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洛奇坐在那，旁边是娄天骄和张扬做记录，对面则是龙成才。
大晚上的，龙成才精神还可以，已经没有白日的畏畏缩缩和恐惧，再次见到洛奇，他似乎松了口气。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下意识的，洛奇摸了下兜，空的。这才想起来烟盒被赵燃没收了，打火机也被收了，啧！
自己这样，是不是就是周瑞说的那个耙耳朵，妻管严！
深吸口气，看向龙成才的目光如炬，身体侧向张扬，“带烟没有？”
“，，，啊，带了。”张扬没想到组长审讯开口说的第一句是这个，激动的他手忙脚乱的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他不抽烟，但是周瑞教他可以买包烟装上，有用得着的时候。幸好听话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扫了眼烟盒，洛奇抽了两根出来，自己叼上一根，起身走到龙成才前面，另一根递给他，后者仰头看着洛奇，抖着手接过，叼上，洛奇主动帮他点燃。
吐出口烟雾，洛奇咳了一声，这烟还挺冲，“龙成才，你要见我，我来了。”
“谢，谢谢。”龙成才抖着唇抽了一口，直入肺腑，舒服的叹口气。
洛奇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缓缓勾起唇，“我说句实话，既然到这了，你也主动自首了，我们就不用耽误时间了。”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藏着掖着的也没意思，这样，从你接到汤平的电话开始，到你爬到天台，重新再说一遍，什么时间，谁做了什么，一件一件的说，说清楚。”
龙成才夹香烟的手在抖，送到唇边用力猛吸一口，呛了一下，喷出几道烟雾。洛奇就这么看着他，也没走，“怎么样？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考虑。”
并没有纠结太久，他又抽了一口，随即点了点头，再次仰头看向洛奇，“我说，我都说。”
他抽的很慢，呼出口浊气，呼吸声很重，一根烟抽的很干净。终于，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开口，
“11号那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汤平给我打电话，说组局打麻将，在文，呃，在斈建小区，我就去了。看到那个，呃，受，受害人，被捆了起来，躺在地上，已经打的，浑身是伤了。”
“我就问汤平这个人怎么得罪他了，他就说这个臭厨子活该欠教训，他们四个已经打了他一天了，给我打电话就是让我也跟着一起，一起打受害人，他说这样才是兄弟。”
“烟头，我们几个都烫了，打了多少下，我，我也记不清了。”
“其实我们几个，根本不认识那个厨子，叫什么都不知道，是汤平把他弄来的，好像跟他有仇，具体什么仇他也没说。不动手汤平就发火，他脾气比较暴躁，我们也是，被逼的。”
他似乎惊惧的瑟缩了一下，在看到洛奇时又平缓下来，“汤平那个时候，好像疯了，拿棍子，打，打受害人的头，淌了一地的血，他还，还性侵了受害人，大东也，上了一次。”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男人被性侵，眉头紧皱。
“华子按着受害人的头往地上磕，秦妹子就扇受害人的脸，我，我也扇了，大东找到擀面杖捅他的嘴还有，还有下面。”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看受害人，他，瘫在地上好像都不能动了，就提议喂点水，汤平不让，说死不了。后来，受害人他，他说喝了自己的尿，我有点不忍心。”
洛奇，娄天骄还有张扬三人脸色微变，两个实习生还是提前交代过，这才没炸起来。不过从他们握紧的拳头来看，已经是在极力忍耐。
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洛奇回到桌子前坐好，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两人点了点头，继续记录。
“后面我把受害人抱起来，给他喝水的时候，他已经喝不下了，喂不进去。”
龙成才脸上有懊悔，双手捧着脸用力揉了揉，“我说打电话叫救护车，他们不让，我也有点害怕，就一起给受害人按摩，心肺，心肺复苏，可人还是死了。”
“我当时就想打电话自首，他们不让，还打我，还说如果我报了就合伙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让我担着，我怕了，我怕下一个被对付就是我。”
“真的，我真的怕了，所以后来趁他们不注意我才又打的电话，我去跳楼也是吸引你们过来，我怕他们把我也弄死，我，我不想死。”
他说着眼眶赤红，泪珠打转，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惨死的王明，或许为自己更多一点。
即使已经从现场情况还有尸体的状态上也看的出来王明一定是遭受了惨绝人寰的对待，可再次听到描述，还是让人惊讶于他们的残忍，着实让人气愤。
洛奇并不着急，一直待他结束，才冷着脸问道，“你们几个为什么要听汤平的，他叫你虐待王明，你就动手？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离开？”
。。。果然还是问了，龙成才低下头，他知道，躲不掉了。
洛奇给张扬使了个眼色，见他没动，在心里叹口气，把尿检报告推过去，“拿给他看。”
“是。”
“你们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有利益可图，所以你们才听他的？”
龙成才只匆匆瞥了一眼检测报告，随即有些僵硬的点头，“我们，我们在一起打麻将是幌子，实际上，是，是吸毒。”
见他承认吸毒，洛奇微微挺直身体，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继续。”
隔壁监控室，赵燃和祁超凡看着审讯室的一切，在洛奇抽烟时，赵燃拳头握的死紧，眉头就没松开过。
在龙成才和盘托出时，祁超凡笑了，“别说，还成，嫩是嫩了点儿，不过够用，这不就撂了。”
似乎承认了吸毒，龙成才最后的防线也崩塌了，后面说起来也更顺畅起来，“汤平有门路，给我们，免费提供毒品，不听他的，我们就没的吸。”
“那两天跟做梦一样，吸完了好像脑子也不好了，兴奋的睡不着，就打受害人，完了，再吸，吸爽了，再打他，我也不记得打了几次。”
洛奇抿紧唇，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给他提供毒品的人你认不认识？”
“嗯？不认识，就知道外号，不过我感觉，中间应该是换了人供货。最近花样也多了，K粉，摇头丸，冰毒都有，纯度也高，劲儿也大。”
放在桌下的右手缓缓握成拳，洛奇深吸口气，“什么时候开始花样变多的？”
他歪着脑袋，眼睛却一直在看洛奇，似乎在回忆，“有，两个月了吧。之前那个我见过两回，给汤平供货有一年多了，外号，叫侉子，说话有口音，所以都叫他大侉子。”
“因为之前大侉子私下给秦妹子货，后面换的这个汤平就没介绍我们认识，，，不过那天吸嗨了，我模模糊糊的看过一眼。”
“哪天？”
“就，就受害人死的那天，他开门进来拿了什么东西又走了。”
洛奇拿出范大鹏的照片，“是他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