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说了很多，这些都是他的疑惑点，也是最致命的点，足以说明皮妖是被人圈养这件事。
听了很多。
程鹰的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阴沉。
他攥紧拳头，凝重道：“若真是如此，长安城里恐怕不会安宁了。”
.........
离开醉仙楼后。
云尘看着来来往往的武者，陷入沉思。
有的人拿着手机开直播；有的人忙着打电话；有的人导航去武棺；有的人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这现代高武时代。
所有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夜风扑面而来。
雷万钧跟在云尘身后，腰间悬挂的赤羽令牌，轻轻晃动，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去哪？”
云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轻声道：“水神庙，那里是皮妖的老巢。端了那里，我的这次任务就结束了。”
修威和他说过。
自己的这次任务，就是杀死醉仙楼的皮妖，以及去水神庙的水井下，端了所有皮妖，如此一来，自己就算完成任务。
“呵呵，我还以为要再追查个十天半月呢！”闻言，雷万钧轻轻笑道。
他胖脸上写满了震惊。
看着眼前这个新加入天组的小弟弟，他第一次这么看不清一个人。
.......
两人沿着长安城最偏僻的道路前行。
路旁的野草，已经长得有半人高。
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黑暗中漂浮的萤火虫。
这里没有科技的繁华。
只有原始的落后。
“这地方.......”雷万钧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怎么选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建庙？”
云尘的指尖泛起一丝红光，照亮了路边一块斑驳的石碑。
上面。
水神庙三个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但依然能辨认出下方刻着的小字。
供奉水神娘娘，祈求风调雨顺！
“皮妖最喜欢这种地方。”云尘眼神一冷：“偏僻，愚昧，信徒虔诚。”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石碑，感受到石碑表面不正常的触感，仿佛被某种黏液浸透。
随着距离的拉近。
水神庙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风格诡异的建筑，朱红色的外墙在月光下，呈现出接近血液的暗红色，飞檐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铜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庙前广场上聚集着上百名信徒，他们手持莲花灯，正围着中央的巨大香炉缓缓绕行，口中念念有词。
这好像是古代一直留到现在的庙！
满是古老气息！
“见鬼！”
雷万钧压低声音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
一位驼背老者，恰好从他们身边经过，闻言停下脚步。
他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中转动，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两位外乡人不知道吗？”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拜神节啊......”
他的声音沙哑：“水神娘娘最喜欢热闹了......”
云尘的瞳孔微微收缩，终极透视在瞬间开启。
在他的视野中，老者的皮囊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雾气。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待老者走远。
雷万钧凑近云尘耳边：“有问题？”
“不止是他。”
云尘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皮下都藏着扭曲的黑影，但别打草惊蛇。”
“三分之一！”雷万钧眼睛瞪大，捂住嘴巴。
两人混入朝拜的人群中。
香炉中燃烧的不知名香料，散发出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烟雾缭绕间，信徒们的表情变得恍惚而狂热。
云尘注意到，庙门两侧站着四个身着白衣的童子，他们面色惨白，嘴角却挂着完全一致的微笑弧度，看起来诡异至极。
“妈的，果然有问题，这么诡异的地方，赤羽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云尘脸色一沉，有股不好的预感。
“水神娘娘保佑！”
一个妇人突然跪倒在地，疯狂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鲜血：“求您治好我儿的怪病！”
雷万钧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些人知不知道他们拜的是什么鬼东西？”
云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在水神庙正殿后方的一口古井上。
在终极透视下，那口井正在源源不断地喷涌着黑色的妖气，如同一条巨蟒般缠绕着整座庙宇。
“找到了。”云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老巢的入口。”
就在这时。
庙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铜锣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朝着正殿方向跪拜。
殿门缓缓开启。
八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女，不知何时从哪里抬出一顶古代的华丽轿辇，缓步而出。
轿辇上垂落的纱幔无风自动，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明明是科技现代。
此刻，却满是古代气息！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水神娘娘显灵了！”
信徒们激动地呼喊着，有人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
雷万钧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肌肉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现在动手？”
云尘轻轻摇头，目光死死盯着轿辇：“等它现出真身。”
他不着急。
他要等，等皮妖自己跳出来。
话音未落，轿辇中的身影突然动了。
一条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从纱幔中伸出，指尖滴落着粘稠的液体。距离最近的信徒立刻扑上去，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液体。
“圣水...是圣水啊！”
他们疯狂地叫喊着。
“呕！我的天啊！”
雷万钧的胃部一阵翻腾。
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所谓的“圣水”分明是带着血丝的黏液！
“要出现了。”
云尘淡然道。
他看出来了。
这只皮妖的岁数，或许非常非常的悠远，起码上千岁，涉及古代的，所以思想也停留在那个时候，因此一举一动，都不符合现代。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轿辔的纱幔，突然全部掀开。
端坐其中的“水神娘娘”缓缓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由无数张人皮，拼接而成的脸。
每一块皮肤都在不停地蠕动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