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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露水打湿了东宫的青砖,林恩灿被灵狐的轻叫惊醒时,窗外的月正悬在中天。灵狐的碧眼盯着西厢房的方向,那里是存放丹药的丹房,此刻竟隐约透出点绿光,混着药香飘来的,还有丝极淡的魔气。

“哥,怎么了?”林牧揉着眼睛进来,灵雀站在他发间,羽毛微微炸起——它对魔气最是敏感。林恩烨已提着玄铁刀守在门口,灵豹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三人蹑脚靠近丹房,门栓竟是从里面反锁的。灵狐窜到窗台下,尾巴卷起块石子,精准地打在窗棂的活扣上,窗户“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缝里透出的绿光更浓了,隐约能看见个黑影正踮脚够着架子顶层的瓷瓶——那里放着刚炼成的共生丹。

“是蚀心教的余孽!”林恩烨压低声音,灵豹猛地撞开房门,玄甲带起的劲风将黑影掀翻在地。黑影踉跄着爬起,黑袍下露出张年轻的脸,竟是真皇学院那名被妒火蛊迷过心的学子!

“你怎么会有魔气?”林恩灿的剑抵住他咽喉,玲珑心的暖意顺着剑锋蔓延,“是谁指使你偷丹?”

学子眼神涣散,手里还攥着个黑色香囊,正是之前在学院发现的蚀心香。“是……是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说只要拿到共生丹,就能让我术法大成……”他忽然怪笑起来,从袖中甩出把骨粉,“就算被抓,也要让你们的丹药沾沾晦气!”

灵雀抢先振翅,银翅卷起的气流将骨粉吹向墙角,骨粉落地的瞬间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林牧迅速甩出净化符,符纸金光如网,将蛊虫尽数焚灭。灵狐则窜到药架前,用尾巴护住装共生丹的瓷瓶,碧眼死死盯着学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鸣。

林恩烨一脚将学子踹翻,灵豹立刻用爪子按住他的后背,玄甲上的“护”字泛着红光,压制住他体内的魔气。“青铜面具?是极北总坛漏网的祭司!”林恩烨从学子怀里搜出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蛇纹,“哥,他肯定还在皇都!”

清玄子接到消息赶来时,正见林牧用清心符驱散学子体内的蚀心香。灵雀站在药架上,警惕地盯着每个瓷瓶,像是在清点数目;灵豹则趴在被捆住的学子旁,玄甲的红光渐渐褪去。

“这蚀心香里掺了‘回魂蛊’,”清玄子捻起香囊里的粉末,“能让被净化过的人再次受控,看来对方是冲着共生丹来的,想借此强化蛊虫。”

林恩灿望着完好无损的瓷瓶,灵狐正用爪子轻轻蹭着瓶身,像是在确认丹药安然无恙。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手札里的话:“人心之恶,常藏于暗处,需时时警醒。”今夜若不是灵狐警醒,恐怕辛苦炼成的丹药早已落入邪祟之手。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学子被押往宗人府。林牧仔细检查着丹房的每一处,灵雀叼来块沾着魔气的抹布,显然是黑影留下的。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颈甲:“接下来该轮到咱们守夜了,我就不信抓不到那青铜面具。”

林恩灿站在药圃旁,看着牵心草的金粉在晨露里闪烁。灵狐跳上他的肩头,尾巴扫过他的脸颊,带着丹房的药香。他知道,平静之下仍有暗流涌动,但只要他们兄弟同心,灵宠相伴,守住这份警惕与默契,再狡猾的邪祟,也掀不起风浪。

晨光漫过丹房的窗棂,照亮了架子上的瓷瓶,共生丹的金霜在光里流转,温柔而坚定。就像他们的守护,从未松懈,也从未动摇。

晨雾未散时,林恩灿已带着灵狐在丹房周围布下“牵心阵”——以牵心草的藤蔓为引,将他与灵狐、灵雀、灵豹的灵力相连,一旦有魔气靠近,藤蔓便会发出金芒。灵狐蹲在阵眼处,碧眼映着摇曳的藤蔓,尾巴偶尔扫过草叶,激起细碎的金光。

“哥,清玄子师兄查过了,那青铜面具是蚀心教最后的祭司,当年在极北冰原假死脱身,一直藏在皇都的贫民窟。”林牧捧着卷宗赶来,灵雀站在他肩头,喙尖点着卷宗上的地图标记,“师兄说他擅长易容,连灵豹的鼻子都未必能识破。”

林恩烨正给灵豹的玄甲涂抹荧光粉,甲片在晨光里泛着幽绿的光。“管他易容成什么样,只要敢靠近丹房,我这玄铁刀就教他现原形。”他拍了拍灵豹的头,“你且记着,看见戴面具的就扑,别客气。”灵豹低吼一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背,玄甲上的荧光粉蹭了他满手。

入夜后,东宫的灯都熄了,只有丹房周围的牵心草泛着微光。林恩灿藏在暗处,灵狐蜷在他袖中,尾巴尖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三更时分,一阵极淡的血腥味飘过,牵心草的藤蔓突然绷紧,金芒如星火般亮起——有人闯入了!

黑影贴着墙根滑行,身形佝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杂役。他避开巡逻的侍卫,指尖弹出根细针,正欲刺穿牵心草的藤蔓,灵雀忽然从暗处俯冲而下,银翅扫过他的手背,细针“当啷”落地。

“小东西找死!”黑影低骂一声,袖中甩出条黑色长鞭,鞭梢缠着毒刺。林恩烨从房顶上跃下,玄铁刀劈向鞭梢,火星溅在灵豹的荧光甲上,映出他狰狞的侧脸。“果然是你这漏网之鱼!”

