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的血肉。”宇智波斑拉回衣襟想要挡住胸口的那张脸。
富江没有说话，但是眼泪还是在掉，脸也皱在一起，委屈又倔强的抬起手抓着一只袖子对着他哥哥胸口的那张脸不停的擦。
耳边一直嗡嗡嗡的在响，此时此刻破防的不止他一个。
富江越擦越用力，终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他第一次与泉奈共鸣，千手柱间真不是个东西。
“富江……”宇智波斑看他那样如小孩子放声大哭的模样也有点慌神。
幼弟哭的时候大多很安静，表达了难过，也展示着美貌。
这样放声哭的时候不多，所以遇到了就让他手忙脚乱的。
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哄。
怀里的幼弟左手还维持着在他胸口擦拭的动作，右手却突然举起捂住了他的眼睛。
“该死！居然还是立体的！”许久没有听到，让他都以为已经忘记的声音闯进了耳中。
宇智波斑来不及惊诧被捂住眼睛的自己居然还能看到。
他的视线此时变矮，而且角度很奇怪正对自己的胸口。
他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那是富江的视角。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他被惊吓的原因。
真正吓到他的原因是，凑在自己胸口前查看的半透明身影。
他的另一个弟弟宇智波泉奈。
但是……怎么会？
宇智波泉奈大概是没意识到他能看到自己，还是一脸崩溃的在研究他胸口柱间的脸。
“你试试看能不能扣掉，”宇智波泉奈好像是在指挥富江动手，但是马上就又改变主意，“不行不行不行，斑哥会痛，可恶！居然真的是长在上面的！”
宇智波泉奈气成震动模式，“我在净土路上遇到那个混蛋的时候就应该打死他！”
“泉奈？”宇智波斑终于还是没忍住，用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
宇智波泉奈就好像被惊吓的猫一样，被吓得一瞬间抬起头来查看。
看到宇智波斑的眼睛被富江捂住的时候他懵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对方怀中还哭得抽抽噎噎的富江。
宇智波斑发现自己的视线现在正是隔了层液体的朦胧。
他试着把手伸向富江，果然视野中出现了自己布满皱纹的手。
虽然角度转变了，他还是准确的擦掉了幼弟眼眶中的泪水。
视线再次变得清明。
他试着将富江的头推向面对泉奈那边。
宇智波泉奈也已经意识到，斑哥现在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肯定都源于小弟，他马上低头回来看富江。“你对斑哥做了什么？他是不是能看到我了？”
“嗯，啊啊……”富江还在哭。
“别哭了啊！”宇智波泉奈焦躁的伸出手来搭在富江的肩膀上，虚虚的抓着，一副崩溃模样的做出摇晃他肩膀的动作。“斑哥心口长千手蘑菇了啊！”
一听这话富江的哭声变得更加嘹亮，“呜哇……”
宇智波斑没办法了只能尝试伸出手去捂富江的嘴。
富江的哭声小了点，但是没有停。
“那只是我用来获得千手力量的方式不能代表什么！”他紧急对两个弟弟解释。
“要他的力量也不能要他的脸啊，那种东西不要的脸你捡来干嘛！”宇智波泉奈的眼圈也红了，气得口不择言。
他同样看到了宇智波斑身上的多处致命伤，他哥那么骄傲的人独自住在这种地方，满身的伤拖成这样……
千手柱间不是人！
“我只是把他的血肉缝进身体里，他的细胞吞噬力很强，这是已经平衡后的结果。”宇智波斑继续解释。
事实上他最开始移植了柱间的血肉后，一度以为自己大概会被他的细胞完全吞噬。
好在后来他赢了。
“斑哥！”宇智波泉奈在确定宇智波斑能看到听到自己以后，像是知道富江指望不上了一样，抬起头来直接与宇智波斑对话。
才说完他发现宇智波斑好像在转头，扶着富江的头也在调整，又马上低头回来，凑到富江的面前，好让宇智波斑能看到自己。
“斑哥！”他看了一眼富江，又看了一眼宇智波斑，最终姿势固定为蹲跪在座椅前，能被富江直接看见，但是自己看着宇智波斑的姿势。“我只问一句话，等以后你的愿望达成了，这张脸能不能去掉？”
宇智波斑其实没有把握能去掉这个东西。
宇智波泉奈脸上顿时出现了和富江类似的委屈又倔强的表情。
再加上那样发红的眼尾，看起来好像和富江一样，下一刻就要直接被他气哭了。
