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很快离开了首长的住处。沈青染有些疲惫的阖眼休息。
车辆慢慢的穿行在已经人群逐渐密集起来的街道上。
许久,听到司机的声音。
“沈同志,到了。”
沈青染迷糊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谢谢,麻烦你了。”
“客气了。”
沈青染拉开车门下车,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动了动自己的肩颈手脚。
呼出了一口长气。
“沈青染,你还真是够快活的,霍廷枭不在,出行都有车辆接送了,你这是又攀上了什么人?”
沈青染听着迎面走过来的女人冷嘲热讽的,不由的皱眉。
“孙念珍?”
孙念珍看着沈青染那张怀了孕还依旧好看的脸,心里难受的跟猫抓了一样。
“沈青染,你看看,我还是回来了,你是不是很生气?”
沈青染看着她的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人该不会是脑子有病?
她本能的将对方归纳成了神经病。
孙念珍看着她的动作,顿时有些恼怒。
“沈青染,你高贵什么?”
沈青染更加确定对方有病,转身准备离开。
去被孙念珍直接钳住了胳膊。
“沈青染,你走什么?你倒是轻松自在了,过着好日子。”
“有没有想过,霍廷州啊,他快死了!”
沈青染瞳孔微微皱缩。
但是面上却是一点不显。
“关我什么事?”
沈青染甩开她的胳膊就想走,孙念珍也没有想到她一点不顾霍廷州的死活。
“沈青染,亏得霍廷州为了给你通风报信冒着雨从医院跑出来。”
“你是没有看到他那个鬼样子,可真恶心。”
“不过他一直拼命的保护你,还让人不要伤害你,唉可怜。”
“偏偏你好像一点不在乎啊?”
沈青染眉心不自觉的有些微动,“孙念珍,让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孙念珍松开手,笑着看着沈青染转身。
“沈青染,霍廷州的确是无关紧要,不过是一个蠢货,但是,沈朝夕的那个东西呢?”
“也无关紧要?”
“霍廷州可是承认了那个东西在他哪里,我想啊,他那样的人呢,拼命的想要保护你。”
“你说,那个东西是不是就在你手里呢?”
沈青染听着话,转头看着孙念珍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
孙念珍的微笑有几分的诡异。
“沈青染,想知道为什么,你跟我来啊。”
沈青染皱眉看着对方,往后退了一步。
反倒是笑了,“孙念珍,你真的以为这方法对我有用?”
“我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够资格吗?”
孙念珍的脸瞬间白了红,红了白,最后落得了气急败坏的,“沈青染,你找死。”
沈青染冷嗤一声,“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东西到底在哪里,但是都不会去你那里!”
孙念珍感觉喉咙里卡了一口鲜血。
气的要死。
看着沈青染进了霍家的老宅子,直接跺脚。
好狡猾的女人。
沈青染进了门,拎着的心,已经开始颤抖。
沈朝夕的东西,又有一个人知道了。
还是孙念珍。
她的背脊有些发凉。走进了门。
沈母直接冲了过来。
“染染回来了?”
沈青染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妈,廷枭爸呢?”
沈母指了指后院,“还在后面了,不少人在,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沈青染摇了摇头,“妈,我去找廷枭爸有些事情想问他。”
沈母扶着她,心里心疼的不行。
“你啊,怎么就不好好的照顾自己呢?”
沈青染转头安抚的开口,“妈,我就是有点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你是跟妈妈客气吗?”
沈母红着眼睛,“我这就去,你等着啊。”
沈青染看着沈母离开,朝着后院走。
只见霍建元整站在那片被扔了死老鼠的地方。
“爸。”
霍建元转头看了过来。
“青染?你怎么回来了?”霍建元赶紧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半张地图,“首长那边情况怎么样?”
“首长已经脱险了。”沈青染径直走到霍建元面前,生意有些沉重,“爸,霍廷州出事了。”
“什么?他不是在医院?”
霍建元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这个小儿子是一点事都不省,这么忙碌的时候竟然出事了。
“是孙念珍告诉我的。”沈青染语速极快,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霍建元面色严肃,“好,我知道了,孩子,你先上去休息,我找人去找他。”
沈青染点了点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霍廷州的事情。
一点都不想管。
霍建元看她离开,眼神有些沉思。
这孩子隐瞒了什么事情?
而沈青染也在考虑要不要说。
两人同时转头。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霍建元看了一眼她,“青染你告诉爸,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之前你不方便说的?”
沈青染点了头,她就知道,按照霍建元的经验不会看不出来。
除非是他主动不问。
沈青染咬了一下下唇,“爸,我们去书房说?”
霍建元微笑点头。
两人到了书房。
沈青染关上门,给霍建元倒了杯水。
“爸,喝水。”
霍建元很是慈爱,“你啊,自己照顾好自己都不容易了,不用跟爸客气,坐下来说就好。”
沈青染想了一下。
“爸,我是有点事情瞒着你,事情是这样的。”
沈青染将沈朝夕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把霍廷州被袭击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霍廷州跟自己说的那些她也说了一遍。
只有让霍建元充分的掌握信息,才能保证这件事很快的得到解决。
霍建元听完,整个人都严肃的很多。
沉声,“你爷爷留下的手札,应该不是普通的研究笔记。”
“我估计那些人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阴谋。”
“你懂医术,你有看过那些内容吗?”
沈青染点了点头,“我有认真的看过那些内容,真没有什么特比的地方,都是一些看病的随笔和经验,我一点是说没有看出来什么不一样。”
霍建元眸光凝着。
“能给我看看吗?”