黑影猛地扯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与极北冰原的祭司画像分毫不差。“共生丹能让我重塑肉身,你们拦不住我!”他挥鞭抽向丹房的门,却被突然升起的藤蔓缠住手腕——是牵心阵发动了。

林恩灿从暗处走出,指尖凝聚灵力,玲珑心的暖意顺着藤蔓蔓延,金芒瞬间布满黑影全身。“极北的雪没能冻死你,倒是让你学乖了,懂得藏在人间烟火里。”他的剑抵住黑影的咽喉,“可惜啊,人心的温度,不是你这等邪祟能模仿的。”

灵狐突然窜出,碧眼射出绿光,照出黑影体内蠕动的蛊虫。灵豹趁机扑上,玄甲撞得他连连后退,荧光粉蹭了他满身,在月光下像只发光的鬼魅。林牧的净化符紧随而至,金光如网般罩下,黑影身上的疤痕开始溃烂,露出底下蠕动的蛊虫。

“不——!”黑影惨叫着想要自爆,林恩灿的剑却已刺穿他的丹田,玲珑心的光芒涌入,将他体内的蛊虫与魔气尽数净化。他倒地的瞬间,化作无数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在牵心草的藤蔓间,草叶顿时泛起更亮的金光。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恩灿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丹房,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牵心草的藤蔓轻轻缠绕上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抚。林牧正用清水擦拭灵雀的翅膀,灵雀的银翅沾了点毒刺的黑血,此刻已被净化符的金光洗去。林恩烨则帮灵豹清理玄甲上的荧光粉,甲片在晨光里恢复了温润的光泽。

清玄子赶来时,正见林恩灿将最后一枚共生丹放回瓷瓶。“总算彻底清净了。”清玄子望着牵心草上的金芒,“俊宁师兄若在,定会说这阵法比他当年布的还精妙。”

林恩灿低头抚过灵狐的背,灵狐的碧眼映着初升的朝阳,尾巴扫过牵心草的花盘,落下几粒金色的花籽。他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不是守着一成不变的安宁,而是在一次次交锋中,与身边的人、身边的灵宠心意相通,将弱点变成铠甲,将孤独变成并肩的力量。

阳光漫过丹房的窗棂,照亮了架子上的瓷瓶,也照亮了三人一兽相依的身影。牵心草的花香混着丹药的暖香,漫过整个东宫,像在诉说一个关于终结与新生的故事——邪祟已除,而他们的守护,才刚刚开始。

蚀心教余孽肃清后的第一个清明,细雨蒙蒙。林恩灿带着林牧、林恩烨去了真皇学院的后山,俊宁师父的衣冠冢就葬在老槐树下,碑前新栽的牵心草已抽出嫩芽,在雨里泛着绿光。

灵狐蜷在墓碑旁,用爪子轻轻扒开泥土,将颗共生丹的残渣埋了进去——是它偷偷省下的,像是在与师父分享这份安宁。灵雀站在槐树枝头,清啼声穿透雨幕,惊起几只躲在叶间的飞鸟;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玄甲上的水珠顺着“护”字纹路滑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哥,清玄子师兄说,南疆的忘忧谷已种满了新花,百姓们还为咱们立了块‘护生碑’。”林牧将一束晒干的忘忧草放在碑前,灵雀飞下来,衔着花瓣撒在草束上,“他还说,极北冰原的冰谷里,长出了从未见过的耐寒花,像是……像是师父手札里画的‘宁心花’。”

林恩烨用玄铁刀拨开墓旁的杂草,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却挡不住眼底的亮:“等雨停了,咱们去把宁心花移几株回来,种在东宫的药圃里,让师父看着它开花。”灵豹似懂非懂,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呼噜声。

林恩灿蹲下身,指尖抚过墓碑上“俊宁”二字,雨珠落在字缝里,晕开淡淡的墨色,像是师父当年教他写字时,笔尖滴落的墨。玲珑心在怀中微微发烫,师父的声音似在雨里回荡:“灿儿,你看这草木,枯了又荣,从不是结束,是新生。”

灵狐忽然从草丛里叼来片枯叶,叶面上还留着去年冬天的冰痕。林恩灿接过枯叶,与手中的“宁”字佩相触,枯叶竟在掌心化作点点绿光,融入牵心草的嫩芽里,嫩芽瞬间抽出新叶,卷着雨珠舒展开来。

“是师父在应咱们呢。”林恩烨笑起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他定是看这牵心草长得好,高兴呢。”

下山时,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灵狐跳上林恩灿的肩头,尾巴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雨水的清凉;灵雀衔着片槐树叶,落在林牧的发间;灵豹则踩着水洼往前跑,玄甲上的水珠溅起细小的彩虹。

路过学院的演武场时,正见学子们在练同心阵,阵光与阳光交织,映得半个天空都泛着金。林恩灿望着那片光芒,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师父身边,看着师兄们练剑,灵狐则在他脚边追着自己的尾巴跑。

“哥,你看那阵形,像不像咱们在极北冰原破的镇魂阵?”林牧指着场中,灵雀振翅飞向阵眼,银翅划出的弧线恰好补全了阵形的缺口,引得学子们一阵欢呼。

林恩烨拍了拍林恩灿的肩:“当年觉得师父的话太深,现在才懂,所谓守护,就是把他教的道理,活成自己的日子。”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附和。

林恩灿回头望了眼老槐树的方向,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墓碑上,牵心草的嫩芽在风里轻轻摇晃。他知道,师父从未真正离开,就在这草木的荣枯里,在灵宠的陪伴里,在他们兄弟并肩的每一步里,在这生生不息的人间里。

灵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心,带着雨后草木的清香。前路还长,风雨或许还会再来,但只要心中有这份传承的暖意,身边有这些可托的人与宠,他们便会像这老槐树一样,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护着花开花落,护着岁岁安宁。

