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灵气浓郁精纯,环境清幽雅致,冬暖夏凉……’ 黄宗羲心中啧啧称奇,下意识地,一句前世耳熟能详的广告词差点脱口而出:‘旅游度假的不二选择啊!’
想到这黄宗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是前世广告看多了啊,情不自禁就把这些套话冒出来了。
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无比锋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针尖,瞬间刺向他的眉心!
“嘶!” 黄宗羲倒抽一口冷气,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猛然后退一步!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黝黑石头。
**不对!这块石头……有古怪!**
刚才那感觉……绝非错觉!那是一种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锋锐之意**!仿佛这石头并非死物,而是一柄深藏鞘中、却依旧难掩绝世锋芒的宝刀!
黄宗羲屏住呼吸,不敢再贸然靠近,而是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放出自己微弱的神念,如同触角般,极其谨慎地向那块石头探去。
嗡!
神念刚一接触石面,一股更加清晰、更加磅礴的意念洪流瞬间反冲而来!
**刀!**
无尽的刀意!
那并非狂暴的杀气,而是一种内敛到极致、却又蕴含着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恐怖意志!这股意志仿佛已经与这块石头融为一体,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沉淀,变得古朴、苍凉、厚重如山,却又锋芒暗藏,锐不可当!
黄宗羲的神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刀气之墙,瞬间被绞得粉碎!他闷哼一声,识海剧痛,脸色微微发白,但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刀意!这石头上竟然蕴藏着如此精纯、如此强大的刀意!而且……这刀意的气息……**
黄宗羲猛地扭头,看向洞壁那些刻录着《千锤九炼》的古老文字和图谱!虽然功法属性偏向阴柔诡谲,但其中某些运力发劲的轨迹,某些意境描述的留白……竟隐隐与这块石头散发出的古老刀意,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神韵上的契合!
**“原来如此!”**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瞬间驱散了所有的惊疑与疼痛,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豁然开朗!
“难道这里……根本不是惩罚,而是机缘?四长老年少时修炼的场所……这块石头,这刀意……是他留下的?”黄宗羲的心脏狂跳,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奔涌呼啸,“他引我来此,并非厌弃,而是要……助我破境?!”
“那这不就是……我的义父了吗?!” 这个称呼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分量和暖意。先前因畏惧而产生的疏离感,此刻被一种掺杂着感激、愧疚和亲近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目光再次落回那块黝黑的石头,黄宗羲的眼神已截然不同。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专注和渴望。那石头不再仅仅是古怪的危险之物,而是一座蕴藏着无上刀意的宝藏,是义父跨越时空给予他的指引!
识海中的剧痛犹在,但此刻却仿佛成了某种催化剂。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敞开了心神,以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再次将神念探出。这一次,他不再莽撞冲击,而是如同溪流试图融入大海,带着《千锤九炼》运转时特有的阴柔、绵长、渗透的意境,缓缓地、轻柔地去触碰那石面散发出的磅礴刀意。
**嗡——!**
接触的刹那,那股斩断一切的锋锐意志再次汹涌而来!但这一次,黄宗羲没有退避,也没有硬抗。他以《千锤九炼》的心法为引,将自身微弱的神念化作至柔之水,缠绕、渗透、包裹着那至刚至锐的刀意。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阴阳互济,方为大道!”洞壁上的经文奥义在心间流淌,与眼前的刀意相互印证。
他不再试图理解那刀意的具体招式,而是全身心地去感受那股**意志**——那份内敛到极致却蕴含破灭万法的决绝,那份历经岁月沉淀、厚重如山却又锋芒暗藏的苍凉古意!
神念在刀意的洪流中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扁舟,随时可能倾覆,却又凭借着《千锤九炼》特有的韧性死死维系着那一点联系。每一次刀意的冲击,都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和灼热的烙铁同时刺入他的神魂,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他脸色惨白如纸,汗水瞬间浸透衣袍,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
但黄宗羲的眼神却越来越亮!痛苦之中,他清晰地“看”到了!
他看到那无尽锋芒并非无序的狂暴,其核心深处,竟藏着一丝与《千锤九炼》同源的、追求极致凝练与掌控的“神”!阴柔的渗透,刚猛的爆发,看似对立,却在追求力量的“极”与“纯”上殊途同归!这石头上的刀意,其本质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对“斩断”这一概念本身达到极致的诠释,是绝对的“一”!而这,恰恰暗合了《千锤九炼》中某些追求力量纯粹性的至高理念!
“我懂了!阴非柔弱,乃是包容与渗透;刀非杀戮,乃是决断与纯粹!刚柔本是一体两面,关键在于……心念所向,力量所凝!” 一道明悟如同闪电照亮了识海的混沌!
就在这顿悟产生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块黝黑的石头骤然亮起!并非耀眼的光芒,而是从内部透出一种深邃、内敛、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金色泽!石头上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杂乱无章的纹路,此刻在暗金光芒的映照下,竟隐隐构成了一幅极其玄奥、不断流转变化的刀痕图谱!磅礴的刀意不再仅仅是无形的冲击,而是化作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却锐利到极致的淡金色气流,如同拥有生命般围绕着石头缓缓旋转、切割着空气,发出低沉而慑人心魄的嗡鸣!
