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孟皓清的面容镀上一层深沉的阴影,他望着怀中昏迷的宁阳,重重叹了口气:\"回去用温水慢慢喂,应该很快能醒。\"
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担忧。
舒玉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胃部,饥肠辘辘的感觉让她蹙起眉头:\"走吧,再不吃东西我真要饿晕了。不过你的马......\"。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怕是撑不住了。\"
孟皓清身形微僵,脑海中浮现出骏马连日奔波的模样,神色黯然:\"唉,难为它了。我四老婆这一路日夜兼程,都是为了救我大老婆不是?......\"
舒玉婉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裙摆扬起的弧度里藏着娇嗔。
孟皓清却突然冷声开口:\"等等。\"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经锁定远处山丘上那辆孤零零的马车。
舒玉婉亦是脸色一沉,眼中腾起怒意。
她深吸一口气,掌心内力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褐色气流在空中扭曲变幻,化作坚韧的铁链,如灵蛇般飞窜而出,狠狠缠住车厢。
随着一声暴喝,她猛地发力——轰隆巨响震彻山林,车厢如断翅的鸟儿般翻滚着坠下山丘。
尘土飞扬间,一个身影狼狈地摔落。
孟皓清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上前,铁钳般的手掌精准掐住对方脖颈。
他提着人缓缓起身,月光照亮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底的寒芒愈发浓烈:\"我就说奇怪,二虎的易容术虽不算顶尖,却也足以以假乱真。原来是你从中作梗,帮着许慕春演了这出好戏!\"
文秀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颤抖着双手死死攥住孟皓清的手臂,声音哽咽:\"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我......我认了。\"
孟皓清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将文秀狠狠甩在地上:\"就凭你?也配让我亲自动手?\"
戌时三刻。
铁匠铺。
营帐内,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将木笼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帐幕上。
文秀蜷缩在狭小的笼中,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华贵的罗裙沾满尘土与草屑。
孟皓清将一个冷硬的馒头和一碗粗劣的饭菜放在笼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笼中人:\"吃吧。明日就押送你回东都。\"
文秀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扑到笼边,指甲几乎要抠进木缝。
抓起馒头就狠狠咬下一大口,碎屑簌簌落在衣襟上。
她又迫不及待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动作狼吞虎咽,全然没了往日贵女的优雅。
曾经,她凭借太子妃妹妹的身份,在东都享受着锦衣玉食,出入皆有奴仆伺候。
而如今,太子妃身死,她自己也沦为阶下囚,命运的巨变让人心酸。
孟皓清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陛下虽未赦免文芩,但也没下令取你性命。在牢里好歹能保住一条命,何苦来这送死?\"
文秀猛地停下动作,嘴里还嚼着未咽下的食物,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胡乱擦了把脸,声音哽咽:\"你害得我姐姐身死,我怎能坐视不理!\"
\"她做过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孟皓清的声音冷了下来:\"别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真正的目的,你自己最明白。\"
文秀愣了愣,随后发出一声苦涩的笑:\"是!我就是自私!我就是看不得你好过!你不是在乎她们吗?我偏要搅得你们不得安宁!\"
孟皓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文秀,你知道吗?在花都的时候,我就最讨厌你这张自以为是的脸。\"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笼中的人,眼神里带着怜悯与厌恶交织的复杂情绪:\"这个笼子,原本是我为惩罚犯错的探子亲手打造的。
现在看来,倒真是适合你。不杀你,反而押你回东都,也算是念在你我曾在花都相识一场,给你最后的体面。\"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文秀在笼中无声哭泣。
孟皓清推开木屋的门,一股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屋内,宁阳和舒玉婉正围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肴已所剩无几。
宁阳一手抓着个油汪汪的鸡腿,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
看到孟皓清进来,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嘴里还含着食物就跳起身,扑进他怀里。
她双腿紧紧夹住孟皓清的腰,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喊道:\"夫君!想死我了!\"
说着,在他脸上左一口右一口地亲着,油渍蹭了他一脸。
孟皓清皱着眉头,无奈地掏出帕子擦脸:\"哎呀,你这满嘴油就往我脸上亲!\"
宁阳晃了晃手中的鸡腿,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娇嗔道:\"怎么?你嫌弃我?\"
孟皓清伸手托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又好笑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不嫌弃,不嫌弃。\"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舒玉婉,只见她同样吃得满嘴流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
孟皓清轻轻摇头,将宁阳放下,打趣道:\"你们俩啊,哪还有半点淑女的样子?这一桌子饭菜,倒像是被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猫野狗扫荡过似的。\"
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舒玉婉说道:“我都三天没吃饭了,对了,记得给家里传信报个平安,现在湘儿和洛一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孟皓清说道:“好!够不够啊,我在让怀恩弄点?”
宁阳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