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本就容易头疼。
想起在温泉最后的画面,沈清棠觉得脑子嗡嗡的。
说好的喝醉酒会断片呢?
沈清棠双手抱着头不想面对现实。
可,李素问就在床前等着她。
沈清棠一睁开眼,就看见李素问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坐在她床边,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她。
沈清棠吓得一激灵,顿时坐了起来。
一动太阳穴里头抽抽的直疼。
还没等缓过来,就听见李素问幽幽的问她:“你跟季宴时怎么回事?你真要嫁给他?”
沈清棠吓得又清醒了几分,“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季宴时了?”
李素问闻言,表情有些古怪,试探她,“昨儿的事你都忘了?”
沈清棠眨眨眼,一手按压太阳穴,回想昨天的事。
泡温泉……喝酒……温泉跌倒……亲季宴时……李素问尖叫
“啊!”沈清棠一声哀嚎,双手抱头。
李素问见沈清棠脸色不好,神情痛苦,顾不上逼问,忙把床头柜上备着的蜂蜜水端给她,“先喝点儿蜂蜜水缓缓。”
沈清棠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心里却想:这事怕是十杯蜂蜜水也缓不过来。
只能装傻,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素问,“娘,我头疼。我做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李素问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表情更为复杂,却摇摇头,“没什么。你就是喝多了难免会头疼。
难受你就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儿的吃的,一会儿你醒来来吃。”
目送李素问端着水杯离开,沈清棠长长吐出一口气,栽倒在床上。
过了会儿,握拳用力在床上砸了两下,恶狠狠的骂:“男色误人!”
作孽啊!
想不出对策的沈清棠在床上来回滚就是不想起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离开这间屋子会面对什么。
沈清棠想到要跟父母解释季宴时的身份以及沈家跟季宴时的孽缘就觉得头更疼了,烦躁的在床这头滚到床那头。
再从那头滚到到这头。
直到脚似乎踢到什么东西,随即听到“啪!”的一声。
沈清棠坐起身,往地上看去。
方才被她踹在地上的是她从陈家拿来的那本日记。
沈清棠特意把日记本放在床上就是想看看里头是什么。
只是最近实在太忙,每每回到床上,沾枕即睡,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日记本。
后来,这日记本被糖糖或者果果玩丢了,她一直没找到。
没想到就在床尾。
沈清棠弯腰,伸手把日记本从地上捡起来,拨动侧面的小齿轮,把密码一个个对正。
咔。
对好最后一个密码,锁,自动弹开。
日记本上是熟悉的中性笔水字迹。
字迹秀气,应当是位女性友人所有。
日记里记录了一位新世纪女性的穿越之旅。
开篇写的是如何穿越而来。
沈清棠细细的翻着,感同身受。
这位前辈跟沈清棠不一样。
自己拿的是种田剧本,对方拿的是宫宅斗剧本。
幸好金手指在手,从炮灰小可怜硬生生变成玛丽苏万人迷,迷倒京城帅哥万千。
包括但不限于陈老太爷。
沈清棠默默算了下陈老太爷的年龄“啧!”了声。
都已经五十年多年前的事了。
玛丽苏万人迷前辈在风花雪月一事也颇为苦恼了一段时间。
追求者甚广,十分难以抉择。
这位前辈尤其不擅长拒绝别人,也有那么一点儿小贪心,想广纳后宫。
可惜碰见一位妒夫,把她的桃花一一斩断。
而前辈对妒夫又爱又怕又恨,想嫁也不想嫁。
跟沈清棠此时的境地如出一辙。
沈清棠迫切的想看前辈是怎么解决如此棘手的问题。
谁知道后面很长一段日记写的都是如何在古代争权夺利,以及一系列穿越不适应症如何解决。
眼看半本日记都翻完了,也没看见前辈风花雪月故事的结局。
正打算放弃,忽然看见一句话。
确切的说,一整页日记只有一句话。
【情字一事,最是恼人。随心而行,怎么都是错,怎么都是对。】
沈清棠低声重复:“随心而行……”
她合上日记本,坐在床上,细细整理了下这一年的回忆。
所有重要的记忆中都有季宴时的身影。
笨拙的他伸手摸她的孕肚。
她因孕苦,彻夜难眠,他在一旁默默相陪。
她把他当树洞……
沈清棠想到这里,瞳孔倏的放大。
那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很难入睡,把痴傻的季宴时当作树洞,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
似乎,大概,也说过她是穿越客的事?!
沈清棠懊恼的抬手,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下,“你怎么没把栏门呢?什么都说!”
或许……
沈清棠鸵鸟的想,季宴时也许不记得那时候的事呢?!
可惜,这自欺欺人的理由实在难骗过自己。
悔恨之余,又隐隐升起庆幸。
季宴时只字未提这事,或许没当真只是以为她胡说八道。
沈清棠的心一点点雀跃起来,这个理由让她的心安定不少。
至于她跟季宴时。
如今两个人被李素问捉“奸”在温泉,也算天意,或许他就是她的良配?!
“夫人。”
门板被敲响的同时,响起李婆婆的声音。
“进。”沈清棠伸手理了理被她滚到凌乱的床铺。
谁知李婆婆一进来就跪在了沈清棠面前。
沈清棠顿时顾不上铺床,赤脚下床去扶李婆婆,“婆婆你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李婆婆摇头,坚持跪着坦诚:“昨儿,我听见夫人的喊声过去,看见你跟王爷……是我撺掇李夫人去温泉的。”
沈清棠眨眨眼,不太灵光的脑子转了一会儿才明白李婆婆的意思。
“你是说,你让我娘来捉‘奸’的?为什么?”
李婆婆:“……”
“夫人不可胡乱用词。你跟王爷男未婚女未嫁算不得奸情。”
沈清棠:“……”
这是重点吗?
“是我自作主张,觉得夫人和王爷僵持着,自苦也苦对方,想着不破不立。”李婆婆说完低下头,“请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