马车驶离学院时,灵雀忽然振翅飞向高空,银翅在阳光下划出长长的弧线,像是在为这片见证了太多故事的天地,写下新的序章。

入夏后,东宫药圃的宁心花终于开了。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凝着颗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滚落下来,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林恩灿坐在花架下翻着俊宁师父的手札,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书页,偶尔停下来,对着某页画着灵狐的插画轻嗅。

“哥,清玄子师兄送了新的药种来,说是从宁心花的根须里培育出的‘续魂草’,能温养修士的灵识。”林牧提着个竹篮进来,灵雀站在篮沿,嘴里叼着颗饱满的草籽,“师兄说,这草最适合种在师父的衣冠冢旁,能让他的灵识安稳些。”

林恩烨正帮灵豹修剪颈间的长毛,灵豹的玄甲在日头下闪着光,脖子上还挂着林牧编的宁心花花环。“等过几日休沐,咱们再去趟学院,把续魂草种上。”他揪了揪灵豹的耳朵,“到时候让你也沾沾仙气,省得总想着打架。”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花环上的花瓣簌簌落在玄甲上。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膝头跳下,叼来手札里夹着的一张旧纸——是当年他初学炼丹时,师父为他画的丹炉草图,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灿儿亲绘”四个字。林恩灿看着那稚嫩的笔迹,指尖拂过纸面,玲珑心的暖意漫开,仿佛又听见师父在耳边笑:“画得不错,就是炉腿歪了点,小心炼药时塌了。”

正笑着,宗人府的长史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檀木盒:“殿下,南疆送来的谢礼,说是忘忧谷的守花人亲手做的。”

打开木盒,里面是三枚玉佩,分别刻着狐、雀、豹的纹样,玉佩的边角还嵌着极小的宁心花碎瓣。“是用当年回春丹的药渣混合灵玉雕琢的,”林牧拿起刻着灵雀的玉佩,灵雀立刻飞过来,用喙尖蹭着玉佩上的花纹,“守花人说,这叫‘护灵佩’,能替灵宠挡一次凶险。”

林恩烨掂了掂刻着灵豹的玉佩,玄铁般的质地却透着温润:“这老妇人有心了,等下次去南疆,得好好谢谢她。”灵豹用鼻尖顶着玉佩,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林恩灿拿起刻着灵狐的玉佩,灵狐立刻跳上他的肩头,用头蹭着玉佩,碧眼里映着玉佩的光。他忽然发现,三枚玉佩拼在一起,背面竟是幅小小的地图,画的是真皇学院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三个少年,身边依偎着三只灵宠。

“是师父画的。”林恩灿的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的少年,“守花人定是在玉佩里藏了师父的笔迹。”

暮色漫进药圃时,三人坐在花架下,将护灵佩系在灵宠的颈间。宁心花的香气混着续魂草的清冽,在晚风里缠缠绕绕。灵狐蜷回林恩灿膝头,护灵佩的微光透过皮毛映出来;灵雀站在林牧肩头,玉佩随着它的呼吸轻轻晃动;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玄甲上的花环与玉佩相映,温柔得像幅画。

林恩灿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师父就坐在对面,正笑着看他们摆弄玉佩,灵狐的尾巴扫过师父的衣袖,带着宁心花的香气,像极了无数个寻常的傍晚。

有些牵挂,从不需要说出口,就藏在玉佩的纹路里,藏在灵宠的依偎里,藏在兄弟间无需言说的默契里,在岁月里静静流淌,岁岁年年,从未远去。

七夕夜,皇都的银河格外明亮。林恩灿带着护灵佩来到真皇学院,老槐树下的续魂草已长得郁郁葱葱,灵狐蜷在草叶间,护灵佩的微光与草叶的荧光交相辉映。林牧提着盏莲花灯赶来,灵雀站在灯柄上,银翅沾着的金粉被风吹得落在续魂草上,像是撒了把碎星。

“哥,清玄子师兄说,今夜的月华最利灵识,能让续魂草与师父的灵识更亲近。”林牧将莲花灯挂在槐树枝头,灵雀衔来片宁心花瓣,轻轻放在灯盏里,“他还说,这灯里的烛火是用极北冰脂做的,能燃到天明。”

林恩烨牵着灵豹走来,灵豹的颈间系着护灵佩,玄甲上的花环虽有些蔫了,却依旧透着宁心花的淡香。“刚从宗人府过来,那戴青铜面具的祭司余党都清干净了,”他拍了拍灵豹的颈甲,“以后这天下,总算能安安稳稳过几个节了。”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老槐树的树干,像是在向师父报喜。

灵狐忽然从续魂草里窜出,叼来块埋在土里的木牌——正是林恩灿小时候埋的“宁”字木牌,此刻竟被续魂草的根须缠得紧紧的,牌上的字迹被草木的汁液浸得愈发清晰。林恩灿拿起木牌,与颈间的“宁”字佩相触,两道微光相融,老槐树的叶子忽然沙沙作响,落下片带着露珠的新叶,正好落在他的手心里。

“是师父。”林恩灿轻声说,指尖抚过叶面上的纹路,玲珑心的暖意与叶脉的清凉交织,“他在看咱们呢。”

林牧将护灵佩解下来,轻轻放在木牌旁:“让师父也看看,咱们把灵宠护得多好。”灵雀立刻飞过去,用喙尖梳理着护灵佩上的穗子;灵豹则趴在木牌边,玄甲的光映着护灵佩,像是在守护这份心意。

