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混混的手腕被李锁柱的皮鞋跟死死踩住,坚硬的鞋跟如同铁钳一般,碾过他脆弱的手背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道歉,”李锁柱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来自九幽地府的审判,“要磕头。”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李锁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踩断他的手腕。他只能强忍着剧痛,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一声又一声,直到鼻血横流,模糊了他的视线。
司默妮站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攥着围裙的一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响。眼前这个如同杀神降世般的李锁柱,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这个动作,这个眼神,这个语气……和小学时,他替她赶走那些抢糖果的坏男生时,一模一样。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瘦瘦小小的身影,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那些比他高大强壮的男生,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何薇躲在冰柜后面,透过狭窄的缝隙,偷偷地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她的心跳得飞快,脸颊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推搡间,李锁柱手肘不小心撞到的温热触感。
她看着李锁柱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欣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愫。
李锁柱踢过黄毛因为磕头而掉落在地上的牙齿,语气冰冷地说道:“记住,何记饺子馆,是我的人罩着的,下次再敢来这里撒野,就不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司默妮的耳尖瞬间变得滚烫,她的心跳也漏了半拍。他说……“我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明明扫过了自己和母亲……
何薇将一盘刚刚煮好的饺子推到前台,白瓷盘的边缘凝结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如同她此刻慌乱而又悸动的心跳。
……
下午三点,古玩市场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李锁柱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像一只蛰伏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皮肤黝黑的青年,背着一个破旧的麻袋,刚刚在地上铺开一块油布,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保安给拎住了衣领。
“摊位费一百!听到了没有?!”保安的橡胶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黑衣青年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黑衣青年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只能连连点头哈腰,哀求着保安高抬贵手。
李锁柱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在指尖抛了抛,然后迈开脚步,朝着保安和黑衣青年走去。
他将那张百元大钞,随意地拍在保安的掌心,语气懒洋洋地说道:“他的摊位,我罩了。”
保安看着手中的钞票,又看了看李锁柱,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嘿嘿一笑,将钞票揣进口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黑衣青年看着李锁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李锁柱。
“哥,谢了!这烟您抽着。”黑衣青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您随便挑,看上什么,随便拿,这枚袁大头,就当是孝敬您的了。”
说着,黑衣青年从麻袋里掏出一枚银元,递给李锁柱。
李锁柱接过银元,在手中掂了掂,银元冰凉沉重,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在银元的边缘,清晰地刻着几个英文字母——L.GIoRGI。
这正是前世新闻里,那枚让饺子馆老板一夜暴富,价值三百万的“路易·乔治签名款”银元!
而此刻,这枚能够改变命运的银元,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冰冷而又诱人的光芒。
……
司默妮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讲课,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窗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她正在替李锁柱向老师请假,她的指尖,在假条上写下李锁柱的名字时,不小心洇开了一小片墨渍,如同她此刻混乱而又悸动的心情。
后桌的女生,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八卦地问道:“哎,阿尼,我听说,昨天李锁柱在你们家饺子馆,把几个小混混给揍了?是不是真的啊?”
司默妮捏紧手中的钢笔,笔尖因为用力而戳破了薄薄的假条,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她想起昨天,那个总是在走廊里,默默地替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作业本的男孩,那个在她被小混混围堵时,毫不犹豫地冲出来保护她的男孩,那个……踩在混混背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眼神冰冷而又带着一丝邪气的男孩……
她的喉咙,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发紧,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
何薇擦拭着饺子馆的玻璃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李锁柱离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
她想起去年冬天,李锁柱发高烧,躺在床上胡言乱语,是她,用冷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敷在他的额头上,悉心照料了他整整一夜。
而此刻,那双曾经被她悉心照料的手,却能轻而易举地拧断小混混的手腕,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围裙的带子,不知何时,突然断裂开来,何薇惊呼一声,慌忙用手扶住胸口,防止围裙滑落。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的心跳也漏了半拍,她想起昨天,李锁柱按在她肩膀上,那温热而又有力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
李锁柱对着阳光,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银元,银元表面那层厚厚的包浆,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冷光,而包浆之下,那些精致而又古老的刻痕,却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诱人的气息。
远处,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李锁柱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知道,前世此刻,那个饺子馆的老板,正带着这枚价值连城的银元,在警察的护送下,春风得意地离开古玩市场。
而现在,这枚能够改变命运的银元,却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摸出手机,给司默妮发了一条消息:“阿尼,明天别去学校了,哥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司默妮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而又带着一丝暧昧气息的消息,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她的心跳也如同小鹿乱撞一般,咚咚作响。
何薇从后厨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桌子上,她看到女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看到她指尖微微的颤动,心头猛地一动。
她突然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也曾对某个让她心动的男生,有过这样……难以言喻的心悸。
李锁柱掂了掂手里的银元,冰凉的触感和略显粗糙的边缘,都在提醒他这玩意的真实性。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像是对待一块普通的铁疙瘩一样,随手将银元扔回了黑衣青年的麻袋里。
这个动作,让一直偷偷观察他的中年老板——古玩店的钱掌柜,眼神微微一凝。 而当李锁柱状似无意地用指尖摩挲过麻袋边缘,恰好擦过那枚银元上“L.GIoRGI”的刻痕时,钱掌柜的瞳孔,更是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小兄弟,这几件玩意儿,打算怎么个卖法?”钱掌柜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但那双藏在老花镜后面的眼睛,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李锁柱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老板看着给呗,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能换几个小钱,给兄弟们买包烟抽就行。”
钱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拿起麻袋里那枚银元,故作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小兄弟,你这枚银元,品相一般,而且……这种洋玩意儿,在国内,可没什么市场啊。”
他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 “这样吧,看在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儿,我给你这个数,两百块,怎么样?”
黑衣青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两百块,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他刚想点头答应,却被李锁柱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李锁柱嗤笑一声,从墙上直起身子,走到钱掌柜面前, “老板,您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我这兄弟虽然不懂行,但我李锁柱,眼睛可不瞎。”
他拿起那枚银元,在钱掌柜眼前晃了晃, “这玩意儿,虽然是洋货,但懂行的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您要是真想收,就给个实诚价,别拿我们当棒槌耍。”
钱掌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竟然也是个懂行的。他的指尖,开始无意识地在算盘珠子上轻轻拨弄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紧身包臀裙,身材火辣的女人,扭动着腰肢,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 女人画着精致的浓妆,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