在朱红廊柱上,“诸葛云说的并没有错,这是最后的办法,我们不能回避。”
“可是……”林若缺刚开口。
诸葛云却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平静地开口道:“我们每个人在成为天道者的时候,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是吗?”
“不仅仅是诸葛云。”武紫韵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了庭院之中,“若是为了这场国运之争的最终胜利,我们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一旁的李陌剑同样向林若缺看了过来,“我们是来给你助力,不是拖你后腿的。”
庭院中的空气因他们几人决绝的话语而凝固。
灯笼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林若缺的剑鞘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声响。
“你们……”林若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向他们问道:“你们在诗蔻蒂【未来】的那一关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林若缺的问题在庭院中回荡,灯笼的火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李陌剑抱剑的手指突然收紧,武紫韵腰间的法令无风自动,诸葛云油腻的袖口垂落一滴凝滞的油珠。
诸葛云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笑着看向林若缺,“我们自然是看到了属于我们各自的【未来】,不过队长啊——”
他突然伸手勾住林若缺的肩膀,油渍蹭在对方衣领上,“有些未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若缺此时却是看向了李无为,李无为以你为身具真武大帝权柄,曾无数次看到过未来的场面,对于未来的理解远超其他人。
林若缺问道:“未来,真就无法改变吗?”
“诗蔻蒂是掌控【未来】权柄的女神,她能看到的【未来】甚至比创世神还要遥远和准确。”
说到这里,李无为苦笑了一下,“既然是她展示给我们的【未来】,那么大概率是难以躲避和改变的。”
庭院再次陷入死寂,连假山上的流水声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