夜深时,莲花灯的烛火依旧明亮。三人并肩坐在老槐树下,灵宠们依偎在旁,续魂草的荧光漫过他们的衣摆,护灵佩的微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林恩烨忽然哼起段不成调的曲子,是小时候俊宁师父教他们辨药时唱的歌谣,调子简单,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林恩灿望着天边的银河,灵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续魂草的清香。他忽然明白,所谓圆满,不是再无思念,而是把思念酿成力量,带着师父的期盼,带着身边人的陪伴,把日子过成最暖的模样。

莲花灯燃到天明时,第一缕阳光落在老槐树上,续魂草的荧光渐渐隐去,只留下颗颗露珠,在叶尖闪烁,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林恩灿将“宁”字木牌重新埋回土里,灵狐用爪子扒了些新土盖上,林牧撒了把宁心花籽,林恩烨则让灵豹用玄甲在土上轻轻压了压。

离开学院时,灵雀叼着那片老槐树的新叶,落在林恩灿的发间;灵豹的护灵佩在晨光里闪着光;灵狐蹭着他的手心,尾巴扫过他袖中的“宁”字佩。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老槐树下,续魂草在风里轻摇,像是在说:“去吧,带着我的目光,好好走下去。”

前路还有很长,但只要心中有这份牵挂,身边有这些温暖的存在,他们便会像这老槐树一样,深深扎根,向阳而生,护着这人间的岁岁年年,一如师父当年守护他们那般。

重阳那日,皇都的菊花开得泼泼洒洒。林恩灿带着灵狐去御花园采菊,灵狐的护灵佩在阳光下泛着淡光,尾巴卷着朵金丝菊,时不时凑到他鼻尖晃一晃。林牧提着竹篮跟在后面,灵雀站在篮沿,用喙尖帮他挑选花瓣最饱满的菊花——清玄子说要用新采的菊花酿菊酒,埋在真皇学院的老槐树下,等明年清明与师父“共饮”。

林恩烨牵着灵豹在不远处练拳,灵豹的护灵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玄甲上沾着几片飘落的菊瓣。“哥,采够了没?灵豹都等不及要去学院埋酒了!”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青石上,石屑飞溅,灵豹却兴奋地用头蹭他的胳膊,像是在为他叫好。

灵狐忽然从花丛里窜出,叼来块藏在菊丛下的玉佩——是块刻着“宁”字的残片,边角还沾着泥土,与林恩灿的“宁”字佩恰好能拼出完整的轮廓。“是师父的!”林恩灿心头一震,指尖抚过残片上的纹路,玲珑心的暖意与玉佩的温凉相融,仿佛触到了师父当年的体温。

林牧凑过来看,灵雀立刻衔来块软布,帮着擦拭玉佩上的泥土:“清玄子师兄说,师父当年有块随身玉佩,战乱时遗失了,没想到竟藏在御花园的菊丛里。”

林恩烨收了拳,走到近前:“定是师父特意留的。你看这菊丛的位置,正是当年他教咱们辨识‘忘忧菊’的地方。”灵豹用鼻尖顶着玉佩残片,喉咙里发出轻细的呜咽,像是在怀念。

将菊酒装进陶坛时,林恩灿把两块“宁”字佩拼在一起,轻轻放在坛口。灵狐跳上坛盖,用爪子按住玉佩,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灵雀衔来片宁心花瓣,放在玉佩旁;灵豹则用玄甲轻轻撞了撞陶坛,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与师父道别。

清玄子早已在老槐树下挖好了坑,续魂草的根须绕着坑壁生长,形成个天然的草环。林恩灿将陶坛放入坑中,灵狐叼来把小铲子,帮着他覆土,护灵佩的微光与续魂草的荧光交织,在土面上映出淡淡的光晕。

“师父,明年清明,咱们再喝这坛酒。”林恩灿拍了拍压实的泥土,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碧眼里映着老槐树的影子。林牧将新采的续魂草籽撒在周围,灵雀振翅高飞,清啼声在林间回荡;林恩烨让灵豹用玄甲在土上印了个“护”字,玄甲的光与草籽的绿混在一起,格外醒目。

下山时,暮色染红了天际。灵狐的尾巴卷着那枚玉佩残片,紧紧贴在林恩灿的掌心;灵雀站在林牧肩头,嘴里还叼着片菊瓣;灵豹则跑在最前面,护灵佩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脆。

林恩灿回头望了眼老槐树,枝叶在风中轻摇,像是师父在挥手送别。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把思念锁在过去,而是带着师父留下的信物与信念,在岁岁年年的日子里,把他的温柔与守护,一点点活成自己的模样。

前路漫漫,有菊酒待饮,有花开可盼,有兄弟相伴,有灵宠相依。这人间的烟火,正如师父所愿,温暖而绵长。

初冬的寒霜凝在东宫的琉璃瓦上,林牧正教灵雀辨识新采的草药,灵雀忽然振翅而起,银翅撞得窗棂轻响,对着皇城西侧的方向急促鸣叫。

“怎么了?”林牧跟着望向窗外,灵雀已俯冲而下,叼着片沾着墨渍的碎纸飞回,纸上印着半个蛇纹印记——与蚀心教的令牌如出一辙。

林恩灿正在整理俊宁师父的手札,闻言立刻起身,灵狐窜到他脚边,碧眼射出绿光,映得碎纸上的墨迹微微发亮。“是密信的残片。”他指尖拂过墨迹,玲珑心的暖意渗入纸纤维,隐约显出“祭坛”“三日后”的字样,“他们要在皇城西侧设祭坛,恐有异动。”

林恩烨已提着玄铁刀站在门口,灵豹的玄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西侧是废弃的祈年殿,早就荒了,正好藏污纳垢。”他拍了拍灵豹的颈甲,“灵雀既窥到了阴谋,咱们今夜就去探探。”

