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薇回忆了一下说道：“小娟每次说起她的那个男朋友的时候幸福总是写在脸上。
但同时，言语中也总是愧疚。”
“那她被包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杨霏不解得问道。
“唉。当初我就应该劝住她的。”
童薇懊悔得说道：“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清楚了。
小娟她.....
她是为了救她男朋友的妈妈。把自己卖给了同乡的一个老板。”
“这么老套的剧情？”杨霏情不自禁得说道。
但是看黄棣用责怪的眼神示意她，她又马上开口认错道：“不好意思。我以前看言情小说的时候总是对这种情节嗤之以鼻。
我总觉得女主这样做很傻。”
童薇笑了笑，说道：“正常，毕竟杨小姐从小应该没有为衣食住行发过愁。自然无法理解一个人，因为缺钱而要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去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救活了吗？”
黄棣突然问道。
童薇摇了摇头，嘴中满是苦涩：“如果救活了，也许小娟还有勇气面对这件事被人所知。但是.......”
那个结果，她说不出口，仿佛每一个字里都透着悲凉。
只要她说出口，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被夺走。
“怎么会这样！”杨霏虽然无法深切的感受到这种悲凉，但同情的心，已经让她快要落泪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也许，从我们一出生开始，老天爷就不打算放过我们。”
童薇苦笑着说道。
“别这么说。总会遇到好人的。那种在你绝望之时，回想起来就能让人心中一暖的人。”
杨霏劝说道，眼睛看向了黄棣。
“嗯，他确实算是个好人。”童薇也笑着看了黄棣一眼。
黄棣尴尬得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问道：“张丽娟的男朋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不清楚。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小娟最想隐瞒的就是他了。”
“那这件事是怎么被别人知道的，以至于让张丽娟跳了楼？”
“唉~”童薇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娟就是太傻，太老实。她问那个老板要了十万块钱，条件是开房20次。”
“我.....咔嚓。”
黄棣听到这里，情绪没控制住，直接将水杯给捏碎了。
在童薇惊讶的目光下，黄棣淡定得收拾了一下残渣，示意童薇继续说下去。
“那个男人来找小娟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被同寝室的我们发现了端倪。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欺负人那里需要证据，只要让她难受就好了。
然后小娟变得越来越沉默，知道紧绷的弦终于在某一刻断了。”
童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杨霏主动走过去，坐到了她旁边，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让童薇哭了好一会儿，心情得到了缓解，才继续问道：“张丽娟死之前是不是留下了一封遗书？”
“好像是有，但是当时警察把宿舍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会不会被人拿走了？”杨霏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
童薇回答道。
“那个霸凌张丽娟的富家女叫什么？”
“甄三媚。据说他们家家是做房地产的，资产过亿。不过毕业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那，那个老板的事情张丽娟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童薇摇了摇头，然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几秒才说道：“哦，好像还真提起过一件事情。就是小娟男朋友当初为了小娟好像打过那个老板。”
黄棣点了点头，将这些内容都记下，打算回去之后联系一下派出所的人调查调查这两人现在的下落。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晚上还要上晚班，就先回去了。”
童薇起身，带着她的盒饭离开，出餐厅前好像还和服务员说了点什么，黄棣没在意。
“现在怎么办？”杨霏问道。
“我现在就给柴雨彤打电话，让她们查一下那两人的下落，然后我们去找他们问问。”
黄棣说着掏出了手机。
“喂。”
电话那头略显嘈杂。
“柴雨彤，帮我查查当年跟张丽娟同寝室的一个叫甄三媚的人，还有那个包养张丽娟的老板，他们两个人的下落。”
“好，一会儿给你发过去。”
柴雨彤似乎有些忙，答应之后就立马把电话给挂了。
过了一会儿柴雨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师傅，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柴雨彤那边问道。
“好的。”
黄棣根本无所谓，只想快点让柴雨彤说信息。
“好消息就是，那个包养张丽娟的老板很好找，叫张民胜。就在xx饭店，他是那儿的老板。”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甄三媚你找不着了。”
“她死了？”
黄棣猜测道。
“诶？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柴雨彤惊讶得问道。
“这个不难猜。”黄棣有些得意的说道。
“呵呵，那你一定没猜到，甄三媚不但死了，她的尸体还不见了。”
黄棣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可别告诉我，尸体失窃案其中一具尸体是她的。”
“恭喜你，猜对了。”
柴雨彤笑着在电话里说道。
“知道了。你找张恒的时候小心点，他很可能就是张桓，而且极有可能是幕后真凶。
伤人案，盗尸案都是他做下的。
他还有可能杀了甄三媚。”
“哦，知道了，师傅。”柴雨彤应了一声，突然又大声问道，“可是不对啊！难道他不应该把张民胜也做掉吗？
正常男人，应该都无法容忍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才对。”
“是啊。为什么没有杀张民胜呢？难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是不清楚人是张民胜。”黄棣自己琢磨道。
“小彤，小彤，我找到张恒下落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全生的声音，看样子他们有了好消息。
“师傅，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逮张恒去。”
“小......”