同时富江的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划过他的手背，耳边还不断响着他没有完全被盖住的哭声。
哪怕看不到，他也知道富江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从小就很能哭。
宇智波斑终于在两个弟弟的泪眼逼视“在完成无限月读以后我会处理这个。”
“真的？”泉奈的声音颤抖而哽咽。
“我保证！”宇智波斑慌忙承诺。
富江的眼泪常见，泉奈的不常见。
只是眼眶发红就已经让他快要被内疚吞噬了。
宇智波泉奈低下头，在深吸一口气后，抬手在眼尾擦了擦，转头对向了作为视野供给者的富江，对他露出笑容，“好了不用哭了，斑哥说以后一定会去掉这个死蘑菇。”
视野上下摇晃了一下。
宇智波斑震惊到呆愣。
他试着松开捂着幼弟嘴的手。
虽然还有些细碎的哭声，但是……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了。
“好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受控制，来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宇智波泉奈已经凑过来，用言语引导富江平缓情绪。
“嗯！”还带着路上的幼弟用力点头应他。
“呵……”宇智波斑一时不知道是该欣慰于两个弟弟之间的默契，还是该气他俩一起联手起来作弄自己。
他叹了口气，因为身体原因向后靠在石椅上，富江一时配合不及时，手脱离了他的眼睛。
他恢复了自己的视野，失去了泉奈的身影。
他愣了一瞬，又再靠过去，让自己的眼重新贴上他的掌心。
他松了口气，果然又看到了。
富江因为他的动作抬头来看他。
于是他就看到了幼弟视角中的自己。
他伸出手把幼弟的头轻推对向泉奈。
泉奈看到他们这个动作直接笑出声来。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宇智波斑视线又模糊了，他伸手去抹富江的眼泪。
“因为****”还在抽噎的富江声音模糊得不行。
宇智波斑习惯性的抱着又拍了拍。
宇智波泉奈无奈代替他解释：“他做了黄泉女神的神使，我们这里的净土无人管理，拥有管理亡地女神神力的他也就有了特权，随意把亡灵带来人世这种事情不算困难。”
宇智波斑震惊惊讶的瞪大眼。
幼弟确确实实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问：“死者复生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如果富江可以做到，那他就可以直接开始计划，不用再等待合适的继承人出现。
宇智波泉奈摇头，“富江说搅乱生死是大忌，他能复生是因为从他血肉中诞生的女人还在世间，我和镜要想在人世拥有身体，他还要再研究一段时间。”
随着宇智波泉奈的解说，宇智波斑的视线也跟着上下点动。
是富江在点头。
“净土是什么样的？”宇智波斑没忍住询问，“和平吗？”
宇智波泉奈摇头，“我没去过，但是富江说很糟，因为没有管理所以很混乱。”
富江是从净土回来的，一路看到了净土是个什么模样。
他说净土缺少管理。
“果然，还是要进行无限月读计划。”宇智波斑喃喃着。
“无限月读……是不停止的月读吗？”宇智波泉奈表情算不上太好。
宇智波一族以前对自己家里的万花筒和能力都有记录。
虽然因为开眼那一瞬间的欲望不同，写轮眼给予的能力也有不同。
但是数百年的积累偶尔也会出现重复的万花筒能力。
月读。
一款将受术者的精神拉入幻术空间，在月读世界里，一切因素包括时间，地点，质量等，都被施术者所掌控，自身无法挣脱的强大幻术。
当年为了帮忙立月耀的人设宇智波泉奈还以为自己的万花筒可能就会是月读。
但是他万花筒开眼的时机是在战场上无法动弹，被千手扉间一刀刺穿时。
他在那一刻预见了自己的死期，想的是，无论如何要留下保护斑哥和富江的力量。
“斑哥……”他还想要再和哥哥好好聊聊这个术，还有关于小弟要做的事情。
一个漆黑的东西从地底升了起来，就在他们前面一点的地方。
他看着面前怀抱着满脸泪痕的少女，被少女伸手抵开脸，同时也伸手抵着少女脸似乎刚刚还在争执的两人。
露出一个因为身体全黑，所以笑时露出白森森的牙显得十分诡异的笑容。
“斑大人我想我找到合适执行计划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