三更时分,三人借着月色潜入祈年殿。断壁残垣间长满了荒草,灵雀低低啼鸣,引着他们绕到殿后的密道入口——那里的石板上还留着新鲜的脚印,沾着极北冰原特有的冰碴。

“是漏网的祭司余党!”林恩灿握紧长剑,灵狐的护灵佩忽然发烫,碧眼盯着密道深处,“里面有浓重的魔气。”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中央摆着座黑石祭坛,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七个黑袍人正围着祭坛念咒,坛下的血池里泡着数不清的蛇纹令牌,魔气冲天而起。

“他们在以令牌聚邪力,想重开蚀心教的祭坛!”林牧迅速甩出净化符,灵雀振翅高飞,银翅抖落的金粉粘在黑袍人身上,符文顿时失效。

林恩烨与灵豹并肩冲锋,玄铁刀劈开最外侧的黑袍人,灵豹的利爪撕开祭坛的结界,玄甲上的“护”字红光爆闪,震得石室簌簌落灰。林恩灿的剑则直刺祭坛中央的黑袍首领,剑尖凝聚的灵力带着玲珑心的暖意,将对方手中的骨杖劈为两段。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首领嘶吼着后退,兜帽滑落,露出张被蛊虫啃噬的脸——竟是当年在极北冰原负责看守祭坛的小祭司。

灵雀忽然俯冲而下,叼走他袖中藏着的羊皮卷,卷上画着完整的祭坛图,标注着“以太子血祭阵,可唤蚀心教主残魂”。

“痴心妄想!”林恩灿的剑抵住他咽喉,玲珑心的光芒涌入对方体内,蛊虫在光中化作黑烟,“师父早已说过,邪术逆天,终会反噬自身。”

首领在金光中惨叫着化为飞灰,其余黑袍人见状四散逃窜,却被灵狐的白光与灵豹的红光困在石室,林牧的净化符如雨点般落下,将他们尽数净化。

晨曦透进密道时,三人站在坍塌的祭坛前,灵雀将羊皮卷丢进血池,金火燃起,将邪祟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灵狐蹭了蹭林恩灿的手心,护灵佩的温度渐渐平复;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玄甲上的血污被晨光洗得发亮。

“多亏了灵雀窥得残信,不然三日后的祭典定要出事。”林牧摸了摸灵雀的羽毛,灵雀啾鸣着蹭他的指尖,嘴里还叼着片从黑袍人身上啄下的布料。

林恩灿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想起俊宁师父手札里的话:“万物有灵,皆可护道。”灵雀的警惕,灵狐的洞察,灵豹的勇猛,从来都不是偶然,是心意相通的默契,是并肩作战的信任。

离开祈年殿时,灵雀振翅飞向高空,银翅在晨光里划出弧线,像是在为皇城驱散最后一丝阴霾。林恩灿握紧袖中的“宁”字佩,知道只要他们与灵宠同心,再隐秘的阴谋,也藏不住踪迹;再猖獗的邪祟,也掀不起风浪。

寒霜在阳光下消融,露出青石板上新生的草芽。守护的故事,还在继续,在灵雀的啼鸣里,在兄弟的笑语里,在每一个安然无恙的清晨里。

祈年殿的事了结后,皇城恢复了平静,只是林恩灿袖中的“宁”字佩总在夜里微微发烫——俊宁师父留下的手札里提过,邪术反噬往往会有余波,那些黑袍人虽已伏法,却可能在死前埋下了更隐秘的后手。

这夜,灵狐忽然对着窗外低吼,碧眼映着月色,瞳孔缩成细线。林恩灿跟着看向窗外,只见皇城西北角的夜空泛着一丝诡异的紫雾,像被墨汁染过的绸缎。

“是禁书库的方向。”林恩灿迅速起身,灵狐已窜到门口,尾巴高高竖起。他披上外袍刚要出门,就见林牧抱着灵雀匆匆赶来,灵雀的银翅沾着几点火星,嘴里叼着半张烧黑的书页。

“哥,灵雀在禁书库外发现这个。”林牧展开书页,上面残留的字迹依稀可辨——“血月之夜,以皇族心头血饲阵,可开幽冥道”。话音刚落,林恩烨已提着玄铁刀站在院外,灵豹的玄甲泛着冷光,鼻尖喷着白气:“禁书库的守卫全被迷晕了,灵豹闻到了熟悉的魔气。”

三人直奔禁书库,远远就见库顶的琉璃瓦上站着个黑袍人,正举着骨杖对着月亮念咒。地面上画着血色阵纹,七根石柱上绑着的竟是禁书库的老守吏,他们的指尖正往阵纹里渗血,脸色惨白如纸。

“又是蚀心教的余孽!”林恩烨的灵豹猛地跃起,利爪拍向黑袍人,却被对方甩出的黑雾挡开。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露出张年轻的脸,竟是清玄子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林牧曾敬佩的师兄——墨尘。

“小师弟,别来无恙。”墨尘笑起来,声音像淬了冰,“师父总说你心太软,成不了大事,果然没错。”他挥动骨杖,阵纹里的血色更浓,“今日借太子殿下的心头血一用,等我唤出教主残魂,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灵雀忽然冲向墨尘,银翅带着金火掠过他的手臂,却被他反手抓住,狠狠摔在石柱上。“灵雀!”林牧目眦欲裂,指尖凝聚灵力甩出净化符,却被墨尘用黑雾缠住。

林恩灿见状,灵狐立刻会意,周身泛起白光冲向阵纹,用身体挡住守吏们渗血的指尖。他趁机凝聚玲珑心的灵力,化作金色长链缠向墨尘,却见对方掏出个黑陶瓶,倒出的粉末落在阵纹上,血色瞬间漫到林恩灿脚边——那是用蚀心教祭坛的骨灰磨成的,专克皇族灵力。

“哥!”林恩烨的灵豹撞开黑雾,玄铁刀劈向墨尘后心,灵豹则用身体护住林恩灿,玄甲被黑雾腐蚀出滋滋声响。墨尘回身一掌拍在灵豹背上,灵豹痛吼一声,却死死咬住他的袍角不放。

就在这时,灵狐忽然对着阵纹喷出一口白光,那是它以本命灵力凝聚的守护屏障。守吏们的血停止流动,阵纹的光芒顿时弱了下去。林恩灿抓住机会,将“宁”字佩按在阵眼上——玉佩忽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俊宁师父的声音竟在空气中响起:“墨尘,你可知偷练禁术的代价?”