黄棣叮嘱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他徒弟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张老板。”黄棣对杨霏说道。
两人一起来到餐馆柜台结账，但是却被金额吓了一跳。
“什么？你说一共多少钱？”
黄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锅野生菌汤，一盘西红柿鸡蛋，一盘炸排骨，外加一小盆米饭，这家餐馆居然要收他2042块。
黄棣看了眼墙上的菜单，最值钱的菌汤清楚明白得标准150元\/1锅。
“啪。”他一拍桌子，差点没收住力道将桌子拍碎。
“你是当我不识数吗？还是你们墙上的价格有个0我没看见啊！”
“这是账单，您自己算吧！”
收银员一点不虚，拿出长长一条账单来塞到黄棣手里。
“我嚓。生猪皮、腊排骨、炒见手青、还有这一溜各种炸虫子是怎么回事？我们没点这些啊？”
杨霏也看了一眼，好家伙，昆城一些特色菜都给叫了一遍，底下还有几样海鲜。
“您是没点，但是刚刚薇薇点了丫。她说这些东西您会帮忙买单的。”
服务员小姐姐亲切的称呼童薇，再加上她看黄棣鄙夷的眼神，黄棣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儿。
“这些多出来的都是童薇点的？她跟你是怎么说的？”
黄棣问道。
服务员说道：“薇薇说，您和这姑娘为了答谢她成人之美，特意要请她吃饭，只是她比较忙，所以决定都打包带走。”
“神他妈打包带走。这话你也信？”
黄棣大声说道。
“薇薇是我们店的常客，她的话我们当然信。”
服务员理直气壮得说道。
“我.....”
黄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到一旁杨霏还在掩着嘴偷笑，那是更加没了脾气，只能硬着头皮把账结了。
还好他在四灵那儿有不少进账，不然得心疼死，这得按多少臭脚才能挣回来？
“你这个同学挺有意思的，一点都不像你说得那种性格。”
杨霏在一旁说道。
“也许，她是故意让我误会的吧！”
黄棣看着对面的医院，淡淡得说道。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清澈而又愚蠢的大学生了，有些东西不想深想都不行，生活早就教会了他思考。
黄棣低头翻了翻他手机里的联系人，从中找到了童薇的名字。
“呦，还留着人家的名字呢！”杨霏自然也看到。
不过黄棣并没有回避，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想发过去，但是觉得不妥又把内容删了。
“还是我来吧。”
杨霏拿过了黄棣的手机，一边抄着号码，一边说道：“你请她去你爷爷的医馆工作，她肯定不会去的。”
“你不生气？”黄棣弱弱得问道。
杨霏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比你更喜欢这个姑娘。”
“斯。合着这是我情敌啊！”
黄棣笑着说道。
之后两个姑娘间的交流黄棣没有去管，不管童薇会不会接受他们的好意，至少他们尽量做了。
只期望，童薇不会是下一个张丽娟。
......
xx饭店。
黄棣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招牌，据他所知，这还是一家连锁饭店，最被人称道的是它那古色古香的装修，还有里面清一色的美女服务员。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两人还没进门，迎宾的姑娘就穿着旗袍给她们鞠了一躬。
“我们找张民胜。”
黄棣直接点名道姓。
姑娘听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客气的说道：“我们老板不在这里，您要不联系一下他。”
但是黄棣根本没有搭理她，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一脚跨进了大门。
这饭店的装修倒是挺别致，很像古代的那种酒肆，饭馆。
一楼还有一排隔间，不过都是半开放式的。
大厅正对门还有一个小舞台，放着一些国乐的乐器。
二楼还有雅间，更私密一些。
“先生，您请先这边坐，我通知经理帮您联系一下老板。”
服务员很有眼力劲，见黄棣没有要走的意思，将他迎到一处隔间，还给他上了茶水。
“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杨霏偷偷得说道：“人家还以为你来闹事的呢！”
“态度不硬一点，我怕那老小子不出来。”
黄棣看了看周围。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只有三两桌的人在一楼大厅桌，而且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多数人是在聊天，估计差不多也该走人了。
“就是这两位要找老板。”
迎宾的姑娘带着一个妇女走了过来，应该就是她口中的经理了。
“你去忙吧！”
经理低声将迎宾的姑娘打发走，然后又对着黄棣他俩笑脸相迎：
“请问，两位找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情吗？”
黄棣打量了一下这个经理，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古装，感觉有点像青楼的老鸨子。
“你还是把你们老板叫下来吧，别在三楼办公室躲着了。”
黄棣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是通往三楼的一扇门，设计得很好，都快可以当暗门使了，一般人不仔细看真看不出那里有一扇门。
此时门后面就站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大叔，在偷偷观望，而且他的身上环绕着浓重的煞气。
女经理惊讶得看着黄棣。
她的老板虽然在外地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但是近几年却一直都在这家饭店猫着，平时深居简出已经很少管理店面上的事情了。
除了一些生意上往来比较多的人，还真没几个知道他此时就在楼上的。
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笃定，她老板就在三楼办公室里。
“既然你不敢下来，那就我上去找你好了。”
黄棣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女经理赶紧上前阻拦。
“付经理，让他们上来吧！”
那扇门打开了一条缝，张民胜只露出半个身子，对女经理说道。
“好。”女经理脸色变了变，然后对黄棣说道：“这边请。”
他们走进那扇门，上了一段昏暗的楼梯，女经理就没有再陪同。
“好好的办公室，怎么弄这么暗？”
黄棣带着杨霏走进办公室，地方不小，看起来还不止一间，不过四周的落地窗都拉上了蔗阳的窗帘，里面的灯也不是很亮。
“很抱歉，我现在有点畏光。”
张民胜蜷缩在他的老板椅上，一点不像个大老板，倒是更像个社恐的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