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晖带着谢瑄,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御书房。
还未进门,谢瑄便看到门口摆放了一具白布盖着的尸首。
莫云晖在一旁道:“那是燕郡王世子的尸首,皇上想让人抬回燕郡王府,可燕郡王执意不让,非要抓到凶手再说。”
谢瑄了然,怪不得盛安帝急着让他过来问话,任谁被人在门口摆一具尸体都会觉得晦气。
一进了门,殿内的燕郡王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谢瑄,恶狠狠的扑过来道:“卑鄙小人!还我儿命来!”
幸好莫云晖眼疾手快拽了谢瑄一把,这才避开了扑过来的燕郡王,见燕郡王还想动手,莫云晖示意手下把人拉开。
燕郡王被拉开后依旧咒骂个不停,看那架势要是没人拦着,非要掐死谢瑄不可。
莫云晖没理会他,对盛安帝道:“臣已按皇命将谢侍郎带回。”
盛安帝道:“你退下吧。”
说完看向燕郡王道:“六弟,你要是再这么撒泼胡闹,朕就让人把你丢出去,你要是不想找到杀害你儿子的真凶,你就继续闹下去。”
听到这话,燕郡王终于没有那么情绪激动了,但看向谢瑄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愤恨和杀意。
莫云晖让人放开他,随后走到御书房门外候着。
谢瑄没理会燕郡王杀人般的目光,有条不紊的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盛安帝道:“平身吧,谢卿,你也看到了,燕郡王世子暴毙,燕郡王怀疑是你杀了世子,朕只能派人把你带来问话。”
谢瑄道:“世子逝世,臣深感痛惜,但若说臣是凶手,岂非是无稽之谈?众所周知,臣被皇上禁足在家,如何能杀害世子?”
燕郡王道:“你少在这狡辩,你与我儿结仇,之前还对他大打出手,除了你还有谁会对他下手?定是你因为本王为难于你,又记恨我儿散播谣言毁了你谢家的名声,这才对我儿痛下杀手!”
谢瑄颇为无语道:“恕臣直言,世子行事向来不顾后果,满京城里与世子结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完。若按郡王的说法,这些人岂非都有嫌疑?郡王为何笃定是我,而非他人所为?”
燕郡王却道:“你与那些人如何能一样?没错,我儿是得罪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如何敢对堂堂郡王府世子下手?只有你!你们谢家向来是自命清高,目中无人,凡是得罪了你们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有这种本事对我儿下手!”
谢瑄都要被气笑了,敢情燕郡王的逻辑就是谢瑄是萧炜得罪的人里家世最显赫的,胆子也最大,所以萧炜就一定是谢瑄杀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依臣看,郡王不过是因为世子逝世,心中悲痛,急于找个凶手发泄心中的怒火,于是与世子发生冲突不久的我便成了郡王心中凶手的首要人选。恕臣冒昧的问一句,郡王究竟是真心想要找到害死世子的凶手,还是只想用这个由头拿微臣泄愤?”
“你莫要在这言词狡辩!”燕郡王喘着粗气道:“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王拿儿子的死来为难你?我告诉你,本王就是押上整个郡王府,也要将杀害我儿的凶手千刀万剐!”
燕郡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萧炜死了,他的指望也就没了,谢瑄倒是不怀疑他会豁出去为儿子报仇。
“王爷既然急于给世子报仇,当将此事交由大理寺调查,而不是因为臣与世子之间的恩怨,在这抓着微臣不放,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燕郡王呸了一声道:“你少在这抵赖,京城里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放过你不成?你做梦!”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谢瑄不再跟他纠缠,对盛安帝道:“皇上明鉴,臣这些日子一直禁足于家中,未曾出门半步,怎会有时间谋害世子?更何况臣不过一介书生,不会半点武艺,又怎么能避开郡王府这么多的家丁奴仆,给世子下毒呢?郡王言之凿凿说臣是凶手,却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半点证据,这样的指控臣不能接受。”
盛安帝也不相信谢瑄能有这个本事跑到燕郡王府下毒,可燕郡王一副疯魔的模样,非得说是谢瑄杀了他儿子,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六弟,你口口声声说是谢卿杀了你儿子,那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
燕郡王闻言一顿,随后大声道:“证据?我儿的尸首就摆在那里,这难道不是证据吗?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儿刚与谢瑄发生冲突,没过多久便暴毙身亡,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谢瑄便是杀害我儿的凶手吗?”
听到这话,盛安帝都觉得无语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一张嘴就要定人家的罪,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没有这么任性好吗?
之前燕郡王抬着儿子的尸首跑过来一阵哭天抢地,言之凿凿的说谢瑄害死了他儿子,盛安帝这才将信将疑的把谢瑄带过来对质。结果根本是一点证据也没有,算是燕郡王自己凭空想象的,盛安帝只觉得荒唐。
实在受不了燕郡王这般胡搅蛮缠,盛安帝道:“行了,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能证明是谢瑄杀了你儿子。你莫要在这纠缠,这事就交给大理寺彻查,待有了结果朕自会为你做主。”
说完他对谢瑄道:“至于谢卿你,便就先回去吧。”
谢瑄正要告退,燕郡王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不行!他不能走,他是杀害我儿的凶手啊,皇上你怎么可以放他走?”
盛安帝一拍桌案怒道:“够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能由得你在这胡闹?断案讲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如何给人定罪?朕念在你刚刚丧子的份上对你一再忍让,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莫要怪朕不顾兄弟之情,不给你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