墨尘脸色骤变:“俊宁老鬼?你没死透?”

“我留一缕灵识在玉佩里,就等着收你这孽徒。”金光中,俊宁的虚影渐渐浮现,指尖轻点,墨尘手中的骨杖瞬间寸断,“你以为借邪力能逆天改命?不过是沦为魔气的傀儡罢了。”

金光涌入墨尘体内,他惨叫着在阵纹中翻滚,黑袍寸寸碎裂,露出被魔气侵蚀的躯体。灵雀挣扎着飞起来,银翅沾着血,却还是叼住墨尘散落的禁书残页,丢进林牧手中。

阵纹随着墨尘的消散渐渐隐去,守吏们被林恩烨救下时,还在喃喃道谢。灵豹瘸着腿走到林恩烨身边,玄甲上的伤痕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却还是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林恩灿收起“宁”字佩,玉佩的温度已恢复如常。灵狐蜷在他脚边舔着爪子上的血痕,林牧正小心翼翼地给灵雀包扎翅膀,林恩烨则摸着灵豹的背,声音有些哑:“回去给你换副新甲。”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人走出禁书库,灵雀趴在林牧肩头轻鸣,灵豹跟在林恩烨身后慢慢踱步,灵狐则抬头看了看林恩灿,碧眼里映着晨光,像是在说——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任何邪祟伤了这皇城半分。

回到东宫时,晨光已漫过回廊。林牧小心翼翼地给灵雀包扎翅膀,灵雀的银翅沾着药汁,却仍用喙尖蹭着他的指尖,像是在安慰。清玄子闻讯赶来,望着灵雀翅膀上的伤口,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是我教出的孽徒,让你们受委屈了。”

林恩灿正用灵力为灵豹梳理背甲,玄甲上的腐蚀痕迹在暖光中渐渐淡去。“清玄子师兄不必自责,”他抬头看向对方,灵狐蜷在他膝头,碧眼望着清玄子,“墨尘心术不正,与师门无关。倒是俊宁师父的灵识……”

“师兄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清玄子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与林恩灿的“宁”字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守”字,“他圆寂前将一缕灵识封在玉佩里,说若有邪祟祸乱人间,这灵识或能护你们一程。”

林恩烨蹲在灵豹身边,用软布擦拭它颈间的护灵佩:“说起来,墨尘怎么会藏在禁书库?那地方不是只有皇室和你座下弟子能进吗?”

清玄子叹了口气,指尖抚过玉佩上的纹路:“他三年前借整理古籍为由,抄了禁书库的钥匙。我竟从未察觉他偷练蚀心教的邪术……若不是灵雀机敏,后果不堪设想。”

灵雀忽然振翅飞到清玄子肩头,用喙尖轻轻啄了啄他的衣袖,像是在替墨尘谢罪。林牧笑了笑,摸了摸灵雀的羽毛:“师兄也别太苛责自己,灵雀这伤不碍事,过几日就能飞了。”

林恩灿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守宁”二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守住本心,安宁度日。”他看向清玄子,“墨尘虽伏法,但蚀心教的禁术残卷还需销毁,这事还得劳烦师兄。”

“分内之事。”清玄子接过林牧递来的禁书残页,指尖凝聚灵力将其焚化,“我会带人彻查禁书库,绝不让半页邪书留存。倒是你们,经历这遭,也该歇歇了。”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膝头跳下,叼来药圃里新摘的宁心花,放在清玄子手边。清玄子拿起花瓣,眼眶微热:“这花……像极了师兄当年在药圃种的那株。”

“等灵雀和灵豹好些,我们再去真皇学院看看。”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用鼻尖蹭了蹭清玄子的手背,“把埋在老槐树下的菊酒挖出来,陪师父喝一杯。”

清玄子望着三人与灵宠相依的身影,忽然笑道:“好啊,到时候我亲手做几碟桂花糕,就像当年师兄在时那样。”

晨光穿过窗棂,落在拼合的玉佩上,“守宁”二字的光晕漫开,与灵宠护灵佩的微光交织。林恩灿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些人、这些宠,有师父留下的信念,他们便能守住这方天地的安宁,岁岁年年,一如当初承诺的那样。

三日后,灵雀的翅膀已能勉强振翅,灵豹背上的新甲也镀了层金光。林恩灿带着兄弟二人,提着清玄子亲手做的桂花糕,再次来到真皇学院的老槐树下。

老槐树的枝桠比上次更繁茂了些,续魂草爬满了墓前的土坡,牵心草的金粉在风里簌簌飘落。林恩烨用玄铁刀撬开埋菊酒的土坑,陶坛上竟缠着圈新抽的槐树根须,像是老槐树在替他们守护这份约定。