沈青染嗯了声,“我去房间拿。”
很快沈青染取来了手札。
霍建元看着这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眼角抽搐。
打开后看了看。
霍建元指尖摩挲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字迹都有些边际模糊。
沈青染看着他反复翻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爸有什么不妥吗?”
“你看这里。”霍建元突然停在其中一页上,桔梗汤?
药方旁用蝇头小楷写着“肺痈吐脓,宜蜜炙勿炒”。
沈青染看了一下,“这个方子没有错啊.....”
霍建元笑了一下,“孩子,你看的是药方,我看的不是。”
被这么一说,沈青染低头看着那页纸。
仿佛什么被遮住的东西被掀开。
“这个字好像有点区别?”
霍建元点了点头,“从表面上,中间应该是隔了不少年头了。”
“但肯定不是一天写的。”
沈青染看着“蜜炙”两个字的墨色微微区别于其他字迹。
直言至于,“普通药方不会特意强调炮制细节,除非……”
她拿过本子看了看,翻了一遍。
“隐藏了什么?”
霍建元点了点头,“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个算是我们经常遇到的事情。”
“这是用特殊药水写的密文。”霍建元从笔筒里抽出支银簪,簪尖在火机上烤热后划过纸页,不过没有显出什么颜色。
霍建元想了一下,“你爷爷有没有留给你过什么特别的信号,暗示过你?”
沈青染有点懵圈。
这个爷爷可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真的沈青染的。
一时间被闻起来,还真的是有点懵圈。
“爸,你让我想想。”
沈青染闭上眼回忆着原来沈青染留下的记忆。
沈青染闭上眼时。
笔记上樟脑丸和艾草的味道越来越清晰。
记忆被拉回七岁那年的梅雨季。
沈朝夕蹲在药房后院的青石板上,用竹片搅动着瓦罐里的深褐色液体。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老爷子从外面穿着蓑衣走了进来。
“怎么又在调皮了?”
“染染没有,爷爷这个是什么?”
老爷子脱下蓑衣,看着眼前她搅拌的东西。
“染染,看爷爷变魔术。”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白纸。
用竹片蘸着瓦罐里的液体在纸上画了朵梅花。
沈青染凑过去看,纸上只有湿漉漉的水痕,
有股浓浓的蜜香。
“爷爷这是秋梨膏里的槐花蜜吗?”
“就你小鼻子尖。”
乖乖去背书。
“等太阳出来就有惊喜。”
许久,太阳出来了。
沈青染一蹦一跳的到了爷爷的面前。
“爷爷,好了吗?”
老爷子笑眯眯的将晾干的纸塞进她手里。
又往她围裙兜里塞了颗糖,“记住,这朵梅花要用水泡三次,再用艾草叶擦三遍,才能开出真花来。”
当时的沈青染只当是老人的玩笑。
小孩玩心大,一点没有注意。
不过,三天后,在晒药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纸。
小雨淅淅沥沥的打湿了纸张。
只见本来干净的白纸上,有好几朵梅花轮廓显了出来。
花瓣边缘还有细小的纹路。
特别的好看。
“爷爷,这是为什么呀?”
老爷子笑眯眯的刮着她的小鼻子。
“这个啊,是一个特别厉害的神仙交给爷爷的。蜜水写字,艾草显形,以后染染想给爸爸妈妈写信,就用这个偷偷写,好不好?”
年幼的沈青染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青染睁开眼,她知道了。
槐花蜜是隐形墨水,艾草汁是显色剂,而瓦罐里的褐色液体,是用二十一味中药炮制的药水剂。
如果没有小时候沈青染的回忆,她恐怕永远也解决不了。
“是蜂蜜和艾草!”沈青染声音有些沉。
霍建元点了点头,“我让人去准备。”
很快有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沈青染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很快调出了能够显性的药水。
沈青染将槐花蜜按比例兑水稀释,棉棒蘸取后轻轻涂抹在“蜜炙”二字上。
接着把用干枯艾草捣碎滤出的液体拿了过来。
微晃动。
当艾草汁接触到手札上的字体时,纸页突然泛起一个隐隐约约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字。”
沈青染赶紧记了下来。
接着,仔细的每一页都开始查看。
“蜜炙”二字下方浮现出淡红色的古体“魂”字。
沈青染按捺住心跳,将艾草汁均匀涂抹有异样的文字处。
陆续显影出更多文字:“七叶一枝花,可续断魂脉。”
沈青染觉得有点玄幻,这怎么可能?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对什么?
霍建元也没有懂。
两人面面相觑之下。
霍建元将手札递给沈青染。“青染这个东西肯定是有重要的作用。”
“我想着,咱们不如找人做一个假的。”
沈青染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秘密是这些隐形的字。
那这些内容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沈青染点了点头。“那爸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霍建元:“我认识好几个专门以前搞做旧,这东西至少能做个九成。”
两人商量好,沈青染这才想起来。
“爸,那霍廷州?”
霍建元也是恍然,差点忘记了。
“没事,我来打电话。”
而此时,被人遗忘的霍廷州已经带着人到了霍建元给他租的那间房子。
“阁楼的钥匙拿过来。”
霍廷州感受着脑门后的枪支。
手心紧张的有些出汗。
“钥匙在我房间。”
“走,去拿。”
霍廷州嗯了声,“第二间。”
男人砰的一脚踹开门。
“哪里?”
霍廷州指了指自己的书桌,“那边。”
男人身后的人听命走了过去,打开书桌,翻了一下。
拿到了一把钥匙。
“找到了。”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