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听完临安的话,眸子微眯。
临安有些不甘心,“我还以为长公主一怒之下会直接杀了沈婉嫆。
可不想长公主竟将人给带回去了,夫人觉得长公主是真的打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吗?
还有属下担心沈婉嫆再将您给咬出来,长公主万一趁机发难夫人您……”
他的意思是提前做个准备,毕竟与赵和的张狂相比,长公主才是最难缠不好惹的。
予欢淡笑了声道:“沈婉嫆咬我是必然的,对她来说当时发生的事太突然,赵和中途回来一事,沈婉嫆没想好如何自圆其说。
又加上裴怀钰突然揭发她,让她方寸大乱,所以才自爆其短与裴怀钰咬起来,但待她冷静下来想好了说辞,她一定会将赵和回来一事推到我身上。
况且,你以为沈婉嫆平时怂恿鼓动赵和之事,长公主一无所知吗?长公主恐怕心如明镜。
长公主之所以装聋作哑,不过是她唯我独尊习惯了,故意纵容自己女儿恣意而为罢了。
不过可能她都没想到会因为她的纵容会害死自己的女儿,所以她才故意拿沈婉嫆泄愤。”
予欢若有所思地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公主从开始就不相信沈婉嫆敢利用赵和,更不相信沈婉嫆敢杀赵和!”
临安愣了下,随即神色一震:“这极有可能,毕竟沈婉嫆时常出入长公主府,很可能沈婉嫆早已是长公主的人了。
可长公主又为何发作一通后,要将裴怀钰夫妻都带回了府里去呢?”
予欢习惯性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垂眸沉吟地道:“还有,沈婉嫆又与太子如此亲密,我想,他们之间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利益捆绑,那么长公主也就没打算让沈婉嫆死……”
临安面色凝肃,“夫人的意思是,长公主那一出是做戏给我们看的?”
予欢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毕竟她们都没料到我们会将赵和送到沈婉嫆那里去。”
“长公主看到她女儿的尸身时震怒是真,怀疑是真。
可最终她冷静下来了,毕竟她女儿最恨的人是我,而非沈婉嫆。
她多半是将计就计,之所以说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这话才是说给我们听的。”
“这就合理了,”临安颔首道:“我想如果长公主真存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长公主大可当时就将两个人就地处决了岂不痛快?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将人带回去!”
说着,临安当即紧绷起来,“那我们是不是提前做好防备……”
他是真没想到这点,还以为这就完了,“我们当初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毕竟人在情绪崩溃或是极度盛怒之下会先将眼前的凶手杀之后快才符合常理,可长公主……”
予欢接着他的话道:“了长公主她只是咆哮审问沈婉嫆,这就说明,或许长公主早就看出了这是一场栽赃。
不过她将计就计,当时那么做,也只是拿沈婉嫆泄愤而已。”
临安颔首,“的确如此……如此说来长公主早就已经锁定了凶手目标就是夫人……随即面色凝重,“那我们岂不是白做这一局了?”
“岂会是白做?比如裴怀钰与沈婉嫆之间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牢固,现在他们已经因此决裂了。
比如赵和之死,只会加剧长公主的疯狂,也会让那人坐不住!
况且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沈婉嫆,”予欢说着,眸色幽深了些。
临安接话道:“对,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沈婉嫆背后之人!”
“可这也是属下所担心的。”临安面色凝重,“二爷也怀疑沈婉嫆背后之人是瀛江王,只是瀛江王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就和那老鼠一样,每每都找到他的鼠洞了,却扑了空,实在可恶。”
“是啊,这么多年了……”予欢沉吟道
临安说着,忽然面色一紧,“那小万儿岂不是很危险?那我们是不是将人给藏起来?”
予欢道:“若我没有猜错,长公主早已经让人将小万儿和锦姐儿给盯上了。”
沈婉嫆的女儿,倒是个意外。
予欢思忖了下,“你想法子将锦姐儿和小万儿给带出裴府藏起来吧。”
“夫人不是说他们已经被长公主盯上了?那……”临安疑惑道。
予欢:“我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她岂不是更气?
长公主若是做点什么,我反倒放心些,可我就怕长公主什么都不做。”
“夫人为何如此说?”临安觉得自家夫人越发深不可测了。
予欢道:“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只能说明所图更大!”
临安这才反应过来,面露惊色,“夫人的意思是长公主有可能会造反?”
予欢摇了下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造反岂是小事?不管谁有这心,也得准备充分,确保万无一失下才会行事。
好在圣上一直将兵权没给过长公主,所以她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们这次也算是试探吧。所以我们得早些提醒二爷才行。”
随即予欢道:“另外你派些先去保护文脂和文承起,直待文福下葬,我担心长公主心中怒意难消,难保不会拿我的人泄愤!”
临安等了片刻,不见予欢还有什么安排,有些迟疑,他有些看不懂夫人了,“夫人,那长公主那边……”
“暂且静观其变吧……”予欢因文福的死,而心情有些低落。
既然对方行事如此小心,藏的又那么深,我想与其我们紧盯不放,不如先静观其变,或许能引蛇出洞也说不定。”
临安心中疑虑顿失,“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而予欢没有说静观其变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在她看来沈婉嫆死不死都不重要,只有把她背后之人给揪出来才能永绝后患。
因为死一个沈婉嫆,还有下一个刘婉嫆或是张婉嫆。
这也是予欢一直没有动沈婉嫆的主要原因。
临安离开没多久,清棠夫人就来了,“长公主府打发人来报丧了,我拿不好主意。”
予欢眸光微闪,道:“夫人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