“师父,我们来陪您喝酒了。”林恩灿将桂花糕摆在碑前,灵狐叼来块最精致的,轻轻放在“俊宁”二字的碑刻旁。灵雀站在碑顶,清啼声穿过叶隙,惊起几只停在枝头的灰雀。

林牧打开陶坛,菊香混着酒香漫开来,与宁心花的淡香缠在一起。“清玄子师兄说,这酒里加了续魂草的根须,能安神。”他给三个空盏斟满酒,灵豹用鼻尖顶着自己那盏,轻轻推到碑前,玄甲上的金光映得酒液泛着暖光。

林恩烨仰头饮尽自己那盏,抹了把嘴笑道:“师父,您当年总说我喝酒太急,可今日这酒,就得这么喝才痛快——您看,邪祟清了,天下安了,咱们兄弟和灵宠都好好的。”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应和。

林恩灿的酒盏刚碰到唇边,灵狐忽然窜起,用尾巴扫过他的手腕,酒液洒在续魂草上,竟泛起淡淡的金光。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一片带着露珠的新叶飘落,正好落在他的酒盏里——是师父在应他。

“师父是说,这酒该分灵宠们也尝尝。”林恩灿笑着将酒液倒在地上,灵狐、灵雀、灵豹立刻围拢过来,舔舐着泥土里的酒香,护灵佩的微光在它们颈间闪烁,与地上的金光相融。

清玄子赶来时,正见林牧在给续魂草浇水,灵雀站在他肩头,用喙尖帮他拨开杂草。“看来我来晚了,没赶上陪师兄喝酒。”清玄子将个锦盒放在碑前,里面是本手抄的《守心诀》,“这是我按师兄手札补全的,以后就让学院的学子们学着,也算把他的道统传下去。”

林恩灿翻开《守心诀》,首页的字迹带着清玄子的沉稳,末页却贴着片干枯的忘忧草——是俊宁师父当年夹在手札里的。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道统不在书里,在心里;守护不在嘴上,在脚下。”

夕阳西下时,三人并肩下山,灵宠们跟在脚边,护灵佩的响声在林间格外清脆。清玄子站在老槐树下,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对着墓碑笑道:“师兄,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

林恩灿回头望了眼,老槐树的影子在暮色里拉得很长,像个温柔的拥抱。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护灵佩的温度透过皮毛传来,带着师父的暖意,带着灵宠的亲近,带着兄弟的默契。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往后的每一个清明,每一个重阳,他们都会带着新酿的酒,新采的花,回到这里,告诉师父:这人间,如你所愿;我们的守护,从未停歇。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学子们的读书声,混着灵雀的清啼,灵豹的低吼,灵狐的轻叫,在天地间回荡,悠长而安宁。

回到东宫时,药圃的宁心花正借着月光舒展花瓣。林牧给灵雀的翅膀换了新药,灵雀啾鸣着蹭他的指尖,林恩烨则蹲在灵豹身边,用软布细细擦拭它新镀的金甲。

“清玄子师兄说,那本补全的《守心诀》,要刻在真皇学院的石壁上。”林恩灿坐在石桌旁,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扫过桌上的空酒盏,“他还说,让咱们有空常去给学子们讲讲同心阵的布法。”

林牧闻言笑了:“哥讲阵法,我来讲丹道,正好把师父和师兄的本事都传下去。”灵雀忽然衔来片宁心花瓣,丢在他手心里,像是在说“别忘了带上我”。

“我嘛,就教他们练剑。”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颈甲,金甲发出清脆的响声,“让他们知道,光有术法不够,还得有护得住人的筋骨。”灵豹低吼一声,用头撞了撞他的胳膊,玄甲上的“护”字在月光下闪着光。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膝头跳下,叼来俊宁师父的手札,用爪子翻开某页——上面画着三个小小的人影,正围着个丹炉,旁边写着“稚子炼药,虽拙犹真”。

“师父这是在笑咱们小时候呢。”林恩灿指尖抚过画迹,玲珑心微微发烫,“还记得那次偷练回春丹,把药圃的忘忧草都烧了,师父罚咱们去后山劈柴。”

“可不是嘛,”林牧回忆着,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点着他的脸颊,“师兄还替咱们瞒了半日,结果被师父发现,连他带咱们一起罚抄《丹经》。”

林恩烨嗤笑一声:“你俩还好,就抄书。我被师父逼着把劈坏的木柴重新劈圆,灵豹那时候刚认主,还跟着添乱,把木柴咬得满地都是。”灵豹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呼噜声。

正说着,清玄子的弟子送来封信,信里说学院的石壁已凿好,邀他们明日去题字。林恩灿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守心”二字,笔锋沉稳,带着俊宁师父当年教他的力道。

“明日让灵狐也留个爪印吧。”林牧看着灵狐的碧眼,“师父手札里总画它,也算给石壁添点生气。”灵雀立刻振翅,用带墨的喙尖在纸上点了个小小的墨点,像是在抢先留名。

林恩烨挥刀在旁边的木牌上刻了个“护”字,灵豹用爪子拍了拍木牌,金甲上的纹路印在字边,恰好成了个小小的护符。“这样才完整。”他笑着将木牌递给林恩灿,“明儿一并嵌在石壁上。”

月光漫过药圃,宁心花的香气混着墨香,在夜风中缠缠绕绕。林恩灿望着纸上的字,望着弟弟们的笑脸,望着灵宠们亲昵的模样,忽然觉得师父就坐在对面,正笑着看他们闹,手里还捧着那本翻旧了的《守心诀》。

有些话不必说尽,有些情自在心间。就像这夜的月光,这花的香,这兄弟的笑语,这灵宠的依偎,都是对师父最好的回应——他们长大了,也把他教的道,活成了自己的路。

翌日清晨,真皇学院的石壁前已围满了学子。青灰色的石壁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清玄子正指挥弟子将补全的《守心诀》拓本贴在上面,墨迹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