黄宗羲发现自己的刀意居然突飞猛进,本来连门槛都没踏入,但是在这个石头的刀意带领下自己居然踏入了门槛。
轰的一声黄宗羲抓起身边的无锋,一刀往旁边斩去,一道刀气将附近的杂草全都席卷一空,黄宗羲兴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
要知道刚刚这一刀自己完全没有动用巫气,完全是凭借刀意散发的力量,这让黄宗羲未免有点欣喜若狂。
这要是再加上自己的巫元,那力量至少比自己之前发出的要强大三分之一呀。
黄宗羲兴奋地凝视着手中嗡嗡轻颤的无锋重刀,刀身之上,那层原本厚重沉闷的乌光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流转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内敛却极其危险的暗金色泽。刚才那一刀,纯粹由心而发,由意驱动,引动天地间无形的锋锐之气,竟能造成如此效果!这比他之前单纯依靠巫元蛮力劈砍,不知精妙了多少倍!
“三分之一?不,恐怕还不止!”黄宗羲眼中精光爆闪,心潮澎湃。仅仅是刚踏入刀意门槛,初步引动了天地之力,就能让攻击力暴增如此之多。这还只是“意”的初步运用,若能将这刀意更深层次地融入巫元之中,甚至与《千锤九炼》功法结合……
他猛地看向那块依旧散发着暗金光芒、悬浮着淡金色锐利气流的黝黑奇石。此刻,这块石头在他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而是一座通往无上刀道的桥梁,是义父跨越时空赠予他的无价之宝!
“刚柔互济…心念所向,力量所凝…”黄宗羲低声咀嚼着方才的感悟,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引动刀气,他要将这磅礴、精纯、古老的刀意,彻底吸收、融合,化为己用!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盘膝坐下,但这次并非被动承受,而是主动牵引。他将心神彻底沉入识海,运转《千锤九炼》的心法,巫元在体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刚柔并济的轨迹流转。同时,他敞开心扉,主动引导着从那暗金奇石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淡金色刀意气流,小心翼翼地引入体内。
“嗡——!”
刀意入体的刹那,远比之前神念接触时更加狂暴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那不再是细针,而是无数把高速旋转的微型刀刃,带着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意志,疯狂地切割着他的经脉、血肉,甚至试图撕裂他的神魂!这痛苦比之前强烈了十倍不止!
“呃啊!”黄宗羲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瞬间渗出血珠,仿佛被无形的刀锋割开了无数细小的伤口。但他牙关紧咬,眼神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退缩!
《千锤九炼》的心法被他催动到极致!阴柔绵长的巫元如同最坚韧的丝网,又如浩瀚深邃的海洋,一层层地包裹、缠绕、渗透着那些入侵的狂暴刀意。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艰难的融合与引导。他谨记着“刚柔本是一体两面”的感悟,不再试图强行压制那股锋锐,而是以自身为熔炉,以意志为锤,以《千锤九炼》为法,去“锤炼”这外来的绝世锋芒!
每一次刀意在体内肆虐冲撞,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也像最狂暴的锻打,将他原本松散的神念、不够凝练的巫元、甚至肉身,都进行着残酷而高效的淬炼!杂质被无形的刀意斩灭,留下的部分则在痛苦中变得更加坚韧、纯粹、凝练!
那块奇石似乎也感受到了黄宗羲的意志和决心。其表面的暗金光芒流转得更加急促,那些玄奥的刀痕图谱仿佛活了过来,不断演化着更深奥的刀道至理。磅礴的刀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更加汹涌地涌入黄宗羲体内,与他自身的意志、巫元激烈地交融、碰撞、锤炼。
时间在剧痛与领悟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黄宗羲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意识都开始模糊时,体内的剧变终于开始趋于平缓。
那狂暴入侵的淡金色刀意,在《千锤九炼》心法和黄宗羲自身顽强意志的引导锤炼下,终于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者。它们仿佛被驯服的烈马,开始缓缓融入他自身的巫元之中。原本阴柔绵长的巫元,此刻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锋锐特性,呈现出一种暗沉内敛、却又仿佛蕴含着能斩断一切阻碍的奇异光泽。这融合了精纯刀意的新生力量,在经脉中流淌时,不再有撕裂感,反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力量的通透感。
更奇妙的是,他识海中那微弱的神念,在经历了刀意洪流的无数次冲刷和锤炼后,不仅没有溃散,反而变得更加凝练、坚韧,如同百炼精钢!感知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奇石上散发出的每一缕刀意的细微变化。
黄宗羲缓缓睁开眼。双眸开阖间,竟似有两点极其细微、却锐利无匹的金芒一闪而逝,仿佛蕴藏着能洞穿虚空的刀锋!他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留下淡淡的暗红痕迹,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那种因环境压抑带来的阴郁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山、内蕴锋芒的厚重感。就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宝刀,锋芒尽敛,却无人敢小觑其出鞘时的雷霆之威。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无锋重刀。心念微动,体内那融合了刀意的新生力量——或许可以称之为“刀元”——缓缓注入刀身。
“锵——!”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金石交击的刀鸣骤然响起,在这幽静的山洞中回荡,经久不息!乌沉沉的刀身之上,那层流转的暗金色泽瞬间变得明亮清晰,整柄重刀仿佛从沉睡中彻底苏醒,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渴望饮血的锋芒!
黄宗羲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充满自信与力量感的笑容。
“义父……这份厚礼,我收下了!”他对着那块暗金奇石,郑重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