林恩灿带着灵狐走到石壁前,指尖凝聚灵力,顺着拓本的字迹缓缓划过。金光随着他的指尖流淌,将“守心”二字深深烙进石纹里,笔画间竟渗出点点绿意,像是有续魂草的嫩芽在生长。

“哥,该我了!”林牧抱着灵雀上前,灵雀的银翅沾着金粉,在“守心”二字下方扑腾着,留下串串灵动的爪印,爪印落地便化作朵朵小小的宁心花,与字迹相映成趣。他则以灵力写下“护生”二字,笔锋温润,带着回春丹的暖意。

林恩烨提着玄铁刀走来,灵豹的金甲在阳光下闪得耀眼。他挥刀在石壁右侧刻下“卫道”二字,刀痕处火星四溅,灵豹趁机用前爪在字边拍了拍,金甲的金光渗入石缝,竟凝成层薄薄的护罩。“这样,风吹雨打都不怕了。”他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用鼻尖蹭了蹭石壁,像是在与它认亲。

清玄子站在一旁抚须而笑,看着三个少年与灵宠在石壁前忙碌的身影,恍惚间竟与多年前俊宁带着他们三个孩童在药圃劳作的模样重合。“师兄,你看啊,”他在心里轻声说,“你的心血,都开花结果了。”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肩头跳下,叼来块从老槐树上啄下的槐枝,放在石壁前的石台上。林恩灿会意,指尖灵力催动下,槐枝竟在石缝里扎了根,抽出新绿的嫩芽,绕着“守心”二字蜿蜒而上。

“这叫‘同心枝’。”林恩灿望着缠绕的新枝,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它会随着石壁一起生长,就像咱们与学院,与师父,永远都连着根。”

学子们爆发出阵阵欢呼,纷纷上前触摸石壁上的字迹,金光与绿意顺着他们的指尖蔓延,在每个人的眉心留下淡淡的印记——那是《守心诀》的灵力馈赠,也是传承的印记。

林牧的灵雀忽然振翅高飞,在石壁上空盘旋三圈,清啼声穿透云层,引得远处的灵豹也跟着低吼,灵狐则对着天空轻叫,三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向天地宣告这份传承的延续。

离开学院时,夕阳正将石壁染成金红色。同心枝的嫩芽在晚风中轻摇,“守心”“护生”“卫道”六个大字在光里熠熠生辉,护罩上灵豹的爪印与灵雀的花痕相映,温柔而坚定。

林恩灿回头望了眼,清玄子正带着学子们对着石壁行礼,老槐树的影子落在石壁上,像个巨大的怀抱。他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不是一成不变的石碑,而是一代又一代人,带着前人的信念,在时光里不断书写新的故事。

灵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带着同心枝的清香。前路漫漫,有传承在身,有兄弟相伴,有灵宠相依,他们定会如这石壁上的字,如这缠绕的枝,深深扎根,向阳而生,护着这人间的岁岁安宁,直到永远。

归程的马车上,灵雀正用喙尖梳理灵狐颈间的绒毛,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金甲被夕阳照得暖融融的。

“清玄子师兄说,等同心枝爬满石壁,就把咱们仨和灵宠的像刻在旁边。”林牧笑着逗灵雀,灵雀立刻振翅,用爪子在他手心里比划,像是在设计自己的姿势。

林恩烨挠了挠灵豹的下巴:“刻就刻,反正我和灵豹这造型,往那一站就是‘卫道’的活招牌。”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腰,金甲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暖乎乎的。

林恩灿望着窗外掠过的田埂,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尖搭在他的手背上。“师父若在,定会说咱们太张扬。”他指尖摩挲着袖中的“宁”字佩,“他总说,真正的守护,是藏在烟火里的,不必刻在石上。”

“可总得让后来人知道,是谁守住了这份安宁吧?”林牧不服气地嘟囔,灵雀忽然对着窗外鸣叫,那里有个老农正赶着牛耕地,田埂上的孩童举着野花奔跑,“就像他们,或许不知道咱们是谁,却能安稳过日子,这才是最好的刻痕。”

林恩烨闻言笑了:“还是小牧会说话。不过话说回来,清玄子师兄那手艺,可别把灵豹的金甲刻成破铜烂铁。”他拍了拍灵豹的背,“到时候可得盯着点,让他把‘护’字刻得亮堂些。”

灵狐忽然抬头,碧眼望着林恩灿,喉咙里发出轻细的呼噜声。林恩灿低头笑问:“怎么,怕把你画丑了?”灵狐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像是在撒娇。

“哥,你说师父当年教咱们辨药时,是不是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林牧忽然感慨,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教咱们守心,教咱们护生,原来都是在铺路。”

林恩灿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炊烟与晚霞缠在一起,温柔得像幅画。“他从不说将来,只说当下。”他轻声道,“就像他教咱们炼丹,火候到了,丹药自会成;人心正了,安宁自会来。”

马车驶入皇城时,暮色已浓。灵雀忽然振翅飞向东宫的方向,灵豹也兴奋地扒着车窗张望,灵狐则竖起耳朵,听着远处传来的晚钟声。

“到家了。”林恩烨跳下车,灵豹紧随其后,金甲在宫灯的光里闪着光,“今晚让御膳房炖灵犀汤,给灵雀和灵豹补补。”

林恩灿牵着灵狐走进东宫,药圃的宁心花在夜里散发着淡香。他望着石壁的方向,仿佛能看见同心枝在月光下悄悄生长,听见学子们在灯下诵读《守心诀》的声音。

有些话不必刻在石上,有些情自在心间。就像此刻兄弟的笑语,灵宠的依偎,就像师父留下的那缕暖意,早已融进这人间的烟火里,岁岁年年,从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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